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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叟问道:“请问这里可是陆家村?”老叟点头称是。“可有陆石的遗孀,陆周氏居住在此?”老叟有点惊讶地看着我,再看看我身边的李丁,说道:“去年灾荒陆周氏饿死了,你找她为何?”我沉默了一下,并未回答他的问题:“那他的孩子现在还活着吗?”“他的小儿子早两年就病死了,现在还剩一个大儿子,被陆石弟弟养着。”老叟摇摇头,叹口气:“他战死沙场也没有多少抚恤,留下这孤儿寡母,又赶上灾年,真是凄惨。”雾气稍稍散了一点,我看见我们在一片田庄之中,只是作物稀稀拉拉。我请老叟带我找陆石的儿子,老叟言说今日是陆周氏的忌日,陆石的大儿子现在应该在村落的墓地里。这日子很是凑巧。我和李丁跟着老叟走到了村子的墓地,彼时雾气仍然不小,墓地一带显得阴森森的。老叟快走到墓地处时一片乌鸦此起彼伏地叫起来,他看起来有点犯怵,回头对我说:“姑娘要不在这里等等,豆子应该马上就回来了。”我摇摇头,冲李丁伸出手:“把灯借我吧,我一个人去也可以。”“公子要我保护好姑娘。”李丁并未同意我独行,眼睛也不看我。我看了李丁一会儿,说道:“今日是望日,我听说郑国的风俗忌讳望日入坟地。我以为你是郑国人。”李丁一贯严峻沉默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动摇,他疑惑地看着我:“姑娘怎么知道……”问话问了一半,他停下话头答道:“小人原本是郑国人,但跟随公子在各国行走,也知道入乡随俗的道理。”我点点头,也不再坚持。谢过老叟之后就同李丁一起走进了这片雾气弥漫的墓地,李丁虽然说着不在乎,还是有几分紧张。待那个孩子出现在雾气中时,我瞧着他都有些僵硬了。郑国人最敬鬼神,确实难为李丁。那孩子正跪在一块墓碑前烧纸,见了我们他便摸摸索索从地上站起来,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瞧着我们。大概在这种雾天,这样的墓地里相见,他也吓得不轻。“你是陆石的儿子?”我俯下身问他。他瘦瘦弱弱的,就像那些稀稀拉拉的庄稼,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他战战兢兢地点点头,看看我又看看李丁,声音都抖了:“你们……是什么?”看样子我们被他当成了索命厉鬼之辈。我从怀中掏出一封沾了血迹的信,交到他手中:“这是你父亲临死前未寄出的信,他托我带给你母亲。既然你母亲已经死去,那么便给你吧。”他怔怔地接过信来,打开信封看了片刻,有些无助地抬头看着我:“我……我不识字。”我接过他手里的信,看着他母亲的墓碑:“那我读吧。”“吾妻红芳,见字如面。战事紧急伤亡众多,明日一役恐不复归。若吾未归切勿痴候,汝正当年华,仍可另觅良缘。吾想汝之甚,常忆及年少相依而期白首,愿汝余生得良人相护。大郎二郎尤为可爱,经年未见样貌竟已模糊。念此涕泪不止,惟愿汝等安康。”墓碑安静地立在一片沉郁冰冷的雾气中,乌鸦都不再聒噪。仿佛真有一个人在此处听着这封信。陆石找的这位写信先生写了许多错字,但文笔尚可。想来他已经和妻子在黄泉相见,这封信里的意思他应当是一丝不错地对他妻子说出来了。常忆及年少相依而期白首,愿汝余生得良人相护。最终他的妻子也没有机会嫁给别人,而是作为他的妻子死去。我收了信折好交给他的儿子,他应该不太明白这信的意思,但依然红了眼睛,宝贝地接过信放在怀里,一双眼睛巴望着我:“贵人,我的父亲是不是英雄?”英雄?这世上,哪里有多少英雄。我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你父亲只是个普通人。”在宋国扩张的战争中死去的千千万万个普通士兵中的一个。“不过你的父亲很爱你们。如今他最爱的人,活在这世上的只有你了。”我俯下身,对他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后我对墓碑拜了一拜,便和李丁离开了。此时正值晌午,日光逐渐强烈起来雾气散去,空中只有薄薄的一层水气并不怎么遮挡视线。远远的传来孩子的哭泣声,李丁似乎有些不忍,脚步顿了顿但还是没有回头。我只用半天的时间便回到了船上。那天晚上跟姬玉学下棋的时候,他问我道:“你去蒲城,就是为了帮这个叫陆石的人送信?”我点点头。“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可不像是会管这种闲事的人。”他在棋盘上放下一子,便吃下大量的棋子。我停棋思考,对上他笑意深深的眼睛。“我和期期被送到宋都的路途上途经战场,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把他的信和名字家乡一并给了我就咽了气。我原本不想管,只是没来得及拒绝。”姬玉似信非信,轻笑着摇摇头,他往棋盘一处一指:“你落这边。”我跟着他的指导落棋,他支着下巴慢悠悠地说:“如今你可还有什么仇怨未报?”“我从未有仇怨。”“韩国郑国蔡国覆灭,宋国国君遇刺,你不是报了齐国被灭的仇?”“那是期期的仇,不是我的仇。”姬玉的目光从棋盘上抬起来,一双漂亮的凤目眼角上挑看着我,便有些挑衅的意味。“故国被灭,父王母后自尽,你从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夜之间落为奴婢,你不怨恨?”我轻笑一声,这问题我似乎答了不少人了。当初刚刚开始帮期期复仇时,她也怨我太过无情,对齐国的覆灭无动于衷。可自周天子统一四海分封诸侯之后已然过了数百年,现如今已是周王室衰微,诸侯林立互相讨伐,亡国并不稀奇。“百十年来亡了大小多少国家,齐国就不能亡么?那亡国的君主多半随国而去,我的父亲就会有例外?齐国已经是这般田地,没有这四国联合也早晚会有别国来犯,灭亡是迟早的事。若真要怨起来不过是怨我的父王不擅治国,而他已经以身殉国,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好怨了。”姬玉看了我半晌,惯有笑意的眼睛里有些惊讶之色。“那可是你的父母亲人。”“所以呢?”我看着他,他沉默了一下,慢慢地说:“如此说来,你也不怨我?我威胁你做我的奴仆,夺取了你的自由。”“自由固然是好的,那是很好很好的东西。可是那毕竟是一种奢侈,若连性命都不保温饱都堪忧,又有什么余地谈自由。”我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眼接下他锐利的目光。“当日我买通了士兵,也在宫外埋了一笔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