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权臣之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里侧。

悉悉索索地一阵响动后,张居龄吹灭了几盏烛火,就躺在了顾晗的身边。

“夫君。”

顾晗裹着大红绣海棠花薄被往张居龄身边偎了偎,问他:“祖父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就是日常的一些琐事……”张居龄搂着妻子往怀里带,低声说道:“祖父年纪大了,说话比较零碎,我就在他那里多待了一会儿。”还是别告诉妻子吧。祖父对他那么好了,听到他杀了张居宁就不高兴……那妻子呢,想必也是不高兴的吧。

谁会喜欢心狠手辣的人呢?

顾晗“哦”了一声,知道张居龄和祖父亲近,也没有说什么。困倦地打着呵欠:“夫君,咱们睡吧……我都好困了。”

“好。”

黑暗里,张居龄的声音很清越,他亲了亲妻子的额头,说道:“……睡吧。”右脸颊还在隐隐作痛,他别过脸去。

第101章101

第二日。

顾晗卯时一过,就起床了。今儿是张居宁出殡的日子,她得去静坞的灵堂前行礼祭奠。

桃红、巧珍等几个大丫头进来伺候顾晗梳洗。

张居龄去长乐阁给张恒请安回来,斜倚在黄花梨梳妆台旁看丫头桃红给顾晗绾发。发髻是抛家髻,以两髻靠面,头顶处再加一个高耸起来的椎髻,微微向一旁倾斜。有点抛出去的感觉。

桃红拿了鎏金掐丝镶珠簪要给顾晗带上。

顾晗摆摆手,和她说话:“不要这个,换个素净的过来。”

就只一个珠簪,还不够素净吗?桃红在手心端祥了一会儿,依言拿了一个竹叶纹的白玉簪子固定住了发髻。

张居龄一直在看顾晗,都有些出神了。

“怎么了?”

顾晗和他说话。

“……没。”

张居龄摇摇头,让丫头去东次间摆早膳。

饭桌上。

“……夫君,你的右脸颊怎么瞅着有点红?”

顾晗夹了筷排骨放到张居龄面前的碟碗里。

“有吗?”

张居龄笑了笑,“大概是刚才洗脸时,不小心被热水烫了一下。”

顾晗半信半疑地看他。他平常沐浴都用的是凉水,怎的洗个脸倒用上热水了……

站在一旁伺候的树鸣却低下头,不停地搓着双手。他焦虑又后悔的时候,就会用这个动作……三少爷昨晚从老太爷屋里出来后,脸上是清晰的巴掌印。在长乐阁,除了老太爷敢打三少爷,别人谁还敢?

至于老太爷为什么要打三少爷,再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树鸣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抽自己的大耳刮子。他奉三少爷的命令去给老太爷送茶叶,是老太爷最喜欢的碧螺春。

他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脱口说出大少爷开的茶楼里也有碧螺春,还都是上等的,三少爷应该先把碧螺春拿出来一些再对大少爷……话没有说完,他就知道不对劲了,但为时已晚。老太爷多么精明的人,立即听出了其中的问题,对他是步步紧逼……

树鸣垂头丧气的,既不敢不回答老太爷的问题,又不愿意背叛张居龄,只模糊着说了几句……大少爷是自作自受。

“真的。”

张居龄把挑过鱼刺的递给顾晗,“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顾晗“嗯”了一声,被张居龄一打岔,就换了其他的话题。

早膳后,张居龄去了前一进的书房,一进屋,树鸣“扑通”一声跪下了,“三少爷,奴才错了。”

“……你错了?”

“大少爷的事情,是昨日奴才去给老太爷送茶叶时,不小心说出来的……”树鸣梆梆地磕头,“三少爷,奴才伺候您多年了,什么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奴才对您绝对没有二心。”

张居龄拎起案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满了一盏,“你是怎么说的?”

他的语气并没有大的起伏,树鸣却更害怕了。三少爷是那种越生气就越温和的人。他这个样子,还不如打骂自己一顿。

“说话!”

张居龄见他不说话,淡淡地催问。

树鸣咬咬牙,把昨晚和张恒说的话又和张居龄说了一遍……他已经准备好接受所有的惩罚了。

他犯了这么大的错,怎么罚都不过分。只求别赶走他就好,他自记事起就跟着伺候张居龄了……真离开了张家,能去哪里呢?

过了会儿。

张居龄拍手叫了马亮出来,吩咐树鸣:“你跟着他走,自领二十大板。”

“……谢谢三少爷!

树鸣又要磕头,被张居龄给拦了,说道:“下去吧。”树鸣跟着自己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他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嘴碎这毛病,是该好好地治治了。

第102章102

外头开始下雨了,雷声由远至近,不一会儿,雨点就“叭叭”地落下来。

张居宁的墓地选在了京郊,又请了道士诵经祈福。

王氏张罗着在花厅布置谢孝用的桌椅板凳、盘碟碗筷……顾晗跟着她打下手。

出殡之前,主家有摆酒席招待前来送葬的亲朋好友,就是俗称的谢孝。

午时左右,趁着雨下的小些,就开了桌。

春哥儿还小,答谢亲友的事情就由张居安、张居龄代替了。张恒、张修他们也在酒席中张罗,陪一些京中过来的高官显贵。自从张居龄高中解元,又和顾家攀亲后,京都想和张家接交的就多了。

下午申时,张居宁的棺木抬出了静坞。申时是算好的时辰,是吉时。

棺木一被抬走,灵堂就开始撤了,宁氏抱着春哥儿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

“大少夫人,别在庑廊下站着了……雨水都溅到您衣衫上了……”茉莉劝道。

“没事。”

灵堂一撤,张居宁在这世上唯剩的一点记忆也不存在了……宁氏无意识地紧了紧手臂,春哥儿觉得不舒服,小嘴一撇,“哇哇哇”地哭起来。

“好春哥儿,不哭了。”宁氏在怀里给调了调抱姿,轻柔地和儿子说话,“乖,咱们再看一会儿就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