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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25”键。庄久霖不表明身份的原因,她能猜个七七八八。庄久霖一直是媒体竞相报道的对象,尽管他未曾露面,但浦越杰出的财报足以让财经记者大做文章。不带身份去做公益,就免了媒体的捕捉。这么说来,他还真是低调又诚意。电梯门开,浦越资本的标志跃然眼前。田芮笑刷开门,踏着地毯穿过门厅。走出墙后,宽敞的隔断工位铺展整个平层。办公区很安静,每个人都埋头忙碌,在她穿行而过时无人抬头。这里随便一个人拎出来,都是那种中学时令你又恨又妒的天赋型学霸,自律得可怕。落地窗外映入财富中心和渣打银行大楼,从办公区到休息区都结合了科技与人文的设计,就连午休室都人性又舒适……似乎人人都对这块寸土寸金的CBD趋之若鹜,写字楼光可鉴人,豪车抬眼即见,美女随时路过,五星酒店、高消商店以及星巴克那一尾美人鱼共同锚固一个高大上的符号。结束了会议室里对着几十亿交易指点江山,端一杯咖啡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那一刻品到的或许不是咖啡浓香,而是权力的滋味。人人都想借这块每走一步都是资本气息的CBD烘托自己的成功,很快有人发现,路过的豪车和美女,城市的华丽与繁盛,没一样属于自己。他们也不过是在那些动辄十亿的项目里各司其职,等着最后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落入自己的奖金池。繁忙的路演和发行常常让人见到凌晨五点的北京,那一刻相比起抽象的成就感,渣打银行马路对面那片破旧的待拆房前,小摊里豆汁和包子的香味更能令人喜悦。最后一间门上“总裁办公室”的铭牌,让田芮笑反应过来这间屋子属于庄久霖。她真的没料到自己能见到教科书里的人,有种网友相见的喜感。只有庄久霖这样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才能真正体会一点高处不胜寒,而大多金融民工,都只踩着一块虚幻的云端。她无意被任何人注意,参观完最后一处,折回找寻邱恒的办公室。邱恒办公室毗邻庄久霖的,玻璃门敞着,她直接走进去,将门卡放在桌上。书架上放着几本书,她多看了几眼,不是什么高深的专业书籍,而是诸如。“……”田芮笑扑哧一笑。她就要转身出门,一抬眼,门口立着一个英挺的身影,庄久霖正看着她。“庄……先生,不好意思,”田芮笑反应过来应该称他“庄总”时已来不及,“我来给邱总监还门卡。”庄久霖没说话,虽未表露疑惑,冷冽的眼神却让田芮笑觉得自己在受审,她继续乖乖解释:“出门之前邱总监同意我上来参观一下。”庄久霖眼底多了分复杂,说:“想来实习的话,你可以直接找邱恒。”要知道,浦越资本是多少神仙挤破头挤进来的啊。可眼下这不是重点。田芮笑看出他有所误会,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不是的庄……先生,是我刚才请求邱总监他才同意的,浦越太厉害了,我不配。”庄久霖眉头一动:“我的名字这么不好念?”田芮笑“啊”了一声,他又说:“英文读不顺,中文也读不顺?”他果然注意到了她今天对于他的称呼几次都三缄其口。明明是在跟她开玩笑,田芮笑却觉得他笑里藏刀,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她一时无措,只好说:“是我太笨了。”会察言观色,但应付不来。他心里一针见血地概括。庄久霖不再为难她:“你还要等邱恒?他暂时回不来。”“不是,我这就走了。”虽然这么说,可她缩在桌角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想走。庄久霖终于明白,她僵在那里不动,是因为怕他。一声“好”作为结语,他提步朝前,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田芮笑麻溜儿地冲出办公室,离开25楼。电梯门关上后,她的心还在怦怦直跳。为什么这么怕他?或许很多人的理由是他冷漠铁血,不苟言笑,但对她来说,最为紧要的是他撞见过她最狼狈的模样。人前她是笑靥如花的芭比,而在那方雪原上,她以为空无一人之时可以放肆地崩溃一场,却偏偏被他全然看见。除了幼时天然爱哭,庄久霖是第一个见过她哭的人。看出他误会她和邱恒有私,立马坦荡地向他解释。其实田芮笑从前并不会察言观色,从小谁都待她像公主,又有一个温柔的jiejie,田芮笑小时候真以为全世界的人都爱自己。可是过去的一两年里,她看尽了或远或近的亲戚最最虚伪的嘴脸,也就学会读懂了。她原以为成长需要很久,没想到只要一瞬。北京下起了大雪,一夜梦回北平。没有一场雨能够覆盖整个北京,一场雪却可以。田芮笑窝在飘窗上看小区里的娃娃们堆雪人的时候,迎来了好友庄希未的电话。“我看到杂志官博发你的片子了!渣女杀我!”庄希未的声音永远元气满满,“你回北京啦?什么时候?”“有一周了,”田芮笑说,“回来一直忙,先和团队去内蒙做活动,回来拍了场片儿,又被拉去做翻译,所以还没告诉你。”“那你还回深圳吗?你家里怎么样了?叔叔还好吗?”庄希未一口气问。谁都知道田芮笑没有过一个好年,却没有人在过去两个月里打扰她。很多时候,朋友不问并非关心缺席,而是怕揭了伤疤。田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过:“还在昏迷,生命体征平稳。”“那你jiejie还在深圳吗?叔叔住院的费用能应付吗?你开学还回学校吗?”庄希未是真的着急她。田芮笑笑了:“不然你过来找我,这两天我都自己在家待着。”“我明天……”庄希未顿了顿,突然兴奋,“不然你跟我一起去泡温泉吧!明天周末,我跟我哥带爷爷奶奶去小汤山泡温泉,都是那种独门独院的,很好玩的!”“不用啦,你们一家人聚,我就不去了。”“咳没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周末老去我爷奶那,没啥难得的,就是带爷奶去养养身子,”庄希未竭力说服她,“附近还有个马场,我去过了,有匹白马特别好看,我都想好了给你拍一组大片。咱俩就住一个屋,温泉是那种私汤,没事儿!”庄希未知道田芮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她从小人见人爱,也就习惯了热闹。田芮笑答应了。庄希未是田芮笑隔壁学校的同学,低田芮笑一届。学院路上的高校来往活动甚密,两人偶然结识,交好至今。她拍得一手好照片,是田芮笑的御用摄影师,田芮笑大半的写真照都出自她手,包括让田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