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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威风凛凛诺大的一座城池远远看着已是震撼,近看更觉巍峨壮阔。一色的青石墙砖,城池高约十丈,东南西北四门,国道笔直宽阔,可供两驾六驱马车并驾,京畿卫东南西北四营拱卫,远远看便已是锐气森然。小八吐了吐舌头,赞叹道:“二娘子,从前我还觉得定州城样样不差,可与这长安比起来,还真是乡野地方。”哪见这处处可见的讲究和气派。连旁边排队拎着菜篮子的农妇也捯饬得干干净净,有股子天子脚下的活泛气。苏令蛮目不转睛地看向帘外,听罢笑了笑:“何必妄自菲薄?一城有一城的气魄,举国之力养一城,又岂会差?”她自然是嘴硬,不肯承认井底之蛙的事实,绿萝笑盈盈道:“二娘子,今日恐怕是提前宵禁,需得一会才轮到我们。”他们一行三架马车轻车简行,一路紧赶慢赶着,还是花了两日才到长安,此时日已近黄昏,城门外长长两列车马一眼看不到头。几人已是排了一阵,前边还有几十号。小八咋舌道:“这进趟城可真是麻烦。”“正好赶上落锁关城了,白日里还是快的。”绿萝解释道,前边翠兰捧了两碟小盘子过来,“小娘子先垫垫饥,恐怕还需半盏茶功夫。”小八探出身去接,正要回身,却见旁边一行十数人拱卫着一辆五驱马车从远处长喝而来,行人纷纷退避,高头大马扬起漫天尘土径直穿过人群,直入城门。“得得得”马蹄声震天价响,不一会便消失在了眼前。“可,可……真有气势。”小八喃喃道,见翠兰歆羡地看着,忙问:“他们不需排队么?”翠兰丢了个白眼过来,撇嘴道:“你道那人是谁?”“谁?”“杨宰辅大郎,威武侯杨廷。”天子六驱,诸侯五驱,可整个长安城里敢这般横冲直撞的找不出第二个,而十八封侯的,就这么一个杨清微。苏令蛮掀开布帘,对着车外的翠兰奇道:“你是说,刚刚过去的是岫云杨郎?”以她对杨廷的了解,这人城府极深,不至如此外露的跋扈嚣张。“自然是了。”翠兰将盘子往小八手里一塞,也不多言,直接往前方去了,苏令蛮放下布帘,朝绿萝看了眼:“杨郎君在京畿便是如此?”绿萝沉默地点头,“宰辅权柄彪赫,主公自然有这个本钱。”圣人亲政未久,朝野大权全在宰辅掌控,便是政令也多需给宰辅过目后方能下达,作为当今圣人的亲堂弟和杨宰辅唯一儿郎,主公有这个本钱嚣张。大梁初建,正入中兴,可杨家便跟受了诅咒似的,自太/祖始,便子嗣不丰,太/祖生二子,长子为当今圣人之父,继位一年未及便薨了,留下幼子寡妻,二子杨文栩,这么多年也只得了一个宝贝儿子杨廷——据说在杨廷七岁之时,宰辅继妻还曾怀过一胎,孰料未坐稳便流了,此后多年无所出,宰辅如今也放弃了。苏令蛮默了默,在定州时她还不觉,到了京畿才真正意识到与那人的距离,当她还需慢慢等候城门放人之时,那人却可以在城中策马扬鞭,人人敬畏。绿萝看着二娘子眉角的一点黯然,心底不由叹了口气。能早些瞧明白,也好。半盏茶过后,果然便轮到了她们。当容嬷嬷出示过鄂国公府令牌和苏令蛮几人的路引后,城池卫才放了人过去。夜色已冥,三辆青帷马车“得律得律”地行驶在朱雀大街,及至一座巍峨富丽的建筑面前才停下。门口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左右陈列,锗红铜钉门脸,十数盏亮堂的琉璃宫灯转悠着,将“鄂国公府”的四字匾额照得瓦亮。“正门入?”苏令蛮若有所思地看着,却见马车略停了停,又重新辘辘地沿东再行了一段,直至东角门,才真正停了下来。容嬷嬷率先下了车,翠兰与馨儿随之,垂手恭立车旁。容嬷嬷板正的声音响起:“鄂国公府已到,小娘子们尽可下车。”苏蜜儿与苏珮岚在各自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车。东角门隐隐绰绰地隐在一片黑暗里,与刚才经过的正门完全不可相比,两开的小门,带了点局促的小家子气,苏蜜儿没想到,直愣愣道:“嬷嬷,你是说,我们就从这进?”翠兰牵起一抹笑:“夜了,国公府的人怕是都睡了,我等从东角门进动静小些。”“可……”苏蜜儿欲言又止,苏珮岚忙扯了扯她袖子阻了,匆匆福了一福:“不敢惊扰国公府上下。”是个知轻重的。容嬷嬷暗地里点了点头,转头拿眼梢朝旁边瞅了一眼,只见那最出挑的小娘子亦带了两个随身丫鬟下了车,因夜色之故,帷帽早就不带了,此时微微垂着脑袋,一副听凭安排的柔顺姿态。心下登时满意,在外奔波的郁气早给散了,道:“诸位既然来了鄂国公府,小娘子们又同出苏氏一脉,当然是算不得客的,从东角门进方显亲近。”若是麇谷老居士在此,不然要骂声“放屁”。国公府的正门,自然不像皇宫一般,有那无品级无诏不能进的狗屁规矩,也不是随随便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进,可苏令蛮几人乃苏族老家千里迢迢而来,头一回上门,若不从正门进,往后便自然而然是矮人一头了。苏蜜儿心下懵懂,苏珮岚虽有些懵懵懂懂,大抵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一点不同,下意识地选择了不起冲突。苏令蛮却是心底透亮,一下子明白了内里机锋:第一道下马威,来了。鄂国公府既然是打着拿她们这些旁支女子作联姻工具的主意,头一桩事,自然是要驯。刺头儿那般的首先便要剔除,否则回头养出个白眼狼再掉转枪头对准自个儿的,那才是得不偿失。要驯,首先便需打服了。当然,对着娇滴滴的小娘子不能真的上手打,但精神上的打趴下,却是在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中的。头一桩,明明是上门的娇客,却不得从正门入,反而要从下人进进出出的东角门进,美其名曰亲近,实质便是一重弹压,一道测试。若她此时发难炸了,一下子成了刺头里的刺头,假聪明真犟头,那往后一波又一波接二连三的“驯”招儿,恐怕是会着重朝她倾斜。苏令蛮不可避免地自恋地想到:凭她如今这等样的相貌,鄂国公府必然是不舍得放弃的。奇货可居,那也得是听话好摆布的货,若一开始不听话,要么弃了要么驯听话了。她自然不愿做这出头的椽子,干脆也做了老老实实的模样,扮起了温驯的猫儿:“嬷嬷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