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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般人,在他看来,求不到天长地久,曾经拥有过也能聊做安慰,总比经年之后遗憾的好。于颜姑娘而言,她幼而丧父丧母,亲人如豺狼虎豹,未婚夫无情无义,这十六年过的实在是太苦了。若能得一良人真心实意地照顾呵护,这一辈子总不至于苦到了头。程晏脚步一顿,颜嘉毓的身体状况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她现在就是在熬日子,能熬上几个月还是几年,端看老天爷怜不怜悯。心中那杆秤不由偏向另一头,是自己多疑了吧。院子里,阿渔正躺在软榻上晒太阳,整个人陷在柔软蓬松的狐裘里,只露出半张雪白雪白的脸,双唇泛白不见血色,从头到脚透出一股柔弱,彷佛一触即碎的瓷人。程晏心中那杆秤偏的更厉害了。“县主坐着,不必多礼。”在阿渔准备起身时,程晏连忙道,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降低了几度。阿渔轻声道:“那便失礼了。”望着虚弱不堪的阿渔,程晏心头涌出一阵愧疚,却还是忍不住试探之心,不解开这个疑团,他寝食难安。“那一日唐突了县主,我这次是专程来赔罪的。”程晏面皮微微发热:“这些小玩意儿,送与县主把玩,还请县主收下。”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面具,是七夕那天那位面具姑娘戴着的那一张。那一天,他和魏英韶都露了正脸。程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不过这抹不自然在见到他那一刻就出现了,想必是那天自己唐突了她的缘故。阿渔看了一眼那些姑娘家的小玩意,对突兀的面具多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声音透着些许尴尬:“小王爷言重了。”反应正常,程晏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也有点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无视要接过礼物的丫鬟,径直上前几步,不着痕迹地闻了闻。坐在靠椅上的阿渔像是本能地往后靠了靠,似乎对程晏的靠近心有余悸。魏英韶暗骂一声白教了,上前想把程晏往后拉几步,靠这么近干嘛,没想到老程是这么猴急一个人。程晏纹丝不动,仔细辨别着鼻尖气味,像,又不太像?思绪错乱了一瞬,程晏凝目,应该是不像……的吧!第65章白莲花表小姐24拉了一下,没拉动,魏英韶震惊,老程想干嘛?魏英韶出离愤怒了,使出吃奶的劲用力往后一拉。有防备但是没防备魏英韶如此用力的程晏被拉得一个趔趄,魏英韶跟着重心不稳往后退,兄弟俩往后踉跄了三四步才稳住身形。宫嬷嬷:“……”桃柳:“……”阿渔:“……”这哥俩是来搞笑的吗?程晏臊红了脸。魏英韶尴尬地抓了抓脸皮:“那个,那个哈哈,这面具怪好看的。”一众人望着那凶神恶煞钟馗面具,陷入迷之沉默。“哈哈,哈哈。”魏英韶想打自己一嘴巴,什么破借口,干笑两声:“县主,你好生歇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说罢拉着程晏便走。程晏求之不得,回想自己的行为,与登徒子无异,只怕颜姑娘将他当做了色中饿鬼。不想还好,一想程晏脸颊抽了两下。等人走了,瞠目结舌的桃柳望着阿渔,这小王爷也忒不讲究了,难不成他还想故技重施,像上次那样不要脸地凑到颜姑娘面前,幸好有魏大人在,否则保不准小王爷就亲上来了。桃柳羞红了脸,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就算他是小王爷也不能这么轻薄人啊。宫嬷嬷也觉匪夷所思,小王爷人生得风流倜傥,却不是个风流的,宫里多少宫女暗送秋波,都是白费功夫。可对着这位新县主,小王爷却是一而再的亲近,莫不是小王爷终于开窍思凡了。此时,阿渔掩嘴轻咳了几声,整个人透着一股羞窘恼怒。宫嬷嬷心里咯噔一响,嘉义县主自然是个好姑娘,只是这身子骨真叫人发愁。魏英韶也愁,怒其不争地瞪着程晏:“我说你怎么回事,这一路我白给你说了,让你悠着点,悠着点。你倒好,猴急成这样,要不是我拉着你,你是不是还要趁机凑到人颜姑娘面前,脸呢?”程晏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无视魏英韶的聒噪。是他弄错了,颜嘉毓不是那个面具姑娘,压在心头的巨石不翼而飞,程晏豁然开朗眉眼舒展。落在魏英韶眼里就是:看来老程对颜姑娘用情至深,来的时候还心事重重,见过颜姑娘,人都舒展欢喜了。算了算了,活了二十来年,老程都没正儿八经地和不是姐妹的姑娘接触过,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情急失态也情有可原。自己也别逮着冷嘲热讽挫了他的锐气,赶紧想想办法,帮他心想事成才是兄弟该干的事。魏英韶清清嗓子,另起话题:“陆家人那边就交给你了。”程晏盯着他看了两眼,想起自己再次唐突了颜嘉毓,便点了点头。莫说这家人现在成了无权无势的破落户,便是没出事前,他也不惧他们。陆家人顿时遭了殃。搬到这座二进小宅院没几天,陆家人便叫苦连天不迭。住的像猪圈,陆家人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尚且还能忍一忍,可这吃的像猪食真的忍不了。陆家在吃食上向来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一顿饭几十上百两司空见惯。可现在,厨艺精湛的大厨,没了;上等山珍海味,没了;鲜果佳酿,没了。吃的都是普通菜市场上买来的食材,被养叼了的陆家人哪里吃得惯,小娃娃哭哭咧咧不肯吃,就是大人都觉得味同嚼蜡。一家人越发怀念以前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三房把火往二房身上撒,二房人多势众不肯吃亏,两房吵得乌鸡眼似的。吵完闹完,三房有人想起了阿渔。“外甥女再心狠,还能彻底不管老太太,老太太可是她嫡亲的外祖母,又成了这样。”陆三夫人抹着眼泪:“外甥女最是心软一个人,气了这么一阵,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咱们去说说软和话,没准就原谅我们了。那些腌臜事都是他们干的,我们又没害外甥女儿。”隔着杀母之仇,长房二房是别想再靠上去的。但是他们三房不同,他们没害颜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