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美人如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

    十人进佛堂中,与原本的护卫,二人配一,形成三人组,护卫起来。

孟沂也并非不识好歹,何况,消息传到宫里,大理寺也要尽心尽力。真出了事,太后怪罪下来,也非同小可。

月正中天,孟濯缨的脊梁格外的挺直,月色下几乎纤弱成一张蓄势待发的玉弓。

孟载仑便有些恍惚,初见阿余,她便与几个擅长口舌的妇人争论。她不似孟濯缨这样牙尖嘴利,分寸不饶人,说了几句,便觉索然无味,继而冷笑一声。

伴随着一声冷笑,她还洋洋得意的捋了捋手中的马鞭。

那几个妇人,都吓住了。

阿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闺阁千金,文淑贵女,那马鞭连山贼都敢打的。

那时的阿余,便是如此,眼中波光泠泠,冰凉的讥诮,不屑的很。

孟载仑轻咳一声。

孟濯缨倒是懒得理他,不过谢大人和京畿府尹张一璟也在,便回过头来:“父亲这半年来,身子一向不好。今日有两位大人亲自坐镇,必定无碍。您回房中等候吧,以免劳累。”

孟载仑道:“这女子狡猾,我听闻,还在另外一处下了战书。你不妨去那边瞧瞧。”

若她留在此处,一旦真的出了事,太后心里难免有根刺。既然有刺,也难免会牵扯到他自己。

孟濯缨扯扯嘴角,正要答话,孟沂从里面出来,先给两位大人见礼,又说,靳师师想单独见一见孟濯缨。

孟载仑嗓子又痒了,咳了一声:“眼看就要三更了,这节骨眼上,就不必……”

话音未落,孟沂便笑着道:“母亲说,几句话,不耽误什么功夫的。”

靳师师一身藕色素衣,虽然幽禁许久,脸色较以前更白了些。身子轻柔,却不减损容貌,反而比之前少了几分妖冶,更多了两份楚楚可怜。

倒是把从前那点“妖艳”,给中和了。

靳师师一见她便问:“你父亲可好?”

孟濯缨寻了个木椅坐下,道:“你亲手给他下的药,自己不知?那药虽说,只会让他昏睡,但他无所事事日子久了,本来就虚废了身子,你那药下进去,这半年三五日一小病,十来日一大病,能好得了?”

当日,靳师师为对付孟濯缨,生怕孟载仑突然生出慈父心肠,坏了事,特意给他用了点药。吃的多了,整日浑浑噩噩,只知道瞌睡。

靳师师面色微变:“你竟然知道?”

孟濯缨点点头。

靳师师惊讶之中,更添愠怒:“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替他调养!”

孟濯缨神色且冷,且笑:“我替他调养?”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对峙...

靳师师面色先是一变,随后冷笑不止:“你早知道我对他下药?那你就该知道,他不是故意弃你不理。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请御医来帮他调理调理?若是,若是我没进了这佛堂,早为他做些药膳,调理好了!”

靳师师一拍桌案:“你别忘了,他是你亲爹,是你生身之父!”

孟濯缨神色复杂,看着靳师师:“我从前只以为,你不过一毒妇,原来,只是个痴妄的蠢人。到现在你还替他寻什么借口?便是你当日不下药,他也会装病不出,只会任由我们两个厮杀,自己绝不会有什么作为。”

便如母亲在世时一样,他若真是个忠贞不二的丈夫,怎会让靳师师近了他的身?若他真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太后又能拿他如何?

可惜,纵使策马英豪,多年的庸碌已消磨了他所有的筋骨热血,成了一滩再也抹不上墙的烂泥。

“你是他的嫡子,我听孟沂说了,他让你避嫌。”靳师师哼笑一声。“只可惜,你却不肯领情。要我说,他对你是不错的,你总是这样横眉冷对,没什么好颜色,他又有多少耐性?”

孟濯缨想:原来靳师师当真是个蠢的。到现在都不肯看透,男人的无情和凉薄。

那她以后,会更凄惨了。

靳师师倒不在意她的冷待,又道:“你可知,我今夜为什么一定要见你?我料想,我是难活过三更,有许多话,若不和你说,怕日后来不及。”

孟濯缨道:“两位大人都在门外,不会有事。”

靳师师幽幽的看着她,目光渐渐落定,似是在望着她,又似透过她望见了别的什么人:“便是都在又能怎样?你既然设下这样的惊天局,一定要我死,我又岂能逃的过去?”

孟濯缨冷笑:“惊天?你不过一个妾室,还是犯过大错的妾室,便是今日死了,又能如何?”

靳师师听了这话,闪着精光的眼睛忽地一惊,瞳孔微微放大:“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跟着自言自语:“是啊……我活着,便是母亲的女儿,若是死了,若是死了,又能有什么用?她多次劝我,弃了你父亲,要我再嫁在军中有实权的郎君。她就是这样……”

她在世时,母亲自然是愧疚,对她千万宠爱。可即便是这样,也算计着她的婚事,要拿她的婚事做筏子,替肃王铺路。

若是她死了,母亲纵然伤心,会在无凭无据之下,对孟濯缨发难吗?

她确实不懂什么政事,可她的母亲,当朝太后,却是个心计不输男儿的政客。她当初能抛下她一次,如今再舍弃一次,也算不得什么。

靳师师咬了下唇,脱口而出道:“你这无君无父的孽障!”既一失言,她又飞快的坦然了神色:“你当真以为,她老人家就拿你没法子?你不过一个四品小官,她明着不行,暗中也必取你狗命,为我报仇!”

“哦。”孟濯缨淡淡的道,“但是,你是因为好人儿不做,非要坐下业障,才引来杀身之祸。杀你的是那通缉犯喻清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靳师师瞪大了双眼,方才心绪起起落落,她明亮的眼睛已有些麻木:“方才你都承认了,到现在还来否认?又有什么意思?”

孟濯缨便觉得她似有些不对劲,难道,这数月的清修,对她的打击竟然这样大?

“我可并未承认。”

靳师师猛地站起来,又坐回去:“这血书根本就是假的!那喻氏女子作案,我也有耳闻,她痛恨的,都是那些摇摆不定,水性杨花的男子,怎么到了我这里,不去对付你爹,反而要拿我开刀?”

孟濯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靳师师抓紧衣襟,捂住心口,厉声道:“难道不是?她最痛恨的是男子,就算我和你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她就放过了你爹?那时,我还没与她相认,不过一江湖弱女,在船上唱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