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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琮守了一夜未合眼,只刚刚天亮时才闭了会目,才刚闭上就觉察到纪初苓动了。立马绷直身子站了起来。“苓苓你醒了?”谢远琮欣喜若狂,见她要坐便去扶。纪初苓之前是动不了,脑子却没钝。她想起来,自己是走了两步眼前就黑了,之后则谢远琮一直在耳边唤她。瞧他这会,还跟刚回来时一样,没捯饬过,反更憔悴了。“我是病了吗?是不是睡了一天啊?”纪初苓问。“嗯,不过醒来就好。”谢远琮抚了抚她脸颊,却发现比之前更烫了。他眉头皱成了个川:“苓苓,你难受吗?”纪初苓点了下头道:“一点点,觉得很热很烫。”谢远琮握了她的双手捏了捏问:“别的呢?”纪初苓想了想:“睡的时候眼皮很重,像是动不了。”说着她笑笑,“这话问的,你当自己是个大夫呢?”谢远琮却笑不出来。那人是半夜抓回来的,如意说找到时他正打算出城。大概是发现宅子里进了那么多大夫后,打算要逃,若晚上一些恐怕就难追了。有护卫称在他送信那次之后,还在附近见过一回。才隐约被瞧见就离开了。带回来后,在他身上发现了槐花印。是镇槐门人。他以前没见过。从身上搜出了拇指大小一瓶粉剂,不知是哪些物什混在一块碾磨成的。审了半夜,天将亮时才开口。说是受的皇帝之命,前来接近纪初苓。那粉可吃可吞可吸,化水作香,抹到闻到都行。只需让纪初苓闻到或触及,便是他此行的任务。至于那是什么东西,起何作用,是何原因,他说是一概不知。但上头的命令,是让他必须在十日之内达成,算去他赶至的路程,则是五六日的时间。可因宅子防得太严,他始终无法靠近纪初苓。于是便将粉化水抹在纸上,只要她一打开便能闻到。哪想函报被如意给拿走了。他未亲眼见纪初苓打开,无法确认她是否有闻到,所以这些天始终徘徊在附近,可终是寻不到潜入口。这日他见那么多大夫往宅子里去,便觉情况不对所以打算撤离。自成亲后,皇帝再未提及纪初苓。谢远琮不明白康和帝此举是何意思。但此时一想,似乎更易明白,为何皇帝那么快就知道他告假后离京了,在往西而去,甚至迅速派了亲卫而来。他意不在助他剿匪,在于苓苓。他一直监视着的是苓苓。那粉他已找了几人查验,但只辨出一两种成份,依旧难以判断。如意说了一事也令他生疑。她说那函报她看过便收起来了,从没到过苓苓跟前。若说闻过出事,也该是如意,为何是苓苓?纪初苓见他突然就出了神,半天也不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想喊他一声。可开口的一瞬间,竟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远琮,我……”谢远琮心里正按捺着怒火,忽听她喊,乍一回神,她整个身子都已往他这边扑了过来。“苓苓!?”纪初苓不知为何突然醒来,没一会又突然昏睡了回去。此回她不仅身子在发烫,胸口更是起起伏伏,小脸红通通的,似乎闷着喘不过气一般。症状愈发严重。谢远琮怒慌惊惧之下,一把将人裹好抱起,疾步而出,对听令上前的手下道:“立刻启程回京!再让人先一步急速回京城,带杨轲过来。”102.雄雌毒纪初苓再一次醒来,依旧是晨雾刚散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被谢远琮抱在怀里。身子摇摇晃晃的,一抬眼皮就能看到时不时被风撩起的车窗帘。竟然是在马车上,这么说他们是要回京了么?谢远琮从纪初苓昏睡时起,就一直守着她,且同时在查那镇槐门人跟粉剂。还有皇帝派来的亲卫,以及那匪寨善后之事需他定夺。几乎没有怎么合过眼。这会正在给她换凉巾,见她醒来,忙撑着她坐起来。听她询问,声音都较之前弱了很多,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他告诉她事情办完了,他们正赶着要回京。因她睡着,所以没来得及告诉她。纪初苓刚醒还弄不清状况,谢远琮没机会说。她一边想去理解自己的情况,同时还想跟他说说话,却发现自己说几个字就喘不过气,需要停下。身子似乎比之前更烫了,且这回即便是睡着也觉得难受。同上一次一样,她依旧只醒了一会就继续昏睡过去。谢远琮摸了摸她的手,竟开始转凉了。想来症状更甚,他忍不住命人将马车再加快。之后纪初苓每日晨时都会醒来一次,短短一刻钟则会再次睡去。每醒一回,所发症状便会多上一层。纪初苓醒了两回后,自己也估摸出来了。谢远琮眼中红丝一日多过一日,马车驾驰的一日快过一日。看来她病得还挺厉害的。只是她没想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病了,觉得因此害他那么担心,真是过意不去。醒来的时候她想跟他道个歉的,但没说成,因为喉间开始疼了。但好似听见他说,杨大夫正在往他们这个方向赶来了。纪初苓醒过来的时间短,近几日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只能喂进一些水。后来谢远琮让人煮出一些极稀的粥,总算也能勉强喂一些进去。谢远琮看着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下去,只好每天抱着她替她捂手,给她额间去热,时不时就唤她一声。并不比她好受到哪里去。他的人已先一步赶回了京城,并接出了杨轲。在离开县城第四天的时候,他们终于在半途碰上了被带来杨轲。一行人转去最近的城镇住下。杨轲只看了纪初苓一眼,就强忍下车马兼程引起的头晕眼眩,赶紧上前按上她的腕脉。他只是更爱医道,不喜毒道,但却不是不擅长。或者说,他打小对毒一点就通,若是全心钻研,到今时今日他用毒之精甚将远高于他医人的本事。所以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纪初苓的这副情形他看上一眼就在心里列出了十之七八,脉象再一摸就更断定了他之前所想。在来之前,杨轲就听来接他的人说了一二,只是这事转述说不大清楚。但他也知道小侯爷有找到了什么毒粉。谢远琮站在一旁,等着杨轲诊脉,见他神情少有的凝重,连一双稳握刀枪的手都不由自主微微发起颤。是以杨轲开口的第一句话他都差点没听清。“什么?”“粉,你们说不是有那个什么粉吗?赶紧拿来!”如意匆匆忙去找了回来。只见杨轲将其倒在手里看了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