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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亲也亲过了,她这会儿还坐在他怀中呢,没法好好谈话。聂轻寒没有作声,伸手挽起她丝缎般的秀发,重新绾起,将碧玉蝴蝶簪插入。年年耐着性子待他弄完,正要跳下去,不防他掐着她的腰,顺势将她翻了个身,大手掠过,薄纱寝衣卷起……*年年醒的时候天已大亮,她躺在内室的雕花架子床上,望着头顶熟悉的大红喜帐,失神许久。昨夜……她蓦地捂脸,不想回想那一场荒唐。他倒是信守承诺,她坚持不肯松口,他便没有要了她的身子,只说亲她还没亲完……可她万万没想到,光是亲,也能有那么多的花样,那么邪恶,甚至叫她比前两次真刀实枪更加溃不成军。书案一片狼藉,送去的食盒被挣扎的她碰落地面,荷叶糕滚落一地。他将她抱在怀中,眉眼温和,问她喜不喜欢?年年想挠花他的脸。喜欢,喜欢他个大头鬼啊!过犹不及,再多的欢愉,一波又一波永无止境,有谁能受得了?她实在顶不住,眼泪汪汪,求了他半晌毫无作用,又气得骂他打他。他也不生气,只反省说他刚刚做得不好,又认真重做了一遍。她被他磨得受不了,自暴自弃地让他给个痛快算了,他却神色温柔地道:“年年不是不想要我的孩子吗?”她现在知道了,读圣贤书的不光是君子,也可能是个禽兽。聂小乙这个心眼比针尖小的,就因为她说了不愿为他生孩子,就故意欺负她。到最后她哭得狠了,他才如了她的愿。最可恶的是,她赔得这么惨,却到最后都没等到他告诉她,审问玛瑙的结果。王八蛋,小气鬼!身上的红晕久久难退,稍稍一动便觉到处都酸软得厉害。年年翻了个身,将头埋在软枕中,羞愤欲绝。聂小乙个混蛋,这个场子,她一定要找回来。“郡主,广南卫指挥使郭夫人携郭三小姐求见。”珍珠轻柔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年年从软枕中抬起头来,讶然:“她们来做什么?”她和郭夫人可没交情,和郭家那个庶女郭燕娘更是闹得很不愉快。珍珠摇头:“奴婢不知,奴婢说郡主身子不适,她们也不肯走,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了。”这可真是奇了。年年想了想,不甘不愿地问道:“聂小乙呢?”那混蛋虽然不是个东西,消息向来灵通。珍珠道:“姑爷一早就出门了,说去拜别几个师友。关照奴婢说,有人求见不用管,不许扰了郡主的好眠。”按照计划,他们两日后便要启程出发了,这几日,聂轻寒的行程都是满满的。聂小乙早知道有人要来?年年心中微动,隐隐有了猜测,吩咐道:“服侍我起来吧。”等到年年梳洗好,用好早膳,慢吞吞去了前堂,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郭夫人捏着帕子坐在堂下,满面不安;郭燕娘则荆钗布裙,素面朝天地跪在太阳底下,大汗淋漓,嘴唇干燥,已被烈日晒得摇摇欲坠,几尽虚脱。这样的天气,在太阳底下曝晒,委实是个酷刑。见年年姗姗来迟,郭夫人立刻站了起来,又是愧疚,又是不安,双膝跪下道:“郡主,妾身郭门李氏,带这个不争气的贱人,特来向郡主请罪。”年年神色淡淡,示意珍珠将她扶起:“夫人这是何意?我可当不起。”郭夫人惭愧地道:“妾身教女无方,以致这个孽障胆大妄为,为一己私心,害了郡主终身,委实罪该万死。”果然是这件事。幕后黑手竟然是郭燕娘?年年自去主位坐下,神色冷下:“是她收买的玛瑙?”郭夫人道:“是。”羞愧地将事情来龙去脉交代出来。年年和孟葭合不来,郭燕娘包括孟葭其他一些好友看不惯年年已经很久。原本年年婚事不顺,她们还稍稍意平,常常拿来取笑堂堂郡主嫁不出去。谁知不久前,段琢从京城来,郑重其事向年年求亲。郎君如玉,世间无双。临川王世子,当今延平帝血脉最亲的侄儿,这些身份已足够耀眼,更勿论,段琢还生得姿容绝世,文韬武略,样样不凡。看到段琢的第一眼,郭燕娘就沦陷了。她怎么甘心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娶她最讨厌的福襄?怎么甘心福襄以后继续骑在她和孟葭的头上作威作福?渐渐的,破坏年年和段琢亲事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她打听到玛瑙家中的困境,凑了一百两银子,一对赤金镯子,一对赤金宝石戒指诱惑玛瑙,终于使得玛瑙背叛了主人;又结交银桦,让银桦做中人,帮她和玛瑙、秋兰姐妹联系。聂轻寒是她们精心选中的对象。被抓jian的另一方身份太低了,很可能被震怒的顺宁郡王灭口;身份太高了,则便宜了福襄。聂轻寒正好,出身马奴,出身够低微,身上偏有举人的功名,不是能够随意被打发的。孟葭及笄那日,她们买通了厨房送食的小厮,在给聂轻寒送的晚膳中下了药,又让玛瑙将醉酒的年年送去了聂轻寒住的客房。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年年和聂轻寒被当场抓jian,名声全毁,和段琢的婚事鸡飞蛋打,不得不火速嫁给了身份卑微的聂轻寒。唯一麻烦的,玛瑙被抓了起来。但也不是太大的麻烦。郭燕娘早就和玛瑙约定好,只要玛瑙守口如瓶,她会代为照顾玛瑙的家人。玛瑙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口咬定自己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成全年年。后来,年年因玛瑙迁怒她的家人,玛瑙的家人又求上郭燕娘,威胁郭燕娘一定要帮忙。郭燕娘一来有把柄在她们手中,不敢不帮;二来直觉这是再次败坏年年名声的好时机,再出主意,让他们一家老小找上年年。只是没想到,聂轻寒神通广大,居然查出了她私下和玛瑙的勾当,顺藤摸瓜,拷问出了真相。顺宁郡王得知后震怒不已,直接将她的父亲广南卫指挥使郭定荣叫去,把玛瑙母女的口供丢给他看。郭定荣大惊失色,连夜将夫人李氏喊去,夫妇俩盘问了郭燕娘一夜,第二天一早,郭夫人就带着郭燕娘上了年年的门。郭夫人无地自容地道:“这孽障黑心烂肺,罪无可赦,全凭郡主处置。郡主要打要杀,皆是她罪有应得,妾身和夫君绝无二话。”年年抬眼看向郭燕娘。她穿了身粗布衣服,头发散乱,脸色煞白,脸上满是泪痕,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早已没了昨日见到时的明丽娇美,气势凌人。这会儿见年年看过来,她伏地哭道:“郡主,我知道错了。求郡主饶我一次,我愿做牛做马,以赎此罪。”态度转得倒是快。年年被她逗笑了:“郭三姑娘,如果你我互换,你会饶我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