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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下礼貌微笑的江浅浅,也勾唇露出了一个微笑,一笑之下唇边还有两个酒窝。重建后的红场酒吧,一片灯红酒绿。夜幕降临的时候,大部分开始举杯畅饮。和每天都活的像清夫子一般的同光中人相比,嘉世显然更奉行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能享受的快乐,何必拖到明天?谁又知道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呢?他们是活着的死人,从死神手里赢回了自己的欢乐。上好的威士忌杯倾倒进山叠的玻璃杯,各种名贵的白兰地空瓶被弃置在花纹斑驳的红毯上。他们本来还会在约束下克制一点,但嘉世前不久刚出了波大事,上面的自顾不暇,下面的也就更偷得几分清闲。酒劲涌了上来,像暮色中缓缓涌上法罗群岛海岸线的冰冷潮水。打了个酒嗝,推了牌,四边绿桌旁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个胖子。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他老大不知道一个人闷在楼上做什么。很多人都说钟斯羽变了,但模样还是那个模样,说话还是那个语气,哪变了?他顺着褐色盘旋的楼梯上到了酒吧的二楼,因为和楼下空间的隔断,铺着长毛毯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安静。握在手里的酒瓶紧了紧,略狭窄的,闪橘黄色的走廊的灯光总能成功唤回一些异样回忆。甩甩头,把脑海里关于塔的记忆都扔掉,胖子踉跄推开右手边走廊尽头办公室模样的白色房门——“老大……?”“啊——”随之而来的是尖叫声,一片混乱中,有人私下拨打了一个秘密号码。门再次推开的时候,踩上白色长毛地毯的是轻柔的脚步声,黑色的皮靴包裹着美好的腿型,来人连开口说话的嗓音都像拨动音符。广遥问:“没人进来过?”他身后有人回答:“绝对没人进来过。”声线有些带抖音的瑟瑟。摆放稍显杂乱的办公室里空空如也,原本在的人不在了,原本洁白的墙上却留下一道深深的爪痕。以爪间距和入墙的深度看,不管留下这道痕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东西的一双尖爪绝对超乎人类的想象。门窗都是紧紧闭着的。“咣——”不知道是不是夜风忽来,原本关合的紧紧地拉窗猛地被带开。素白的窗帘才深夜的暮色中轻盈飘舞。身后人像是再忍受不了这诡异危险的氛围,尖叫一声后头也不回的就奔向了门外。他的尖叫只持续了一小会,紧接着就像被掐住嗓子眼般骤然停了下来,随即响起的是一声轻微的骨裂。脚步声再次从门口传来,不同寻常是这次伴着拖拽的声音。走进房间的,赫然是曾经和顾汀州等人打过交道的朱鹮。像粘到什么脏东西般,他将手上的“垃圾”扔进角落,随即侍立在广遥身后不在说话。广遥的面前,放着一个粉色丝带装饰的精美礼盒,灯光下亮粉闪闪发光。剪断绸带打开盒盖,熟悉的彩色碎屑里是浅白的防水布。挑开防水布,不是被露着白骨的尸体,却只有一团猩红恶臭留着浓汤的内脏?“吧嗒”一声。防水布挑开的东西就像触动了什么机关,广遥头都不抬猛地后退了一大步。擦着他的前额发,一团血rou模糊的东西重重砸了下来。如果不是广遥闪的快,这一坨就会正正好砸在他脸上。身后的朱鹮上前,皱眉道:“这是……阴鹫?”钟斯羽不知在塔里是死是活,死在这里的只有可能是他们自己的人。“是同光?还是跑掉的那一部分嘉世的漏网之鱼?”广遥的面容很平静,回头是眸光里仿佛带着异样的神采:“这是塔外的现实世界。”能一击致命杀死入塔者的,当然只有塔兽。塔兽的行动当然是因为受到了命令。广遥:“这么凶的么?”这是江浅浅的回礼。她的态度也表达的很清楚,死刹敢露头,她就敢要命要的毫不客气。有本事当阴沟老鼠,就最好连长尾巴都不要露在光下。熟悉的公交站,熟悉的巴士。定下了今夜入塔的计划,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更改。把介绍新人的任务交给陆恒,顾汀州带着江浅浅离了同光。江浅浅:“你一直在看手机?”顾汀州摁灭手机的光芒,笑笑之后收了起来。江浅浅:“发生了什么?”“你说我有烦心的事情随时都可以和你说。”路灯下,江浅浅的目光清泉般平静澄亮,但她蹙起的眉巅,却在诉说着心烦。顾汀州有烦心的事,当然也可以和她说。伸出指尖,顾汀州试图化山为海:“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知道你的答案。”“最近死刹一直在联系同光。”语气坦诚,言辞客气,宛如以前发生的一切不愉快都是错觉或者误会。听到死刹那两个字,果然江浅浅刚刚平静的眉间又再次试图聚积起大山。无论谁,对试图伤害自己的组织,都很难做到平心以待吧。江浅浅没有说话,她相信顾汀州不会忘记所谓发生在嘉世的“遗憾”。顾汀州牵起江浅浅的手,仿佛手掌里握着的是他的全世界。“死刹注定不会是我们朋友。”但死刹找上顾汀州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达成和解。百年前通过协定终止了战争,现在死刹愿意主动退步,再次和同光延约。在一定时间内,死刹的确严守了约定,如果再次续约,可以相信他们遵守约定的诚意。江浅浅:“你打算如何回复死刹?”顾汀州刚想开口,他的手机铃忽然又响了起来。半夜三更的电话,不是着急的事就是重要的事。站在他旁边的江浅浅隐隐约约听见嘉世、死之类的关键词。江浅浅:“是好事么?”顾汀州的表情不像是坏事。顾汀州想了一下:“是机会。”如果钟斯羽不能夺回嘉世,那么以一敌二的就成了同光。现在那个假货死去,一来嘉世会因为群龙无首暂时无法为虎作伥,二来如果他们营救钟斯羽成功,他拿回自己组织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些。江浅浅唇边挂起了好看的笑意。“无论什么事,等我们从塔里出来再说。”顾汀州打起精神,严肃看向眼前群星般倒映的无数暗塔。每一次进塔,都是在生与死之间穿梭。谁也无法确定塔里究竟会发生些什么。顾汀州手里握着一块玉牌,是烛阴给的,只要带着这个,就会确保他们一行一定会进入钟斯羽陷入的那座塔。“诜诜?”身旁的江浅浅忽然轻声唤道。万塔寺门前的阴影缓缓移动,暗墨般的阴影滑走,露出一张镜面双子般近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