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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都在这一刻倒流,他不敢置信又屈辱地盯着阿渔。留意到他的眼神,真定大长公主气不打一处来,那拐杖指了指他:“你是不是还想怪婉妤居然告诉了我,要不是这丫头不小心说漏了嘴,我都不知道这些年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真定大长公主抡起拐杖重重打在沈克己身上,老太太身体倍儿棒,拐杖几乎不使,今儿她是特意带来的,就是为了方便打人。“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得了那种病不是你的错,可你明知道自己有病,却为了自己的名声仍然娶妻害人,还无耻地把脏水泼到妻子身上。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啊,怎么会有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沈克己吃痛地闷哼一声,却不敢躲避,低着头不去看在场其他人的神情,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是个没用的废人。“姑母,这里头肯定是有误会,”荣王妃冲上来拉开沈克己,焦急万分地对阿渔道:“婉妤,你快劝劝你祖母。”到了这一刻,荣王妃还在垂死挣扎,她简直不敢想儿子隐疾泄露的后果。阿渔抬眸,眼眶发红,泪光闪烁:“王妃,我累了,这种千夫所指的日子我受够了。”真定大长公主心如刀绞,一拐杖打在荣王妃身上:“你心疼你儿子,不舍得他被人嘲笑,难道婉妤不是爹生娘养,她就活该被人嘲笑不能生又善妒。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怎么能如此无耻!”荣王妃惨叫一声,只觉得身上脸上皆是一片火辣辣,想解释,又词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过神来的荣王暴喝一声,两只眼睛直勾勾地锁着难堪狼狈的沈克己,艰难发问:“问题真的出在你身上?”“王爷,你听我……”荣王妃骇然。“你闭嘴,让他自己来说。”荣王狠狠瞪一眼荣王妃。荣王妃从未见过荣王这等疾言厉色的模样,吓得后半截话如秤砣一样坠回去。沈克己双手死死握着拳,肩膀轻轻颤抖,牙关也咬紧了。荣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踉跄着后退两步,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他一直以为不能生的是儿媳妇,为此不喜厌恶她。到头来问题却是出在长子身上,再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顿时脸颊耳朵连带着脖子都涨红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沈克己受不住这样的目光,觉得此刻的自己彷佛在光天之下被剥了衣服游街示众,他猛地抬脚冲向门口,只想逃离这个令他窒息的地狱。“世子。”阿渔斜跨一步,那么巧,脚落在沈克己前面。绊上去那一刻,沈克己产生一种那不是女人纤细的小腿而是坚硬如铁石头的错觉。失去重心的沈克己重重摔在地上,而阿渔痛呼一声,顺着力道也跌倒在地。“婉妤。”“复礼!”跟着真定大长公主而来的丫鬟赶忙扶起阿渔。上下打量一圈,确认孙女无碍的真定大长公主新仇添旧恨,恨恨用拐杖杵了下沈克己:“让女人顶罪,出了事就跑,你算什么男人!”沈克己摔得可比阿渔严重多了,五脏六腑都震荡了一遍,疼得他眼前发黑,又被拐杖捅了下,不禁痛呼出声。可身上的疼再痛比不上真定大长公主那一句‘你算什么男人’,这是他的逆鳞。“够了,是我对不起婉妤,你们想怎么样都行,求求你,别说了。”还坐在地上沈克己惨白着脸,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脆弱,彷佛一碰就会碎。荣王妃五内俱焚寸心如割,搂着痛不欲生的沈克己,泪流满面:“姑母,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求求您,不要再说复礼了。”“这么几句话就受不住了,可婉妤这七年来又被了说了多少回,更过分的指责数不胜数。”真定大长公主不觉同情反倒更加憎恶:“明明是你们的问题,却把罪名推到婉妤身上,把她一个女子推到风口浪尖任人耻笑,你们倒好,一个成了好丈夫,一个成了好婆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了。”真定大长公主点了点沈克己,又指了指荣王妃:“丧尽天良!”沈克己浑身一颤,就像是一只被戳破了的河豚,瞬间颓败下来。荣王妃面颊发烫,低声下气地哭诉:“姑母,婉妤对复礼恩重如山,我们铭记于心。”“放屁!”真定大长公主气得说了脏话:“但凡真有感恩之心,你们怎么会毫不怜惜她的处境,让她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压力。”“姑母,我们有解释的,可那些人。”荣王妃悲声。“糊弄鬼呢,婉妤年轻犯傻,你以为我也傻,看不穿你们那点伎俩。你们所谓的那些解释只会替你们自己扬名,反而让婉妤名声更差。”真定大长公主冷笑:“你们嫌弃不举不好听,可以退一步说沈克己早年受过伤不易有孕,安国公的三儿子体弱子嗣艰难,不也活得好好的。再不济,安排个人,假流产也罢想办法从另外几房悄悄抱养个孩子过来也成,沈克己的名声保住了,婉妤也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不贤惠。可你们呢,你们什么都没做,就由着婉妤被唾沫星子淹没。因为在你们看来,不值当为了婉妤的名声去冒险,反正被骂的是婉妤,还能成全你们做好人,干嘛费心费力去冒险折腾。”荣王妃因真定大长公主的话一阵心惊rou跳,她稳了稳心神:“不是这样的,姑母,是我们愚钝,没有想到万全之策委屈了婉妤,回头,回头我们立马就按照您的吩咐去做。”荣王妃对阿渔还抱着希望,她那么喜欢自己儿子,就算失望伤心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断情绝爱的:“婉妤,是我们蠢笨委屈了你,现在母妃知道错了,我这就安排下去。”阿渔凄然一笑:“王妃,你们是真的没想到,而是想到了不愿意去做?”真定大长公主说的道理,直到阮慕晴出现原身才明白,很多事都是这样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荣王妃心头剧烈一跳,知道她已经生了隔阂。事到如今只能咬死了没想到,难道告诉她,自己早就想过真定大长公主说的那些办法,但是觉得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而不愿意去做。荣王妃忽的悲啼:“婉妤,这些年母妃怎么对你的,你当真就感觉不到。关心则乱,我失了章程是真,但说我故意,却是诛心。”“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