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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自己叫歌儿,于是李老爷便赐名婉君,收留在李家,直到后来,李家少爷回府,看上了这小娘,便与之成亲。”顾九卿静静地听二粽讲话,没有出声,大概是沉默的时间过久,二粽有些小心地说道:“九爷,虽这小娘名也带歌字,年芳十八,口音带浙江味儿,不过这容貌据说丑的很。”“丑?”顾九卿抬头看向二粽,那天她戴着面纱,所以他看不清她的颜,只是那双眼瞳清澈好看,按理来说不该是个丑人。二粽使劲点了点头,像是担心顾九卿不信般说道:“实际那小娘不仅记忆全失,还被人毁了容貌,满脸都是疤。”说到此处,二粽抖了抖身子,叹气道:“也不知道是谁干的,真是造孽啊!”“的确是造孽。”顾九卿握紧了拳头,就在这时,书房门被人敲起,传来赵妃儿的声音,“九爷,在里面吗?绍君来看你了。”顾九卿心一颤,立刻定下了神,示意二粽去开门。“绍君少爷,杨小姐。”二粽躬身打了声招呼,率先进屋的是李绍君,赵妃儿紧跟在后。“九哥,这才几天不见啊,你又开始忙起来了。”李绍君浅笑地走进屋,极其自然地坐在古木凳上,而跟在他身后的赵妃儿还没来及说话,就被顾九卿打发出去了,他说:“阿歌,你下楼准备点蜜饯和咖啡上来。”赵妃儿迈进的脚硬生生卡在门口,然后冲顾九卿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后走下了楼。接着顾九卿迎上了李绍君奇异的目光,顾九卿问:“怎么了?”“没什么,我以为那晚过后,你们感情会越来越好,怎么现在倒变得生疏起来了?”李绍君从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随意擦了擦就啃上一口。“那晚?哪晚?”顾九卿弓起手指,目光猛地放在李绍君身上,被看的李绍君依然吃着苹果,咧嘴暧昧笑道:“当然是我成亲那晚了,我特意把爹给我准备的合欢酒倒给你了一杯,想着让你跟嫂子沾沾我的喜气,怎样,够兄弟吧!”顾九卿听后喉咙里像卡了根刺儿,怪不得他那晚会变得那般奇怪,怪不得他那晚会对她产生旖旎。顾九卿看着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好友,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绍君,你啊你……真是连我也玩弄了。”“什么玩弄啊,难道她不是你发誓要娶的女子吗?”李绍君反问的他一时语塞,就在这时,赵妃儿端着食盘走了进来,她目光落在顾九卿脸上,转瞬便移开,她道:“蜜饯和咖啡拿来了,要满上吗?”“不用,就放在那儿吧!”顾九卿顿了顿,似是察觉自己口气不太好,立刻补充道:“今晚梅子园搭戏表演,我想带你晚上出去看看,所以这会儿你还是好好休息下比较好。”赵妃儿抿了抿嘴,应了一声后把东西放下离开了,看着赵妃儿离开后,顾九卿才起身倒了杯咖啡,说道:“这咖啡是洋人店新出饮品,给你尝尝新。”李绍君一听是新品,立刻端杯大口喝了起来,结果咖啡的冲劲太足,差点让他出了洋相,“啊呸,这什么饮品,九哥,你确定没拿中药忽悠我?”“哪有,我倒觉得味道适宜。”顾九卿一口一口喝着咖啡,低头看着书桌上那幅被卷起的画作,隔着纸张,他仿佛能看到那通红的颜料色。06梅子园的戏唱得好,颇受京人的欢迎,顾九卿拉着赵妃儿走到里座,小小的包间里静的渗人,顾九卿几次转头看赵妃儿,可她像是没察觉到他的眼神般,轻哼着小调,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下的戏剧表演。“阿歌……”顾九卿叫了赵妃儿一声。“嗯?”赵妃儿头也不回地问道。顾九卿,掩着眸子,端起茶杯问道:“你会唱小曲吗?”“还行,但不熟。”“那会唱吗?”他声音放的越轻,口气就越冷。那天早上,李婉君在庭院里弹奏的便是。赵妃儿的注意力,被拉回了一大半,她摇头道:“有这首曲子吗?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过。”顾九卿听闻闭上了眼睛,几秒后,他睁眼面无表情道:“是么,或许我记错曲名了。”是他曾为阿歌所作的曲子,曲调温婉,颇受阿歌喜欢。而眼前的这个人,居然说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一刻他无比确定,赵妃儿不是阿歌!那她为什么有凤凰玉镯,为什么要冒充阿歌。顾九卿吸了口气,不由想起了李婉君进入李府时的情况,容貌被毁,记忆丧失。他的心里忍不住泛起了一个想法:这个叫赵妃儿的女人为了享受荣华富贵,故意陷害阿歌,冒称她的身份进入顾府。哪怕他和李婉君只有一面之缘,他也认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阿歌,只为那相似的信息,又为那首,或者初见时不可遏制的熟悉感?“阿歌,你还记得曾经吗?”顾九卿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向你许诺过,会来娶你。”“记得。”赵妃儿突然转身,柔光打在她脸上,只看她浅浅一笑,煞是好看,“你许诺过的话,阿歌一直记得。”——你许诺过的话,阿歌一直记得。多么甜的蜜语,只是落他耳却显得却变得异常刺耳,果然,她靠近她不过是为了嫁给他,享受顾夫人应有的荣华富贵。只可惜,他的妻子只有阿歌。梅子园的戏唱到晚上戌时,三月的京城还有些冷,顾九卿出门时被晚风吹得一个哆嗦,站在身边的赵妃儿没等二粽上前,便解下来脖颈上的一裹团,绕在了顾九卿脖子上,只是这一裹团是女人用的,设计的即小巧又毛绒,挂到顾九卿脖子上就显得不伦不类了。“这成何体统,给我摘下。”顾九卿低眉看着她□□的白皙纤脖,刚想要训斥,便被她打断了,语气像是哄小孩般:“九爷,天气冷,别拗了。”顾九卿横扫了一旁偷笑的二粽一眼,便没再说话,大步逃似地往黄包车方向走,只是上了车后,他也不等其他人,匆匆说了地址后一把扯下围在脖子上的一裹团,像是发泄般紧紧攥在手里。“赵妃儿、赵妃儿……你到底是谁?”漆黑的小道上,顾九卿的低语宛如一曲笙歌,在这胡同里经久不散。顾九卿让黄包车师傅在外面拉到后半夜才回府上,此时二粽等家仆早已睡下,倘大的大厅只有赵妃儿一人,她开着灯,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乍一看就像个等丈夫回家的娇妻。“怎么还不睡?”顾九卿调整了表情轻声问道,单听声音不看表情的话,还以为他在心疼她。赵妃儿搓了搓发寒手,转头说道:“还不是都怪你,让我白天好好休息,反倒这会儿睡不着了。”“你这是怪我咯。”顾九卿脱鞋看到她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