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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常年在军中厮混,功夫便没落下了的,纵魏武侯本事不弱,可到底是比不上自己实打实的外家功夫,他自认是不会输的。眼见两人穿戴好行头,要重新入场比试,王沐之笑得跟只狐狸似的叫道:“慢着。”杨廷不耐地瞥了他一眼,楚世子转头问:“仲衡兄何事?”“难得热闹,不如下个彩头如何?”楚方喧好奇地道:“什么彩头?”“不如……”王沐之视线一转,落到苏令蛮身上,暗示般道:“听闻工部左侍郎偶得了一株十八学士爱若珍宝,赢了的,便想法去问杜工部要了这十八学士,赠在场的任一美人如何?”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不由纷纷倒抽了口气。谁不知工部杜悦新爱花成痴,人又有些迂腐古板,要从他手中挖一朵寻常花种已是极难,何况十八学士这等奇花?王沐之这提议哪里是奖励,明明是惩罚才对。可蹴鞠场上的小娘子们心口却都纷纷热了起来,莫说十八学士难得,便这等虚荣,哪个小娘子抗拒得了?任是谁接了,都能在书院里春风得意许久的。莫说是高岭之花魏武侯,便镇国公世子楚方喧,亦是长安城许多主母心中的乘龙快婿。杨廷冷道:“无聊。”正要转身便走,却听楚方喧沉声道:“好。”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苏令蛮,几乎是赤、裸、裸地向在场人昭告自己的意思了。苏令蛮亦不是那迟钝的,蹙了蹙眉,可到底楚世子没指名道姓地说,不好直言拒绝,便往苏文湛身后又站了站。杨廷心头顿起一阵无名火,不知源头、源源不绝,他冷哼了一声:“比便比。”冷峻料峭的眉峰,仿佛被冻得更严实,底下却又似乎压着一座熊熊燃烧的火山,只待某一日便冲天而起。楚方喧挠了挠头,系上蓝色的额带,跟在杨廷身后,亦进入了蹴鞠场。周遭之人仿佛被场上严峻的气氛所染,连喝彩都不曾,便直接被接下来精彩纷呈的蹴鞠赛吸去了心神。楚方喧是军队出身,一身实打实的硬功夫用在蹴鞠上,动作尤其利落,带着十分的莽气,有股行伍军人的悍勇。而杨廷的动作,却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四肢舒展如优雅的捷豹,一举手一投足,都透出浑然天成的优雅矜贵,仿佛这不是一场野蛮的蹴鞠,而是一场美而盛大的表演。其余的红蓝队员几乎成了疲于奔命的摆设。双方的比分咬得很紧。众人觉得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这般看下来——只觉得以前的蹴鞠都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哪儿有这般的热血沸腾,魏武侯与楚世子仿佛踢出了火气似的,谁也不肯相让。王沐之摇了摇扇子,意味不明地道:“苏二娘子,觉不觉得,这两位……便跟孔雀开屏似的?”苏令蛮无语地看他,“王郎君不去陪您的亲meimei么?”她转头往不远处的王二娘看了一眼,只见她一身龙胆紫的裙装,衬得眉眼更清丽沉静,正屏气凝神地看着场中央。“阿窈啊?”王沐之晃了晃脑袋,似笑非笑道:“这就要看二娘子肯不肯高抬贵手了。”苏令蛮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直觉性地将自己与他拉开了距离,只见苏玉瑶兴奋道:“阿蛮jiejie当真不凡!竟然连王郎君、魏武侯和楚世子都认识!”“阿可,是不是?”罗意可一脸复杂地点了点头:“是。”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更新,晚点还有一更。~11点准时更。☆、第111章十八学士场上的比赛已经进行到白热化了。楚方喧与杨廷似乎都使劲了浑身解数,球在两人脚下传来传去,几乎没有其他人“插脚”的余地——若说蹴鞠是一场团队赛,可当实力超出太多之时,这也可能成为一个人的表演秀。不过——在剧烈的欢腾声里,结果出来了。红队赢了。杨廷转头看向计分板,看着上头的分数,露出近些年里难得的一个笑。这一笑,如春风拂过溶溶柳枝,如溪水浸过焱焱夏日,如破冰浮雪,千花竞开,众人忍不住看呆了。场上沸腾的炙焰仿佛被油泼过,顿了顿,又爆发出更大的热潮来。楚方喧朝杨廷伸出一只手:“你很强。”“不过,下次必不再输。”杨廷亦伸掌相击,对这个手下败将,他难得愿意多说一句:“不,本侯还是会赢你。”楚方喧一笑,这才走到苏令蛮处,抱歉地道:“十八学士只能等下次了。”苏文湛心道这楚世子性子果如传闻中的直爽,只他毕竟做人兄长的,不好太过乐见其成,挺了挺胸膛道:“世子这话未免太不见外了。”苏令蛮勾了勾唇:“世子言重,阿蛮是个粗人,恐当不起世子厚爱。”这是拒绝了。苏玉瑶在旁暗叫了声漂亮,她听阿娘说过,女子太过热情失之轻浮,唯有稍稍矜持,才能让郎君有持久不衰的热情。楚方喧憨憨地笑了:“二娘子既是不爱花儿便罢了。”他语顿了顿,朝苏文湛施了平辈礼,郑重道:“苏世子何时有空?楚某不日将登门拜访。”楚方喧执行力的迅速几乎让苏文湛瞠目结舌。他还是头一回见道行动这般利索的郎君,莫说鄂国公府在长安的地位与镇国公府完全不能相比,便他自己与楚方喧亦没什么交情,是以——他要上门,除了为这新来的便宜堂妹,无法再作他想。而上门的正经拜访,便与自己平日里那些个风流韵事不同了,说明这楚世子起码是有诚心地想娶二meimei的。苏令蛮眉心微蹙,却又没甚立场拒绝。只听苏文湛道:“世子来时递个帖子便可。”王沐之在旁轻笑了声:“有趣。”待视线落到不远处月白短打品红额带的身影身上,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脚步便朝那边迈了过去。苏令蛮抬头,却见王文窈轻移莲步走到杨廷面前,伸手递出手中巾帕,含羞道:“清微哥哥不妨擦一擦汗。”杨廷淡道:“二娘子与清微殊无瓜葛,还是莫称哥哥的好。”说着,便要绕过她朝场外走,却听王文窈拔高了嗓音娇斥道:“那好,杨郎君。”她顿了顿,“郎君今日既赢了比赛,可否与在场众人说一说,这十八学士,杨郎君打算赠与在场哪一位美人?”杨廷一哂,只觉得这王二娘子近些年来越发不可理喻,头也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