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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见她骄傲至此。”女郎气结,万般无奈,只好丢下一句气话:“我已告知那位大校你今晚返回家中,请他届时等你。随你回不回来!”谢择益尚未回应,尚未等谢择益开口,她立刻套上黑色高领毛线长裙,自窗户探出身,“嗨。”两人均仰头来。那女子正欲拂袖而去,听闻,立刻抬头来看。约莫二十五岁上下,一袭长裙深色风衣,身材高挑,栗色长卷发随海风微动,一双碧绿眼睛,中式与英伦结合的面容,古典的鹅蛋脸,五官沉而深邃,是二十一世纪最推崇的二三十年代欢娱年代的百老汇女郎气质与面容。一见她,女子立刻回头怒目瞪视谢择益:“不是睡觉?”她心里微笑:好一位泼辣任性的长姐。谢择益懒洋洋的微笑,问林致:“再休息一会儿,随我去中环?”林致说道:“去将车开出来,我立刻与你回去。”慢慢下到楼下,谢择益显然快她一步,等在楼梯下,抬头问她:“有力气?”她并不太诚恳的回答:“有。”说罢越过他,兀自往门外走去,大腿发软,小腿打颤。谢择益笑声从身后响起,大步上前,将她一把抱起,走至车旁,将她放在副驾驶室上坐好。刚坐下关好车门,一众五彩斑斓的女人拥上前来想同她示好,立刻被英伦女子拦在几步开外,毫不客气的劈头盖脸一句:“难怪父亲从不允许你们出入正式场合。”她往车外看去,那一众女郎顿时像皮球漏气,怏怏不快的立在几步开外,亦不敢半分越矩。英伦女子即刻冲他吹声口哨,示意他驾车离开。谢择益领情,缓缓将车驶入大道。她回头,见谢费怡从容不迫将几名互有芥蒂的女士拆分入几步轿车,自后头跟上。她坐在驾驶室里,有点气闷的说,“所以你不想带我回家。”谢择益道,“体验不会太愉快。”“你甚至未作介绍,是不是有点太失礼?”“费怡常年呆在英国,并不时常回香港。其他人,你只需知道她们来自哪国即可。”谢择益随口补足,“显然,听语种,你就已经知道了。”“显然她们不太开心。”谢择益道,“她们擅长于此,多年来从未使我失望。”她乐了。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见上章作话下章今晚加班回来写,不出所料明晚之前能发出来,是终章。☆、〇六三终章之二打个盹的功夫,车一路开入港岛,驶上平和山峦,在聂歌信山顶稳稳停下。谢择益正要悄悄将车驶入停泊,一名西装男替他接过车,缓缓驶入后院。一阵山风吹来,带着一点零碎清爽的海风。下了车来,立刻能望见维多利亚港。谢择益背转过身,伸手搂过她肩膀,将她整个圈进怀里。后头传来一个女声,悠悠然讽刺道:“叫NicholsonMountain就译作聂歌信山,难听的要死。”两人一齐盯着山脚下的海港笑了。过了一阵谢费怡立刻又说:“怎未见上海将Edan路译作鹅蛋路?爱棠爱棠,多好听。”她转过身,对谢费怡微笑着说,“RuePaulBeau也还是叫做白而部路,RueBrenierdeMontmorand也是拗口的白来尼蒙马浪路,爱棠路霞飞路不过碰巧遇上中文专家。”那位法国三太立刻夸口赞道:“少奶好俏的toulousse。”谢费怡立刻回转过来看她一眼,带着一点点刮目相看。她心想:虽说前些年同索米尔先生相处,确实将口音拗过来不少。不过倒也没那么夸张,三姨太大抵也是找个由头夸她一下,这点小小技艺也成不了值得夸耀的一部分。再往细一点想:任何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较个高下你我,除了集齐众多女性,且利益冲突高度集中内宅,再也没有别处了。不论中外,不论古今,大抵都是如此;上至宫斗,下至宅斗,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就有好戏发生,就能拍五十多集虐心虐身大型连续剧。难怪谢择益会说“她们擅长不开心”且“从未令他失望”。也难怪弥雅从很小时候起便一心寻找机会求葛太太提拔,从这宅子里脱身出去。她抬头,见谢择益也低头看她,眉梢眼底带着一点心照不宣的笑意。胳膊将她圈着,裹挟似的转过身,齐步走,往谢宅里去。门一开,几名皮肤黝黑的南洋女佣立刻从花园中奔出来,大呼小叫着“谁回来了?是少爷?!是少爷回来了——”谢择益皱着眉头“嘘”了一声。一众人,不论年方几何,国籍何处,哪种肤色,皆是一头乌黑头发梳作一根发亮大油辫,一身黑洋纱唐装衫裤,颈上一条没什么款式的大粗足金链子,脚踩一双精致雕花木屐,走到哪里都是一阵清脆无比的“提托提托”响,好不热闹。火辣辣的热带风情。一屋子女人不知能否凑足五大洲八大洋三十余国家,但这大抵就是谢老爷子钟爱的品味了,实在艳福不浅。她心里喟叹不已。几名女仆退至一旁,经过林致身旁时,此起彼伏的乖巧呼喊她:“少奶!”“少奶好!”她脸上挂着微笑。若不是被谢择益挟持在臂弯里,她几乎要立刻同这几人相对鞠躬。谢择益随手拦住一个来问:“嗰班人走冇?”那皮肤黑亮的小女孩俏生生的点点头。谢择益又问:“老爷喺边?”她睁大眼睛努力想了想,憋出两句半生不熟的粤语:“同娄咻姐……”再想了一阵,指了指旁侧正对的长廊尽头,手脚并用的挤出南洋味夹生英文:“……马杀鸡。”两人折身走向走廊尽头,趁没人时,她终于小小笑出声来。“笑什么?”“我大概知道她的广东话是谁教的。”她说。“知道得挺多。”谢择益慢慢地笑了,“还知道什么?”她闷头想了想,说道:“要是我在这温柔乡里长大,死都不肯踏出家门半步。”正说着话,长廊尽头,两名女佣替两人拉开门轴。门里一张贝壳屏风,隔着半透明幕帐,隐约可见后头并排放着六只宽阔红木躺椅,上头躺着两个人,脚下两只雾腾腾的药汤木盆,底下脚凳上坐着三名长发南洋人在辛勤cao劳,弥雅与谢爵士广东话里掺杂着笑声,自里头飘出来。喔喔,不是温柔乡,简直是天堂。她顿住脚步,抬头望向谢择益。他轻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