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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沈弄璋一起玩耍。董庸之虽为人师,倒是不强求女儿的选择,只要她保持正直善良的性子,其他尽随她意。但有一条,不得与沈弄璋一同出去跑买卖。董庸之虽没有重男轻女之念,也不畏什么贱民充奴之律,但却生怕女儿在外餐风露宿辛苦。极为心疼女儿的董庸之怎么可能让董心卿独自离家、并且奔波几百里之遥,站在这官道之上茫然四顾!心头突地一跳,一阵不祥的预感莫名升起,沈弄璋努力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未等靠近路边的董心卿,便已经提前发声道:“心卿,你怎么在这里?”“璋儿……璋儿!”董心卿迎着仍有些刺眼的夕阳余晖,眯着眼睛打量着靠近自己的一人一马,起初还不敢相认,直到沈弄璋下了马,快步走到她面前,她才认出眼前憔悴瘦削的人儿,颤颤地叫出声来。看着董心卿红肿得只剩两道缝隙的眼睛,听着她凄哀的语调,沈弄璋忽然打了一个冷战,却伸出右手拉住董心卿冰凉的左手,柔声道:“是我,怎么了?”董心卿比沈弄璋小一岁,只有十七岁,虽然平时看似行事大胆,也不过是仗着有沈弄璋在壮胆,实则骨子里到底还存着温婉,此刻失了方寸,似乎沈弄璋的一只手不足以平复她的紧张,翻手抓住沈弄璋的右手,又慌乱地伸手去拉她的左手。沈弄璋微微皱眉,任她用力地拉紧自己的左右手,听她哆哆嗦嗦地说着:“咱们不能回去了……沈伯伯带着全县的乡亲们……造反了!”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谢谢~~第3章造反眼前忽地天旋地转,疲惫的身子一晃,沈弄璋险些一头栽倒,随即死死咬牙撑住身体,断然道:“不可能。”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失态,立时补充道:“这其中一定有隐情。”沈弄璋常年在外,虽然年纪小,实则处事已十分老练,近一年来已很少在人前速做判断,一向是深思熟虑后再表达自己的意见。此刻牵扯到自己父亲的安危,一时情急没有控制住。董心卿是她好友,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妙人。知道她素来比一般男子更睿智果敢,眼下担心父亲,才偶然失态,感觉到她右手微颤,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默默垂泪,用力攥紧她的手,证明自己就陪在她身旁,原本到了嘴边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沈弄璋垂下目光看着董心卿用力到发白的指节,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粉嫩的手背上,又滑了下去,思绪已彻底清明,清了清嗓子,才平静地问道:“我离开的三个月,家里发生了何事?”董心卿哽咽着,答道:“前一个月都好好的,四月初的时候州牧曹享突然带兵到了县里,说是国君有命,查出咱们穆阳县非法经商,按律要收押到牛羊市去充奴卖。然则现在三王子穆砺琛正在北疆镇守,国君开恩,罚我们全县十五岁以上男子去北疆做军奴,女子在家生产生活。”“沈伯伯和他据理力争,他却不为所动,双方僵持不下,最后曹享派士兵将县城围了。罗重不知好歹,带了几个气不过的小子,半夜偷偷出去将曹享的十几个士兵打了一顿,曹享声称沈伯伯身为县令却带领百姓抗命造反,便开始攻打县城。”说到此处,董心卿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沈弄璋将她扶到路边坐下,轻轻地搂住她肩膀,一下一下缓缓地拍着。穆阳县令沈冠古正是沈弄璋的父亲,虽然他行事向来不循常理,但此事显然是曹享在搅混水。沈冠古从不说他与曹享之事,甚至有百姓埋怨曹享尸位素餐,沈冠古还会维护曹享,努力调节百姓与曹享之间的矛盾,因此,沈弄璋不知道曹享为何要诬陷自己的父亲造反。十八岁的沈弄璋还没有足够的阅历能分析出事情发生的真正原委,在她看来,这样做等于将曹享自己也拖入了火坑——他治下之县令造反,他如何能安然置身事外。想到事发已经一月,现在她心乱如麻,只是担心父亲的安危。董心卿一直认为沈弄璋胆大心细有本事,县城里同年龄段的孩子几乎以她马首是瞻,从不轻看她的性别,是极为可靠的jiejie。此时靠在她怀里,心下稍安,虽仍焦急、更紧张害怕,却没有忽略沈弄璋的感觉,强打精神,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沈伯伯没有办法再和曹享解释、谈判,只得紧闭城门,据城抵抗。”沈弄璋双眉紧蹙,问道:“你出来多久了?”“在这里等了两日,出来已经有七日了。”董心卿答道,顿了顿,眼泪又流了下来,低声啜泣着说道:“我爹说让我出来拦住你们,不让你们再回县里……去……送死……但是……璋儿,沈伯伯和我爹……他们是被大军围住了,怎么可能打得过曹享……”紧紧地抓着沈弄璋的手,如同抓着惊涛骇浪中的一截枯木,董心卿泣不成声,仰脸看着沈弄璋,终于将刚才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璋儿……你向来……主意多……可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们……救……全县百姓……”董心卿乞求的哀伤眼神刺痛了沈弄璋,城中还有她的父亲,她的好友玩伴,她与董心卿一样焦急。围城的是州牧的军队,她再有通天的本事,又如何救人。“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沈弄璋轻轻晃了晃被董心卿抓着的手,尽量语气平和地安慰她。“你出来的时候,县城里什么情况?”“还差着一个多月才夏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家粮食都不多,已然……撑不住了……”董心卿泪眼婆娑,双眼本就哭肿,现在更是像两个桃子摆在脸上。城中粮食本就不多,董心卿的父亲要她出城,也是存了保她一命的念头,可见城中已到了存亡十分。七日,已经太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忍住心急,沈弄璋见董心卿这副模样,又想起她从未出过远门,这七天不知道是怎么挨过来的,不由心疼,说道:“先跟我走,去前面的杜县里住下,我回家看看,再来接你。”说罢便扶着董心卿起身。董心卿看似柔弱,性子温婉,却自有坚强的一面,立即抹了抹眼睛,努力看清沈弄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