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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众人做好准备,自己则是站直了身体,准备宣读谕旨。未等到郑公公开口,德嫔便已开始琢磨起迟些儿该穿哪件衣衫去见皇帝,想得她心花怒放,心尖那块rou都要酥了。也就是此时,郑公公略有些尖利的声音与庭中凉风一起钻进了众人耳中——“陛下口谕,召余才人入乾元殿侍驾。”德嫔:“........”差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德嫔抬头去看宣旨的郑公公,耳边不断有“嗡嗡”声回荡。此时此刻,她心里只一个念头反复回转:怎么可能会是余晚晴?无论如何都不该是余晚晴啊!镇远侯府已经倒了,孝明太子也死了,余太后都称病不出,余晚晴一个身份尴尬的孤女,才从冷宫里出来,无才无德,哪里配得圣眷?陛下一向圣明,如何会下这般荒谬可笑的谕旨?怎么可能!德嫔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两条腿更是软得不行,险些便要摔倒在地。还是素衣机灵,伸手扶了一把,小声叫道:“娘娘......”虽说先前那些念头有些自作多情,有些丢脸,可如今还在人前,自家主子总也得撑住了面子才是。好在德嫔却也有几分心气儿,勉强回过神来,就着素衣的搀扶站稳了身子。她心里憋得难受,抬眼去看郑公公,虽是喉咙干涩却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哑声追问道:“公公适才说的是余才人?这,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记岔了?陛下,陛下怎么可能会传召这个贱.......”“娘娘!”眼见着德嫔越说越是激动,眼见着就要没了章程,素衣大着胆子扯了扯德嫔的袖子。德嫔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方才能把自己那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骂人词句给咽了回去,但一双眼睛还是紧盯着面前的郑公公。她原就生得千娇百媚,乃是活色生香的人间尤物,可此时却是面容苍白,便是往日里顾盼流波的眉目也满是狼狈和不敢置信,甚至还带着一丝希冀——希望是郑公公念错了名字,希望是自己听错了.......郑公公也不由暗叹了一口气,朝着德嫔摇了摇头。他没给德嫔插刀,只是转头与余晚晴道:“余才人,香车已是备好,您看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事实上,余晚晴可能是在场人里,除了郑公公外最淡定的人——作为一个经常性心想事成的欧皇,虽然皇帝这谕旨来得突然,可她听着也觉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所以,听到郑公公温声询问,余晚晴真是一点磕巴都没有,立刻便欢欢喜喜的应了下来。不过,才应下,她又想起一件事,犹豫着道:“按理,陛下传召,自是不能耽搁。只是,都说仪容不整不能面君。可否容嫔妾沐浴更衣,然后再去乾元殿?”不得不说,余晚晴这“把自己洗白白,然后送皇帝床上”的想法也是十分的明目张胆,路人皆知了。一众“路人”,包括郑公公也是一脸无语。过了一会儿,郑公公才挤出笑来只能:“余才人若要沐浴更衣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最好快些,总不好叫陛下久等。”德嫔已不看郑公公,转头去瞪余晚晴——如果可以,她还真想直接上手撕了余晚晴,抓花了她那张脸!余晚晴不必回头都能感觉到对面德嫔那钉子一般的目光,但是她不仅不怕还很有些虚荣心——这几天天天在德嫔面前装孙子,都快成真孙子了。如今,终于轮到她扬眉吐欧气的时候了~欧皇永不为奴!余晚晴心里比了个“哦也”的手势,面上却是一朵不胜娇羞的小莲花,颊边微红,抬手捋了捋耳边鬓发,声音也如发丝一般又细又软:“嫔妾怎敢叫陛下久等。”德嫔看着她这矫揉造作的模样,眼睛都快瞪红了,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仿佛都带上了血腥气。素衣生怕德嫔忽然发作打骂,只得将扶着德嫔的手收紧了些,以作提醒。好在,德嫔能到如今的地位,确实有些城府。虽说她眼下实是气恨不甘到了极点但还是很快找回了理智,稍稍收敛了面上神色。当然,理智是一回事,看不得余晚晴这小人得志、矫揉造作的嘴脸又是一回事。她有些气不过,暗磨了一回牙,索性便转身对着自己身后的宫女太监,指桑骂槐起来:“怎的还一个个木愣愣的站着?!真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难得陛下下了谕旨,召余才人侍驾,还不赶紧恭贺余才人?”那些宫女太监原就因着皇帝召见余才人的事情而惊诧惶恐,冷不丁被德嫔一顿数落,脸色都白了,只得结结巴巴的上来与余晚晴告贺。尤其是适才被德嫔派去余晚晴那里传话的小宫女,说话时也是满头是汗,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德嫔只当什么也没看见,接着冷笑:“也怪我素日里宽宏太过,倒是纵得这些个贱人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竟还敢和我装起样子来。真是给脸不要脸,不知所谓!”不待余晚晴应声,德嫔已经凑了上来,亲亲热热的握住了余晚晴的手:“meimei只管放心,这些个贱人,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早晚要收拾了去,好叫她们也知道什么是尊卑上下,什么是规矩体统。”德嫔一口一个“贱人”,明面上说的是那些个不知规矩的宫女,暗里指的是哪个,余晚晴自然心知肚明。所以,余晚晴也十分用力的回握住德嫔的手,给人恶心回去:“jiejie的话总是再对没有,可这么‘贱人’来‘贱人’去的叫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些宫女虽出身卑微,到底都还是姑娘家,总也要留些脸面。”顿了顿,余晚晴还歪了歪头,天真烂漫的补充了一句:“差点忘了,jiejie以前也是宫女,肯定比我更明白。”德嫔最恨旁人说起自己出身,此时冷不丁的被余晚晴叫破,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被气噎死:“你........”余晚晴眨巴下眼睛,故意误解她意:“jiejie这是要与我叙旧?也是,我以前还喝过jiejie给泡的茶呢,jiejie可真是好手艺。怪道以往太后宫中来了人,都爱叫jiejie泡茶呢。”德嫔一张脸青了又白,怕是气死了都能给气活过来。余晚晴却是一脸无辜,伸手推了推乌鸦鸦的鬓角,“呀”一声叫出来。“说着说着竟是忘了要紧事——叙旧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余晚晴笑盈盈的道,“总不好叫陛下久等,meimei还得去沐浴更衣呢。”德嫔咬紧了牙关,几乎都能尝着那喉间涌上来的血腥味——贱人!真是贱人!当初真不该顾忌那么多!就该早早地撕了这贱人的破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