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娇冠天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一筹。”

最终,这场赛马也还是和行宫那回一样不了了之,不知是谁先慢下的步伐,到后来,两个人都放缓了驾马的速度,并肩前行,慢悠悠行在山道上,沿途赏景说笑,把比试忘到了后头。

不过因为前半程的奔驰,段缱还是出了一身汗,下晚回到寝居里后好好地洗了一个热水澡,随便用了点晚膳,就躺在榻上睡过去了,难得没有等霍景安回来。

她没有一觉酣睡到天明。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处城门,城门上血迹斑斑,印满了无数箭矢刀剑相击的刻痕,阴云遮日,黄沙漫天,给梦境蒙上了一层萧肃冷色。

城门外环绕着一条护城河,而河道之外,是一片黑压压的大军。

有人在阵前扬旗高喊,不知过了多久,厚重的城门缓缓放下,搭岸成桥,年轻的将领带着骑兵奔出城河,双方激烈地交起战来。

霎时杀声震天,呼喝中梦境开始变得混乱,刀光剑影相交摩擦发出一阵战栗的金石之声,血色逐渐浸染了黄土大地,直到那年轻的将领高高举起长剑,意欲发号施令,却被一箭射穿胸膛,一切都在此时戛然而止。

段缱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屋子里一片漆黑,身侧传来霍景安绵长的呼吸声,提醒着她现在的时辰。

她望着头顶金丝勾边的锦帐,剧烈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身体却没有因此回暖,从头到脚冷到了心里,即使盖着足够厚实的锦被,身旁睡着的霍景安也在源源不断地给她暖意。

她看见了。

梦境中那带领骑兵出城杀敌、在最后被一箭穿胸的年轻将领。

她的阿兄,段逸。

她也看见了,那个向他阿兄射箭的人就是今天下午在马场边遇到的兵马左督,薛茂。

即使不断在心中告诫着自己,那只是一个梦,一个荒诞的梦境,段缱还是无法放松。

有一个声音在她的心里说,那是真的,那会成真。

就像她之前梦见的山路劫匪一样。

在将来的某一天,薛茂会杀了阿兄。

她夫君的部下,会杀了她的兄长。

不行,不能这么想。

段缱咬紧牙关。

她也梦见过自己的死亡,可自己还是活下来了,她还梦见了母亲的病重、赵瀚的掌权、霍景安的拥立,可这些都没有发生,这是与现实相反的梦境,梦到的事在现实中都不会发生。

但是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心底的那个声音说,你的丈夫志在天下,而你的母亲是赵家皇女,执掌长安、执掌大魏,天下将倾时,他们就是敌人。

兄长代父出征,部署听命征伐,双方迟早要在战场上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死我亡。

兄长被鲜血溅染的脸庞陡然变得清晰,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还保持着杀敌的狠绝果敢,就在下一瞬睁大了双目,定格住了眼前漫天黄沙的景象。

段缱再躺不住,翻身从榻上坐起。

起身的动静吵醒了霍景安,身侧响起一声低低的询问,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缱缱”

没有回应。

霍景安起先并不觉得有异,还以为她是想起夜,直到等了一会都不见身边人下榻,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迅速地散去睡意,清醒过来。

“缱缱”他坐起身,看着身旁拥被抱膝的妻子,通过窗外洒进屋内的月华仔细辨认她的神色,“怎么了”

段缱依旧抱膝坐着,恍若未闻,直到霍景安又唤了她一声,她才缓缓抬起头,侧首看向他。

“霍大哥,”她张口,缓缓轻吐低言,“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阿兄他被人杀死了。”

霍景安舒了口气,原来是做噩梦了。他伸手环住段缱,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用一种温柔的口吻安慰她“做噩梦了不怕,梦里的事情和现实中都是相反的,舅兄好好地在长安待着呢,怎么会有事”

“我梦见阿兄领兵上了战场,”段缱依偎在他的怀中,继续轻声说着,“和另外一方交战,最后被人一箭当胸射穿”

霍景安面色微变。

妻子说出的几个字让他想起了一些旧事,那些自从他喜欢上段缱之后就被他刻意遗忘的事情。

上一世,在他领兵征战时,他手下的将领曾经率兵于通州一带和段逸带领的段家军一战,那一战打得很艰难,不过最终还是赢了,占领了通州,而段逸,则是被他的部下一箭穿胸,虽然没有当场致死,却也使其深受重伤,再也上不了战场。

为什么缱缱会梦到这些事情做这种梦

他的心底一阵发紧。

难道是老天在提醒他因为他又一次动了不该有的念头,不该去争夺这天下

段缱没有察觉到身旁人的神色变化,继续在那说着“而且,我还梦见那个朝阿兄射出一箭的人是你的部下,就是今天下午我见过的那位薛茂薛左督。”

说到这里,她勉强笑了一下,“很不可思议是不是才见过一面,我就把人家梦成了杀害我阿兄的凶手夫君,你不会因为他出现在我的梦里而吃味吧”

她边说边抬头看向霍景安,霍景安目光一闪,立刻收敛了神色,然而她本就因为那个梦而心神不宁,又心思细腻,观察入微,饶是他反应再快,也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难看脸色,顿时惑上心头,黛眉微蹙“夫君”

霍景安沉默着,没有立刻接话。

“夫君”这一回,疑惑的人变成了段缱,还带着几分不安,“怎么了”

霍景安终于有了反应,“缱缱。”他缓缓垂下眸,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段缱从他反常的举动里猜测他将要说的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便退出他的怀抱,坐直了身子看向他道“什么事”

“一个秘密。”霍景安道,“它埋藏在我的心底最深处,原本,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它,可是现在,我想让你知道。”

段缱睁大了眼。“什么秘密”她心头陡然升起许多猜测,他已有原配,他身患隐疾,他身世不明种种猜测,都让她悬起了心,甚至盖过了那个段逸被杀死的梦。

“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段缱没有说出她的猜测,但从她的神情和微颤的话音来推断,霍景安也大致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失笑,“缱缱,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数了吗”

段缱不解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道“十八。”

“不,”他摇摇头,“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了。”

段缱一阵惊讶“廿三可你你不是庚辰年出生的吗比我大三岁。”

庚辰年十一月十二,这是母亲告诉她的日子,难道不对

难不成真的是她想的那样,他的身世不是对外宣称的那样

“我是庚辰年出生的。”霍景安道,“但我今年也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