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5
逸,但你的兵却堵死了出口,一个不少全部落网;城门还未开,但神策军正在驻地好好休息,不急于这一时。”“至于你身上的衣服怎么换的——”他一本正经说,“是我动的手。”说完这句他仍一脸坦荡:“你衣服烧坏了必须换,而这里知你身份的仅有我与千缨,千缨昏迷,我唯有代劳,请你理解。”许稷就算想说甚么也没法说,就任由他一张灿烂的脸在眼前晃。他那样悠闲坐着,身上套着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旧袍子,袖子短了一截,手腕露出来,姿态从容,完全没有被这不合身与陈旧所影响,还是那风华正茂的模样。真好啊,许稷想。她想动动腿,却疼得根本挪动不了,最终皱眉放弃。“想换个姿势睡?”王夫南起身,手探进被窝中帮忙。“不。”许稷艰难吐出这个字,王夫南探进去的手却已触到了一丝微妙的湿热感。他先是蹙眉,后收回手,待低头看清指腹上那一抹可疑血色,便焦急掀开被子去查看她腿上的伤。然伤口安好,并未再度渗血。“哪来的血?”他皱着眉自言自语,许稷却是费力撑臂半坐了起来。白衫子上一片血迹令人心惊,而她隐约察觉到了腹痛。“经血?”王夫南极迅速地反应过来,表现却很平淡。他面上这样镇定,内里却烧得慌。不尴尬都是假话,但他不在意,索性直爽地看向许稷:“你来月信了,需要帮忙吗?”许稷的脸色变了又变,恨不能将他赶出去。王夫南当她是在表达尴尬,却不知这是初潮。恰这时,千缨的声音乍然响起来:“三郎!三郎你在里面吗?”她声音也是哑哑的,音量却不低,隔着门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几乎是飞一般地冲了进来,毫无理智地扑到床前:“三郎你怎样了?!”说着手摸到那绑着木片的腿:“腿怎么了?”再看到血:“怎会有这么多血!”一惊一乍间,许稷抬手按住了她脑袋,要稳住她急躁躁的情绪。她头发衣服全乱糟糟的,一看便是刚醒来。许稷动了动嘴,以口形告诉她:“没甚么事。”“这还没有甚么事哪!你为了救我也不必要这么拼哪!”千缨很沮丧,“还不如放任我死掉算了……”“说甚么胡话,让开。”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王夫南乍然开口,径直走了过来,俯身就要将许稷抱起来。“你做甚!”千缨急急挡。王夫南余光瞥一眼褥子上那血迹:“有嘀嘀咕咕的工夫不如将褥子换掉。”言罢不由分说抱起许稷:“她来月信了,麻烦你去准备些必要的东西。”“月信!”千缨再度丧失理智,手足无措原地转了两圈,抬头盯住王夫南一时间不知说甚么。乍然回神,她惊道:“你——你怎知道那是月信?!莫非你——”她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耳中嗡嗡直响,天哪王夫南竟知道许稷是女儿身了!她只觉一阵胸闷,仿佛下一瞬就要急晕过去,但最终还是拽回了飞奔到悬崖边的理智,定定神威胁王夫南道:“你倘若敢乱说我就放蛇咬你。”王夫南皱眉道:“别啰嗦快干活。”千缨深吸一口气,速扯下床上的脏褥子,飞奔至柜前扒拉出新褥子来麻利铺好,扭头对王夫南吼:“快放她下来!”“干净衣裳呢?必要的东西呢?这样放回去,褥子上又都是血,你脑子去哪儿了?”王夫南与千缨说话粗暴又直接,千缨讨厌他简直讨厌到发狂,她咬咬牙:“换衣裳关你甚么事!你将她放那胡床上,滚蛋!”两人势要打起来,许稷想劝架却出不了声,况腹痛一阵阵,她实在没多余精力去管这两位之间的矛盾。“怎么不关我事?她身上穿的这件便是我替她换的。”千缨闻言捶胸顿足,“我要死了”,她丧失理智地想。王夫南见她下一瞬可能就要炸成碎片,很识趣地将许稷放在胡床上,只身退了出去。他一出门,千缨便失控地嚎啕起来,泪眼对许稷:“我就说过他本质是很坏的……呜呜呜。”许稷什么话也无法说,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而千缨见许稷太可怜,只好抹了抹眼泪闷声不吭去给她拿必要的东西。门外的王夫南听里面哭声暂歇,这才迈开脚步离开了许宅,径直往公廨去。——*——*——*——*——日头露了脸,阳光虽惨淡,却仍有那么一点点温度。王夫南坐在陈珦公房中,捋起袖子来默不做声将肘上及腿上的破皮撕掉,又勾过药膏盒子,蘸了些抹在伤处,末了熟练拿布带包好,抬首恰看见走进来的陈珦。陈珦拿了新衣裳来:“我的衣裳你穿都太短了,这是问我妻兄借的。”说着往案前一放,探头瞥瞥他的伤:“你没大碍吧?”“能有什么大碍。”王夫南放下袖子,轻描淡写伸手翻了翻那衣裳:“若我有换洗衣物,绝不穿人穿过的。”“不用嫌弃啦,我妻兄是郎中,极爱干净,何况这衣裳是刚做的还没穿过。”陈珦说完话锋陡转,“明府如何了?”“就那样,腿折了,不养上数月好不了。”他说着顿了顿,“你去寻个手艺好的木匠,做个轮椅给他,他那性子总不可能一直卧床。”“十七郎所想真是周到。”陈珦赞道,又想起先前他寄来那信,遂发感慨:“十七郎对这位从妹夫倒很是在意,是以前有甚么过命交情吗?”“算是吧。”王夫南敷衍回道。这时吏佐祝暨忽冲了进来,手中端了一碗红褐色的汤药:“少府,姜汤好了!”陈珦接过那姜汤递去:“这么冷的天,淋了那么多水,又火场里走过,会受凉的,十七郎喝一碗吧。”王夫南说话已带些鼻音,大约已经受凉,但还是端过碗,一饮而尽:“多谢。”日光蹑足往西行,公房内火盆温度恰好,陈珦不急不忙与王夫南说着这一年来的事,王夫南便只沉默听着,也不插话。陈珦口中的许稷,是他认识之外的许稷,但他也不觉得意外。她目的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官。这一点,已十分难得。黄昏悄然走近,公房内一片晦暗。陈珦点油灯时,王夫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起身告辞。陈珦亦跟着起身,送他出门。出了房门,王夫南却示意他不用再送,陈珦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