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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还与我说道待过了暑气,定日日锻炼好清减些去,否则年年暑日都要遭回罪受。”秦嬷嬷认同的点点头:“的确该如此,不单是暑日受罪的事,体型过重也容易遭些病症。”虞夫人这厢似乎想到些什么,随口说道:“对了晚娘,我倒是前些日子我在街上无意间碰见你婆婆了。当时恰见她跟个年轻的后生在客栈说些什么,我自是不好上前打招呼。后来倒是偶然见了那年轻的后生几次,听人说似乎是进京赶考的书生,莫不是你们本家亲戚?”沈晚倒是真的惊讶了,近些时日的事么?她怎么从未听她婆婆提起过。再说他们家不是早就跟本家闹翻了,都十几年不联系了,能有可能是本家的亲戚?如若不是的话,那他又是谁,婆婆又为何瞒着大家?这么想着,沈晚面上便带出了几分迟疑:“应该是哪位交好世叔世伯家的子侄辈,托公婆照看一二。我家公公那性子你们也知,婆婆哪里敢交代给他,也只能亲自出面安排了。”秦嬷嬷在旁听着,本来也不以为意,虞娘子提到那年轻后生的时候,心念一闪却也未细想。可架不住沈晚那茫然诧异的神色,倒是让人忍不住回头在这厢又琢磨起来。家族里年轻的后生进京赶考,前来投奔,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缘何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的?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不成?不得不说顾母的打算极为隐秘,别人轻易也猜不到那厢去。偏偏阴差阳错下秦嬷嬷无意探知了顾家一二私密事,再加之近来她对子嗣一事上极为上心,凡琢磨些事都下意识的先往子嗣方面靠拢一二。多重巧合下,怕是那顾母做梦也没想到秦嬷嬷竟鬼使神差的将两厢事给对上号了。而此刻的秦嬷嬷瞠目结舌,显然被自己刚一瞬的猜测打了个措手不及。秦嬷嬷骤然的异样唬了她们二人一跳,忙出声询问。秦嬷嬷摆摆手,示意她无事,可震惊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在沈晚周身打转。忠勤伯爵府嫡次子一肩挑两房,左右长房媳妇怀的是柳家骨血,若此项情景换做顾家来看,岂不是同理?左右怀的不过是顾家的骨rou。如此一来,顾家有了后,又保全了顾主事的名声,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想通了这一点的秦嬷嬷,此刻脑中不啻于惊雷轰炸,她如何也想象不到那顾主事的娘看起来本分知礼,竟有这般破釜沉舟的决心,简直堪比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这顾家的媳妇……眼前不期然闪过当日在顾记绸缎庄,当虞夫人提到伯爵府上一肩挑两房的事时,那顾夫人看她儿媳那怪异的神色。秦嬷嬷不知什么意味的暗下叹了口气,瞧她那娇嫩的面容微皱,隐约带了丝疑惑不解的模样,想来此事她那婆婆并未向她透露丝毫,暂且将她蒙在鼓中。若是真有一日揭了这层窗户纸,依她那性子,可是愿意接受这般的安排?然而即便是不愿,可若是她婆婆对她提了这般的要求,作为儿媳,她又能如何呢?一直待回到了淮阴侯府,秦嬷嬷还在想这件事。烈日下,秦六赤膊握枪,哼哧挥舞的起劲,一记飞龙摆尾扫过,差点戳到正神思恍惚进院的秦嬷嬷。好在收势及时,赶紧跑上前去查看,嘴里不由埋怨着:“娘,刚想着什么呢这么入神,也不看着点路,差点让我给挑飞了去。”秦嬷嬷下意识道:“还不是那顾家……”忽然一顿,嗦了他一记白眼:“与你这个莽夫也说不着。”秦六立马瞪眼:“怎么就与我说不着?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主事府顾家?上次那个老泼皮想跟您动手,还瞎咧咧与咱侯府沾亲带故啥的,要不是您拦着,我当日就能去揍得他稀巴烂!此事我还记着呢,一有机会,我非逮着他狠揍一顿!”秦嬷嬷双眼盯着秦六,心脏砰砰直跳:“你说什么?”秦六道:“此事我还记着呢,一有机会,我非……”秦嬷嬷打断:“上一句。”秦六愣了,想了好一会,挠挠头道:“上次那个老泼皮想跟您动手,要不是您拦着,我当日就能去揍得他稀巴烂!还敢瞎咧咧与咱侯府沾亲带故啥的……大概是说的这个吧,我也记不得了。”秦嬷嬷倒抽口冷气。使劲捶了捶胸口,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屋,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她得好好想想……第21章你这贱人!你守不住的!……沈晚总觉得那日秦嬷嬷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似乎有那么几分不可置信的震惊,又似乎有那么几分预知她未来的恍然和些许怜悯……正在打络子的手顿了下,她狐疑,难不成近来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她?沈晚的眼皮猛跳了几下,那秦嬷嬷莫不是知道些什么?难道是她相公……真的出轨了?越想越可疑,沈晚的脸色当即就发了青,手指死攥着尚未打完的络子,愈发下狠了心,今夜无论如何也要从顾立轩嘴里套出话来。他给她冷脸,冷言,甚至对她漠视,这些她都可以容忍,唯独无法忍受他还有别的女人,因为这是对她情感最大的侮辱。哪怕仅是精神出轨,也不成。难得今日顾立轩没有应酬,散值后便早早的回了家。一家人吃罢晚膳后,顾父照旧出门遛弯去了,当然自打他闯了大祸那日起,顾母再也不放心将他单独放出去,从来出门都是便让福伯一路随着,一旦顾父故态复萌便会强硬将他扯回家里去。顾父虽然心有不满,可不敢挑战顾母底线,左右他又能出门喝酒了,好歹比窝在家里受那窝囊气强。沈晚颇有些煎熬的吃过这顿晚膳。待终于罢筷收了桌,顾父也出了门,沈晚便定了定神,咬咬牙刚想拉过顾立轩回房,没成想他却被顾母先出声叫住。顾母只草草跟沈晚解释两句,只道她找顾立轩有事详说,让她先回屋去,然后就拉起顾立轩脚步匆匆的出了厅堂,往东厢房而去。沈晚神思不属的回了卧房,也没让春桃点灯,只恍惚的坐在窗边透过支棱的窗户遥遥看那东厢房,眼神发直。傍晚的虫鸣叫的愈发的欢畅,听在人耳中,莫名的觉得烦躁。沈晚不停的在想,顾母单独叫住顾立轩,到底要说什么事呢?这个家里的事,还有什么是她听不得的?要说她听不得的事,那大概就是顾立轩做的什么对不住她的事吧?是吧,肯定是。此事招摇的,连顾母都知道了,唯独让她蒙在鼓里……待会他回来,要是他死活不认,那她要待如何?若是他坦承认下……然后呢?沈晚突然灼痛般收回了目光。这一刻,她竟然没有勇气再继续往下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