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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有一双与杨廷如出一辙的凤眸,只是这眸子如今添了几许冷厉的皱纹,苏令蛮点点头:“媳妇在家中时,爹爹也这般称呼,公爹也叫我阿蛮便是。”“阿蛮,尽快为我杨家开枝散叶,明日开始,每半月为父都会让太医来为你诊平安脉。”杨文栩的好意没受领,便杨廷毫不留情地拒了:“阿蛮由麇谷居士亲自教授,诊脉这事,还当真不劳烦阿爹cao心了。”杨文栩一愣,“麇谷居士?倒是……”他一脸意外,对这儿媳杨宰辅素来不放在眼里,也不稀得去查探,只知道出身鄂国公府旁支,再低下不过的身份,没料到竟然还有这一茬。苏令蛮点头称是:“劳烦公爹费心了。”这两父子但凡呆上超过一炷香时间,便会跟乌鸡眼似的互相怼起来,眼见杨宰辅又一次被杨廷气得甩门而走,苏令蛮才慢条斯理地坐下:“师兄不妨说说,这绝子药是怎么回事?”杨廷摸了摸鼻子,这才将事情交代了。*****漪澜宫内,银丝炭烧得正旺,圣人绕进廊下,方跨进房内一步,便忍不住皱了皱眉,问宫人道:“容妃这怎么还烧着炭?”王文窈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绿袖福了福身,才道:“娘娘身子一直不见大好,怕见风,是以这炭便一直未停。”春末夏初,本就是快走几步都会略略出一层细汗的时节,宫人们早换上了纱衣,偏容妃还多披了一层月白的绸裙,面色微白,盈盈熟步走来,竟生出楚楚可怜之感。“圣人。”杨照瞥了她一眼,才俯身将人扶了起来,笑道:“阿窈这身子……还需多养养。”王文窈笑盈盈称是,杨照才摆了摆手:“都退下吧。”李德富公公领着宫婢太监们流水一般出了内殿,径自站到廊下去。王文窈面上的柔弱不过一瞬,便又化作了水般的柔媚,她绕着圣人的脖子娇声道:“圣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回来找妾身,可是又有事要吩咐妾身了?”杨照扯下她手握着把玩,半晌才玩味地笑道:“前几日爱妃派人送花笺给孤,说生辰到了,想要在宫内半个生辰宴,孤……准了。”王文窈喜出望外:“圣人当真?”“正巧中山王不日将抵京,便将叔父与敬王一家,都请来乐一乐如何?”王文窈笑得娇俏:“圣人要妾身作甚?”“前些日子那绝子药下是下了,可孤这心,不知怎的,总有些忐忑,再说……孤还听闻了一桩事,敬王妃竟曾与麇谷居士习过医,鬼谷门中人总有些邪,万一阿廷这药给解了……”杨照这担忧确实不无道理。麇谷居士的手段,但凡有些门路的都听闻过,敬王妃莫说得了真传,便只有一二,也难免察觉阿廷的身子有问题,到时候……“圣人想借臣妾这生辰宴作甚?”王文窈眼睛长大,嘴唇翕张,竟透出股无辜感来。杨照心中感慨果真是蛇蝎美人,一边将计划说了。王文窈听得连连点头,两厢一合计,便真定下了十天后大办生辰宴,帖子当日便发到了敬王府上。苏令蛮一边服侍杨廷将外袍解了,一边道:“看来这容妃依旧是圣宠不倦啊。”杨廷不置可否,撩着眼皮看她:“蛮蛮,你小日子还有几天完?”苏令蛮眼见这人脑子里又转去了旁处,噎了噎,瞪他到中途自己先笑了:“今日才第一天,怎么就惦记结束了?”杨廷悻悻道:“你们女儿家就这点子事烦人。”一日不食rou滋味,浑身不舒坦啊。“那敬王爷今日睡书房去?”苏令蛮作势要将人铺子卷走送人,被杨廷一把抓了道:“莫淘气,爷这小二正饥着呢。”苏令蛮脸瞬间红了。这人当真是……人前一张仙人脸,人后……不说也罢。“对了,我大jiejie与马二都送至何处去了?”苏令蛮坐在梳妆台前,一点点将发簪拆了,杨廷在时,格外不喜下人进房,她渐渐也养成了自己拆髻的习惯,倒是敬王闲着没事,干脆也过来帮忙。“你大jiejie……”杨廷道:“以后莫多与她来往,心眼子不正。”小妇人娇俏俏的耳朵露出来,他没忍住捏了捏,直到那耳朵尖被捏得发红,才道:“cao心cao心爷的事便好了。”“也不算坏到底。”苏令蛮皱了皱鼻子道,试图拨开他帮倒忙的手,没成想,鬓角被他襟口给勾住了,“嘶”了声,方要抬头,便被杨廷压住,一忽儿解了开来,她笑眯眯道:“阿廷连这手艺都学会啦。”闷气的脸蛋,透出粉嘟嘟的好气色,眸光潋滟,若含有春光无限,衣领在纠缠中微微敞开,露出胸口一截玉色,气息起伏间风光无限。杨廷蓦地抱住她,捏着下颔专注地亲吻了起来。一坐一站,透过镜面,缠绕成了交颈的鸳鸯,旖旎悱恻,又温情脉脉。☆、浑水鱼不过两人间的独处,并未持续多久便被打断了。莫旌搔着脑袋,看着门内主公不悦的俊脸蛋,暗叹了口气,道:“郎君,覃郎君与您岳丈一道求见,小的也是没办法……”才来打扰您的。“一道来的?”杨廷这才重视起来,见苏令蛮面露好奇,不由安抚地拍了拍她脑袋:“蛮蛮先吃午食,我怕是要一会才回。”苏令蛮点点头,“快些去,怕是有要紧事。”长安规矩,除非是交情极好,否则绝不会贸然在午食时间上门,不然要主人家手忙脚乱地安置,岂不是给人添乱?何况苏覃论理该是在国子监进学,今日可不是沐休日。杨廷信步来到外书房,果见鄂国公一脸忧心忡忡地杵在房外,与苏覃一人一边小声不知在说些什么,面色都有不约而同的凝重。“贤婿。”“敬王爷。”苏覃与鄂国公几乎是同时拱手施礼,杨廷摆了摆手:“岳父、覃弟,自家人不必多礼。进门,坐。”两人整了整面色,掀袍子进门。鄂国公不是第一回来外书房,苏覃却难免新鲜地多看了两眼,处处低调,可随手安置的镇纸、摆件等物,却样样都看得出其来历的不同寻常。他随在鄂国公次位坐下,小厮斟茶完便乖觉出门,顺手将房门给阖上了。“岳父、覃弟,突然来访,可是有要紧事?”苏政颔首,他皮肤黧黑,一张方正脸看着正气凛然,若不接触绝察觉不出皮下的圆滑,此时难得露了点愁色:“苏某刚接手户部不久,将近十年的金账流水全数查过一遍,发觉自前年起,这动静便有些不大寻常。”都是些小额不间断地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