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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被骤然截断。沈嘉南一直以来伪装的清贵端雅在这一刻破碎得彻底,潜藏在冷漠里的阴狠毒辣倏然爆发。他放下饭盒,直接一拳朝离他最近的人揍去。他在陆家待了有八年,纵然再无能,对付起这些只会呼三喝四欺辱普通学生的混混还是轻而易举。但在制服之后,他却没有停下,或者说他并不想停下,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毁灭的冷狠。而他的眼中,有种无声燃烧着的炽热。又是一天斜阳暮时,沈嘉南却没有回去陆家,而是作为打架犯事的问题学生被叫去了主任办公室。快要天黑时,沈越出现了,那个跟在陆城身边许多年的副官。沈嘉南不知道沈越和学校的主任说了什么,只知道等他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口中吐露的那一句便叫自己有种被看透的难堪和狼狈。“你陆叔叔的意思是,送你去南岛历练几年。”沈嘉南无力地握紧双手:“好,让我回去收拾点东西。”“不必了,所有你必需的南岛都会帮你准备好。今晚就动身。”沈越淡淡道。沈嘉南的脸色刹那间惨白一片。他终究还是太年轻,这些日子小心翼翼藏着的小心思,在这些心思深沉且缜密的人眼里是那么通透无疑。他连回去告别的时间都不能有。沈嘉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挺直了脊背,沉默地跟在沈越身后离开学校。直到飞机将沈嘉南送走,沈越方叹了口气,回去陆城面前禀报结果:“少爷打算将那孩子丢在南岛几年?”“自然是什么时候合格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但凡还在训练期间,不许他和安安联系。”陆城沉声吩咐道。沈越心底的叹息更甚。比起普通的孩子,沈嘉南可以说什么都好。长得好成绩好,能跑能打,若说有缺点,那大抵是他的性子像足了曾经的陆城,冷漠疏离到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陆家姐弟,却偏偏,对陆安安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至少是现在还不该有的。“他和安安毕竟相伴多年,兴许是一时糊涂,未必就真的是……”沈越还没说完,便被陆城打断:“一头狼看中自己的猎物时会有怎样的表现,没有比你我更清楚的。安安太小,让他继续留下还不知会发生什么状况。他今天能为了安安打架,明天就能克制不住嫉妒转而做出伤害。在安安成年之前,我绝不会让他碰我女儿一下。”“那以后呢?”沈越忍不住问道。大概是因为沈嘉南随了沈姓,这些年又是看着他长大,沈越到底还是有几分心软的。“如果他足够合格,我会交给安安自己判断。至于现在,不必让安安知道。”陆城说完便起身离开,留下沈越站在原地长叹。这个合格,还不知得让沈嘉南付出多少。同一时间的陆家,陆安安正因为沈嘉南的不归家而暗自恼怒。她躺在他的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满脑子却都在琢磨等他露面以后要怎么惩罚他。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她将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再听不到他的任何消息,遑论亲眼见到他。☆、沈嘉南自从沈嘉南没有任何消息地突然消失不见后,陆安安从恼怒到疑惑,又从担心到愤怒,直至最后的麻木冷漠,完整地走过所有情绪变化。她一度拆了沈嘉南的房间,最后又一点点恢复到原样,按她的话来说,那是她已经不在乎了,自然也就没必要再拿他的房间来出气。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陆安安经历过大考,也跨过十八的成年礼,再有几天便要离开嘉南去往京兰了,当然,是带着她那个宝贝的弟弟陆峤川一起。不同的是,她是大学,而陆峤川则是天行教育在京兰的中学分校。“知道了妈,我一定会准时到的。又不是别人,我没必要躲啊,而且我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惹云乔阿姨生气,再等几分钟,我收拾好就过去了。”今天是她爸妈和那几个叔叔阿姨凑在一起了,要给她和陆峤川办个所谓的送行宴。陆安安虽然觉得这不过是他们用来碰面的一个借口,但都是从小就熟悉的长辈,她不管怎样还是会去露个面的。通话刚结束,陆安安便听到屋外的动静,折出去一看居然是沈嘉南的房间。她只当又是陆峤川那个小子,走过去的同时便开口道:“陆峤川,你给我快点滚出来,老妈都已经在催了!”然而真的打开房门,她看见的竟然是裸着上身站在衣柜前挑衬衣的……沈嘉南。还是她记忆里的那张脸,只是皮肤黑了,五官也相对的更加深邃,就像是……男孩和男人的区别。“安安。”他随意套了件衬衫,混着下面还没来得及换的军装和军靴便朝她走来。陆安安回神,避开了他伸来的手,直接转身合上门离开。待在一楼看见陆峤川,她便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陆峤川你是聋子么,我叫那么大声你都没听见?是不是要我找老妈过来,你才能当回事?”“没有啊姐,我想着你出来不就能看到我了么……”陆峤川颇为委屈,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学会正确面对自家老姐怒火的方式,那就是只能顺着……“你理由倒是多得很!快点走了,爸妈还有云乔阿姨他们都在等着呢!”两人离开家门,院子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有车在等着。再摸去车库,那同样是空无一人。陆安安有些烦躁,脑子里还在不断回想方才见到沈嘉南的那幕。站在车库里张望一圈,她决定还是打车过去,但就在她拖着陆峤川穿过院子时,身后也有车追了上来,拦住去路。“陆叔叔让我送你们过去。”沈嘉南放下车窗道,连嗓音都比以前低冷了几分。其实在今天之前陆安安对于他的很多事都已经模糊了,当时刻意让自己遗忘,她以为做得很成功,不想这一见面,那些本该模糊的记忆又在瞬间变得清晰。陆峤川拉住了她的胳膊:“姐,在这里想打车可不容易,就算约车,等到了也肯定是迟到的。”陆安安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既然不在乎了,她就不该有这些异样的情绪。于是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她便打开车门坐进了后座。一路上,坐在副驾上的陆峤川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沈嘉南多数都会回答,简短的几个字,依旧不是多话的性子。陆安安索性闭眼休息,即便告诉自己把他当陌生人就好,可事实上她连在后视镜里看见他都不想。好在目的地很快便抵达。陆安安率先下车,陆峤川从身后追来,带着钦佩和仰慕的语气道:“姐,姐,嘉南哥这五年都是在南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