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檀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81

分卷阅读581

    不再耽搁,上马抄野路回撤,可未曾走远,却发现当下之势已经全然出乎意料。

司马敛所率的东平国兵马,大约是受了济北国溃逃之态的鼓舞,一路直追,掩杀过来。

而济北王的大军得了诸侯兵马的支持,迅速稳住了阵脚,只听鼓角齐鸣,荥阳城前,诸侯二十万之众如乌云压顶,反向东平国撵了过来。

我和吕稷从侧后施援,才杀退一路诸侯的偏师,便见得东平国兵马被打得丢盔弃甲,如潮水一般溃退下去。

☆、追捕(上)

东平国先前追得太猛,一路冒进,先锋深入济北国阵郑

济北国虽兔匆忙散乱,却在诸侯援军的支撑之下站住了脚,如口袋一般将东平国的兵马包围分割,混战起来,刀光剑影人仰马翻,厮杀一片。

我和吕稷登上一处高陂上观望,见此情形,皆是惊诧。

吕稷露出懊悔之色:“女君为何不等下手再撤?若我等将济北王或大长公主劫一个出来,谅这些人不敢进攻。”

我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只怕我等就算劫了他们,诸侯的大军也不会为他们停下。”

吕稷讶然:“怎讲?”

我:“你可想过,豫州诸侯大军怎会突然在荥阳现身?先前济北王世子还在司马敛手中,故济北王先前一直不曾与司马敛动手,何以当下竟全然不计得失攻来?他有了诸侯助阵,谈判更是有利,如此大动干戈,莫非不怕王世子丢了性命?”

吕稷不解,道:“女君以为何故?”

正着话,这时,一个打探消息的军士匆匆来到,道:“女君,如女君所料,那荥阳城下新来的兵马虽摆出许多旗号,其实不过沛王一部。他率五万人来为济北王助战,汝南王、濮阳王兵马如今正在西边的成皋关驻扎。”

听得这话,我心中一动。

“你打听确实了?”我忙道。

“确实!”那军士道,“我等照女君的那最便捷之法,扮作济北**士捉了一个诸侯的传令兵来审问,这都是他供出来的。”

我又问:“他可招供了这些诸侯为何返回荥阳?”

“因为秦王的大军!”那军士擦一把汗,道,“诸侯原本要攻雒阳,在路上突然受到秦王大军突袭,折损了许多兵马,一路败退回来!”

我精神一振。

不得不,此时大约是我这辈子听到秦王这两个字觉得最亲切的时候。

“秦王?”吕稷又惊又喜,面上的神色几乎不敢相信,“他打到成皋关了么?”

“这不知晓,”军士道,“那传令兵也不出许多,我等问明之后,便即刻回来禀报了。”

我心中豁然明朗,先前的猜测,果然不曾落空。

怪不得这济北王一反求和之态,当下连儿子性命也不要了,原因无他,乃是他已经别无选择。成皋关是荥阳跟前唯一的险,一旦成皋关被攻破,诸侯唯一的退路就是渡过索水之后退回兖州和豫州。故而济北王就算想救儿子,也已经顾不得许多,不把东平国和明光道的封锁打破,他连自己的性命都要保不住。

朝夕之间,局势竟翻转至此,着实教人意外又兴奋。

我不敢耽误,即刻令众人脱掉济北**士的披挂,驰援战场。

司马敛这仗打得全无章法,所幸战线拉得长,后军见势不妙急急收拢,方才站住阵脚。

我和吕稷赶到阵中,司马敛见到我,怒气冲冲。

经过一昼夜的折腾,他已神色憔悴,灰头土脸,身上的金甲也不再锃亮。

“姓张那老匹夫何在!”他铁青着脸,骂道,“他竟敢截断浮桥,断孤后路,是为背信弃义!”

我:“大王,张师行事一向以忠义为先,断不会弃大王不顾。”

嘴上虽然这么着,我心中却也在打鼓。这战场上的明光道军士,除了我和吕稷手下的八百人,只有一支数千饶先锋,却不知老张去了何处。

司马敛自不会听进去这话,继续骂道:“忠义?听大长公主那妖妇和豫州一干诸侯如今都到了,焉知张匹夫定不是畏惧,缩了回去!”

听得这话,吕稷亦是大怒,正要上前理论,我将他拦住。

“大王既信不过张师,我也无法。”我冷冷道,“未知薛尚薛将军何在?大敌当前,还须他坐镇才是。”

果然,提到薛尚,司马敛的神色微变,正待开口,前方混乱又起。只听有人来报,济北国兵马已经攻破侧翼,杀了过来。

司马敛面色阴沉,道:“将济北王世子、高平王、任城王带来。”旁边将官应下,未几,济北王世子等三人绑着手,被人从马车上拖下来。

“仲约!”济北王世子显然感觉到事情不妙,看到司马敛,颤着声哀求道,“是我不该骗你!你让我去见父王,他定然不会为难你!你要什么他都会答应!”

司马敛冷笑:“是么,便借伯允吉言。”罢,他吩咐押送的将官,道,“推到阵前!告诉济北王,过来一步,便斩断一肢,孤倒要看看,这济北王心有多硬!”

三人即刻吓得面色苍白。

“司马敛!”只听济北王世子嘶声叫道,“你不识好歹!丧心病狂!你猪狗不如……”

我忙对司马敛道:“还请大王收回成命。济北王既然敢攻打过来,可见已将王世子等人性命置之度外,只怕此举适得其反。”

司马敛没有理会,只催促手下照命令行事。

我心中焦急,低声问吕稷:“老张何在?可打探清楚了?”

吕稷摇头。

我心头沉沉。

这就是我只喜欢单打独斗,不喜欢在战场上聚众厮杀的原因。

秦王那边虽进展迅猛,可远水不救近火,光靠司马敛,恐怕挡不住济北国大军。

若这边战场失利,便只有退回索邑。诸侯要退回兖州和豫州,索邑乃必经之路。当下正值春夏水涨之时,只要撤断浮桥,诸侯大军便一时过不来,我等还可凭此险镇守。

只是那浮桥只有一座,这战场上有数万东平国兵马,这般情形,大部分人注定回不去。

正思索着,那边,三个人质已经被推到阵前。见到他们,济北国确实慢了下来,却不曾停步。

司马敛手下的将官确实心狠手辣,当下便斩断了济北王世子一只手臂。王世子的惨叫声凄惨传来,另外两缺即吓得淋漓失禁。

此举却并非让济北国的兵马止步,反而似被触怒一般,鼓角齐鸣,兵马朝东平国阵前冲杀过来。

司马敛被惊得失色,我和吕稷亦知晓大事不妙,即刻上马。

“撤回索邑!”我对司马敛大喝道。

他也已经慌了神,不待我完,便已经命令驭者将车驾掉头。

正当混乱之际,突然,又是一阵鼓角声传来。不过与先前不一样,这声音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