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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想,以后还出国么?还保研么?学校的推荐指标还想要么?你自己考虑,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必须给我个交代!”张晓蓓撒完气,风风火火离开了。朱韵抹了抹脸上的茶水。从办公楼出去,衣服还湿着,她觉得有些冷,想要快点回宿舍。身后有人叫她。“你等等!”朱韵回头,看到一个脸色严肃的男生跑过来,她记得他叫周金阳,也是张晓蓓的研究生,不过平日话不多,总是闷头在角落里干活,在实验室没什么存在感。他把朱韵拉到一旁,马上说:“韩家康告诉她的。”朱韵没反应过来。“韩家康告诉她的。”周金阳又说了一遍。朱韵静静看着他。“韩家康课题做得不好,被张晓蓓说了,他为了讨好她,把你故意写烂代码的事告诉她。你懂吧,张晓蓓一急,就能把他的事忘了。”周金阳应该是偷偷从实验室跑出来,说话很紧张,声线不稳,眼神闪烁着泄密的快感。他说完,瞄瞄朱韵眼睛,似是想看她的反应。之前……朱韵心想,之前,她好奇的是什么来着?“我得回去了。”周金阳看到朱韵没什么动静,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冲朱韵道。“你千万别跟韩家康说。”她想起来了——那些研究生学长,在这样的导师手下工作几年,出来得变什么样?看着周金阳有些佝偻的背影,她觉得自己似乎知道答案了。朱韵回到宿舍,电脑里显示着张晓蓓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朱韵看也不看,直接扣上。她进屋洗澡,将一身的茶叶味冲得干干净净,换上睡衣,泡杯咖啡,再从书柜里抽了本编程书,悠闲地享受午后时光。没过多久,她接到李峋电话。“来基地。”他低声说。朱韵刚要问怎么了,李峋又改口了,说:“算了,去cao场吧,把你电脑带着。”进入十二月,足球场上的草黄得理所应当了。cao场上没有多少人,马上要进入考试周,所有人都在抱佛脚啃书本。李峋还是坐在老地方,足球场破旧的门框旁。门框上有锈迹,他不在意,依旧靠着,垂眸敛目。朱韵边走边想,他天天不离电脑,每天工作那么久,可怎么就不近视呢……真让人嫉妒。李峋在抽烟,看她来了,抬头。“我好像说让你把电脑带来。”朱韵坐到他旁边:“太沉了。”李峋皱着眉,弹烟。朱韵若有所思地瞟他。李峋:“干什么?”朱韵说:“你今天真奇怪,我没照你的要求做,你居然没骂人?”李峋冷冷地看着她:“还没被骂够?”“……”他怎么知道的。朱韵收回目光。荒草地里大风滚滚,草肆意摆动。她觉得冷,可他在这,她完全不想动。“那天是你吧。”李峋抽着烟,淡淡地说,“我就站在教室门口,那人走的时候脚步声太大了。”朱韵骤然紧张。比起张晓蓓的质问和谩骂,李峋轻轻一句话,让她紧张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靠在掉漆的球门框上,低声说:“其实你接张晓蓓项目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了。”朱韵手指攥紧,一语不发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她完全不想让他知道,有人听到了那天的谈话。那种让他难堪的场面,看过的人全死光才好。静了许久,李峋轻笑道:“我说公主……”她如履薄冰。李峋蜷起右腿,拿烟的胳膊搭在上面,寒风中调笑。“你拿我当豆腐做的呢?”“……”她转头,看见他的发被风吹乱,就像地里的杂草,放肆又无礼。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此时的笑。蓦然,李峋另一条腿蹬了她一脚。“你个傻逼。”朱韵:“……”“你在她身上浪费什么时间,闲的?”朱韵:“……”“以后我就得给你上把锁,拴柱子上,省得你瞎他妈搞心理活动。”朱韵:“……”他把烟按灭在草地里。“晚上带电脑来基地。”朱韵终于找回语言能力。“干嘛?”“你说干嘛?”朱韵不说话,李峋十分不环保地将烟头往远处一扔,又指向朱韵:“你不拿电脑来基地,我就去你宿舍里写。”“……”“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能不能干出来,公主殿下。”你能。你特么什么不能。你上天都能。说完,李峋起身,随手拍拍屁股,往外走。“喂!”朱韵起身没那么快,又不能放走他,直接拉住他胳膊。他回头,这个角度看他,朱韵脖子都要仰折了。“你不用管这个,你专心弄我们的软件。”李峋无奈道:“我说——”“你不用说。”朱韵也站起来,她走到李峋身边,凝视着他的眼睛。“李峋,我不是公主。”李峋从没被她这样看着,一时无言。“但我也不是傻逼,咱们等着瞧吧。”第十九章夜半时分。朱韵坐在椅子里,面前放着一部手机。她凝神看着它,已经半个小时了。“干啥啊……”方舒苗在整理材料的间隙去厕所,出来时对朱韵说:“你能给它看出花来?”朱韵回神,搓搓手,拿起手机往外走。方舒苗:“干嘛去?”“打个电话,很快回来。”朱韵回答道。她来到宿舍阳台,反手将门关好,然后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响了几声,电话接通。“喂?”“妈。”“朱韵啊,怎么打电话来,干嘛呢?”“你下班了吗?”“下了,有什么事,说吧。”朱韵趴在栏杆上,金属的栏杆在夜风中被冻得冰凉。“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朱韵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