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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闲得住?郭英下意识地便接道:“你可以调你喜欢的胭脂,做你喜欢吃的吃食,还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逛逛……”宓琬诧异,“将军说什么?”怎么听这语气语调,郭英好似和自己很熟一般?郭英自觉失言,转而道:“我是指,既是闲不住,不如与我出去逛逛?平城很大,北地之城与气候温暖的淮阳城截然不同。”宓琬微微一顿,“将军是要去巡城?”郭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每日总要去看看,确定没有异样才能安心。”说着,便往外走去。“哎!”宓琬唤了一声,拦住他,见他疑惑地偏脸看自己,解释道:“刚下过一场大雪,将军身上有伤,便这般出去不太妥,还是披件大氅吧。”她仔细观察着郭英的神色,见他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不满,反应神色里多了几分暖意,不由得心里一叹,果然是个缺爱的可怜孩子,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动容。她只当自己还是二十八,完全没想到,自己如今的年纪比他还要小上近三岁。确定了他的性子,宓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继续往里走,“你的大氅放在哪儿?我去取来。”郭英从她身侧走过,自行往衣柜里取了两件大氅,一件是深灰色的,一件是竹叶青色的。将竹叶青色的递给宓琬。他不想看到宓琬对他露出怜悯的神色,但享受宓琬对他的关心。可把大氅递出去后手又顿住,眼底有隐隐的担忧。这是他当初离开淮阳城的时候系的大氅,还是宓琬亲手做的,又亲手给他系上的,系好后,顺势点在他的胸口,踮起脚在他耳边道:“若是文渊时至未归,我便嫁予旁人,与你见面不识,如同陌路,叫你悔之痛之念之歉之郁之,再难忘之。”他只是想着那个时候他的身量不及此时高,宓琬也稍长了点个头,这件大氅当是合适她的,却忽略了其它。此时再收回亦是不合适,直到看到宓琬见到大氅没有半点异样的神色,自如地将它接过去系在了身上,才悄悄吐出一口气,却又失落起来。她当真是一点也记不得他了。宓琬接过大氅,想到自己是他的小厮,便先给他披上他的那件,系好系带后才披自己的这件,看向曳地的部分,有些苦恼。思量再三,还是道:“将军,这件并不适合我,我还是回屋去取自己的吧。”昨日便有人给她们送去了两件大氅,李潼潼去医部的时候穿了一件,还留有一件。郭英接过竹叶青色的大氅,没有阻止,只在她快要出去的时候,突然叫住她,“阿琬,无人的时候,莫要叫我将军。只唤我文渊便好。”“文渊?”宓琬应了声,眼中闪过疑惑,嘀咕道:“好熟悉的名字。”她自顾自地走了出去,不曾注意到身后的人脸色突变,心中激起惊涛骇浪,她还有那么一点记得他!垂眸看向手中的大氅,那件事后,他便安排着将回京准备聘礼的事情提前,养好伤便起程。宓琬便留在那座宅子里,替他缝制了这件大氅,直到他返京才为了给她的养父母和自己留最后的一份体面而回到胭脂铺中待嫁。她心思奇巧,在大氅与腋齐平的位置多置了两个孔,言及遇到雪厚的地方,大氅太长显得累赘,便可将系带穿过齐腋的孔,上层折起来垫于肩处做一个假领,便能将靴子露出,便于雪中行走。她连人连事连物都忘了个干净,却独独对“文渊”二字还有些许印象。这样的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又隐隐担忧。作者有话要说: 郭英:她记得文渊!【笑】【哭】【笑】【哭】第19章宓琬只是觉得书里似乎提到过这个名字,却没有多想。书里的男子多是有字的,只是她不太关注这个罢了。想来“文渊”便是郭英的字。竟然让她在私下里唤他的字,宓琬觉得郭英与她看书时理解的完全不同,其实还挺好相处,挺平易近人的。不过,她不知郭英的好相处,平易近人,只是因为她是宓琬的缘故。李潼潼的身量与她相差太大了些,那套大氅系在她的身上显得短小。可有胜于无。从屋里出来看到立在雪地里等候她的人,茕茕孑立,如天地间一杆岿然不动的枪,正看着她的方向,唇边带笑,目光温和,眉目飞扬。心中生出一点怪异的感觉,她与郭英一点也不像是主仆,倒像是旧友。随后便将这个想法拍散了。她这样的一个炮灰女配,怎么可能和这种名震天下的杀神是旧友?况且当他的友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司空复后来不就被他整得很惨?每向前走一步,都不忘了提醒自己一次,“别忘了他的杀神属性,内里黑着呢。”郭英看到她身上的大氅,眼里多了一点冷意,想来,这是负责军需的人给李潼潼送来的,却忘了她。宓琬唤了他一声“将军”,见他神色冷了起来,改口换他“文渊”,这才见他神色暖了起来,转身向外行去。宓琬暗自道了一声怪人,亦步亦趋地跟上。行至门房住的时候,遇到管家,便见他对管家说了什么,管家连连点头称是,还不时地往她这边看了看。宓琬知道一个贴身小厮的本分,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知道的一定要装作不知道。远远地立着,等他们说完了话,他朝自己看过来,才带着笑跟了过去。府门前有台阶,被雪覆住辨不真切。郭英日日行走在这些路上,很轻松就走到了平地上。一回头,正见宓琬一脚踩在台阶的边缘处,身形不稳地向下滑倒。急急几步向前将她扶住,她的腰比记忆中的似乎要更细些。按下心中飘动的回忆,转脸看向门口守卫的人,“府门外为何会有积雪?”本是件小事,杀神郭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便成了大事。两名侍卫苦了脸,“禀将军,这雪刚停,扫雪的仆从还未来。”宓琬心道不好,将军府的人本来就对他们的印象特别了,可不能再拉仇恨,扶着郭英的手臂站稳了问道:“将军可有扯到伤口?”她抬手揭开郭英的大氅在他胸口上轻轻按了按,确定没有血迹渗出才松了一口气,又道:“是我自己对这路不熟悉的缘故,总不能走不好路就怪路不好。将军不是还急着去巡视吗?我们走吧。”两名侍卫见鬼似的看着宓琬,各自默默为她点上蜡。即便是甘茂将军,也不敢这么劝郭英,还经常会被将军拿枪指喉,这个小厮长得像个女人,细皮嫩rou的,受得了几下罚?郭英打量着宓琬。他不急,只是想和宓琬多些相处的时间,听她这般说又见她确实无事,这才点了点头,只叫侍卫让人快些来把台阶上的雪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