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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喝辣,小日子不愁。他们杨树湾没有车,总不能指望拖拉机到处运东西。可是他们杨树湾有船啊,只要有水的地方,船就能摇着走。不仅仅是江县,也不仅仅是睢县,沿着这条大河,他们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何东胜压抑住激荡起伏的情绪,只两只眼睛看着余秋:“你放心,我们杨树湾不会让你后悔留下来的。”余秋叫他亮晶晶的眼神看得有点儿不知道该怎样反应。她琢磨着自己是应该大力鼓掌,夸奖鼓励年轻人,还是应该说点儿什么呀?情急之下,余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张楚茹目前情况还好,你不要太担心。”她在省工人医院化疗的效果不是很好,重新回到县医院之后,余秋给她做了综合评估,发现问题还是出在化疗方案上。工人医院给她做了全身化疗,但是忽略了一件事,甲氨蝶呤难以通过血脑屏障,所以对于绒癌的脑部转移效果不大,张楚茹的肺部症状控制了之后仍旧头痛,并且眼睛发花,有颅内压增高的表现。这也难怪,将化疗技术运用到绒癌治疗上,无论中外都是50年代中后期才开始进行的。短短10多年的时间,中间又经历着各种困难,绒癌的治疗技术能够发展到眼下的水平,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人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余秋对张楚茹的化疗方案进行了调整,增加了一个重要的步骤,鞘内化疗。现在没有CT,也没有核磁共振,无法利用影像学明确张楚茹头痛的原因。余秋就给她做了腰穿,通过检测脑脊液中HCG明确病灶性质,同时鞘内注射甲氨蝶呤治疗。几个周期的疗程下来,患者情况明显好转,复查HCG已经恢复正常,胸片肺部阴影也较前明显缩小,考虑是肿瘤坏死组织尚未完全吸收干净。余秋离开医院的时候,张楚茹也出院了。后面她只要定期随访观察。这些过程,余秋当然不好跟何东胜细说,她只能强调:“张楚茹算是治愈出院了。”何东胜听小赤脚大夫突然间提起张楚茹的事情,还以为她是在跟自己小小的炫耀,强调她在县医院的时间里头也不是没做事,反而是发挥了很大的能耐。生产队长点头笑:“这事儿我听说了,工人医院的教授都夸你了,说你脑袋瓜子灵光,什么招儿都想得到。”他见余秋还盯着自己看,忍不住要伸手抹脸,他今儿中午吃的饭没在脸上呢,余秋琢磨了又琢磨,终于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只要定期观察一段时间,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张楚如痊愈了,他以后结婚生孩子,应该都不受影响。”何东胜咧开嘴巴笑:“这是好事啊,她年纪轻轻的,挺不容易。”话音落下,生产队长在看小邱大夫那奇怪的眼神,突然间反应过来,赶紧替自己辩解,“我跟她真没什么关系,我们真的就是老同学。”余秋嘴里头“哦哦”,心中暗道原来这个时代的人还挺奔放的啊。都亲嘴了还是老同学,表达亲近的方式果然别具一格。何东胜回过神来:“你也听说那个什么啦?嗐,旁人误会也就算了,你一个大夫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吗?渡气。”南方人说话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儿口音,余秋听差了,听成了赌气两个字,感觉自己误入了偶像剧片场。何东胜简直要跳脚了:“心肺复苏呀,你,陈福顺。”余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惊天大瓜是这么回事啊。何东胜还在那儿委屈呢,当初他们上高中的时候也是要学农的,组织去县城的农场帮忙双抢。当时都是一边割稻子一边就灌水插秧,张楚茹没怎么下过田,一不小心就栽下去了,虽然农田的水不深,可是因为她迟迟没办法爬起来,所以也溺水了。“我算是学了点儿医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何东胜一脸无奈,“她被拉上岸的时候,已经没有心跳呼吸了,我就给她做了心肺复苏。好在运气不错,她人又回过来了。”这其实压根算不上个事情,但十六七岁的孩子,本来就处于对男女关系最好奇最敏感的时期。众目睽睽下的这样亲密接触,先开始就是看到了人调侃,到后面瓜住越来越大,想要辩解都无从开口。因为人家都是开玩笑的口气,何东胜要是太认真了反而容易气氛尴尬。加上后面他们很快各奔东西,何东胜也没必要再一个个找人去澄清啊。余秋看着他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生产队长十分不悦:“我怎么觉得你挺高兴的呀。”余秋一本正经:“我这不是因为你澄清了一个流言替你高兴嘛。不然多影响你找对象的事情。”何东胜好笑:“你一个小姑娘家还愁别人找对象,先想想你自己吧。”看小赤脚医生如要翻脸的趋势,他赶紧转移话题,“你也别为黄莺姐的事情烦神了,这种事情管不了的。”余秋叹了口气:“我才懒得管她呢。”要真说奇葩的病人,她一三甲教学医院出来的产科主治医生,能见的少?她早就见多识广百毒不侵了。在门诊碰上一个月来做一次人流的小姑娘,她好心劝对方不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人流做多了伤身体,以后不好怀孕。结果才十八岁的姑娘相当嫌弃地怼她:“女人不是行走的子宮,不是生孩子的机器。”她被噎得还没来得及反应时,长期在计划生育门诊搭班的麻醉师也认出了人,委婉地说了句:“女孩子要爱惜自己,不然要吃亏的。”小姑娘立刻炸毛,梗着脖子逼问:“什么叫吃亏,你这是大男子主义,拜吊癌。”可怜闺女都有这姑娘年纪大的麻醉医生差点儿没被噎死。他毛病啊,他又不是没吊,他拜着好玩?小姑娘一鼓作气,又怼了劝她洁身自好的护士jiejie是老女人封建女德,给她做健康教育的计划生育门诊主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理解她的痛苦。其实余秋当时就想怼回头,理解不了,也实在不想再理解,他们只看到了不知好歹。后来又过了一个月,小姑娘再度来做人流的时候,因为没钱交麻醉费,直接刮的,倒是真情实感地痛苦了一回。这样的姑娘还不是绝无仅有,同行一交流起来,各有各的奇葩,简直怀疑她们都入了斜教,也不知道是被如何洗的脑。看,比起这些姑娘,黄莺真的不算什么。余秋唯一心疼的是两个孩子。她看着大丫二丫跑来跑去的身影,忍不住叹气:“这俩孩子怎么办啊?”成年人作死就不要当爹妈,当了人爹妈就别祸害孩子。何东胜在边上只能安慰:“船到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