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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可听说过‘女儿户’?”柳彦姝一惊:“你疯了?!那是绝户人家才弄的东西,你管这些干嘛!”傅清溪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彦姝又道,“咱们在府里长起来的,难道还能自立门户去?这不是打这里的脸?!还当这府里怎么咱们了呢!再说了,自立门户之后呢?不嫁人了,招赘?!更没影儿的事儿了。我说你啊,看乱七八糟的书看呆了吧,整天都琢磨些什么东西!”傅清溪忙道:“我不过问问你罢了,那女儿户要资财还要身份,我能琢磨什么去!”柳彦姝想想也是,遂笑道:“那就不说那些了。我只同你说,这读书不读书,春考不春考的,最后都不过那么回事儿。那干嘛还要走这么些拐七扭八的路,直接找门好亲不就成了?!越芃越萦那两个,去了趟书院回来就跟自己镀了层金似得,实在可笑。她们就是再怎么挣蹦,也抵不上大jiejie和越苭那疯子,出身在那儿呢!”见傅清溪还木着张脸,忙道:“你也别想那些没用的了,什么书院不书院的,都不是根本。你只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儿。还有,人谢翼都问起你好几回了,下回再要出去玩时,你就跟着一起去吧,好不好?”傅清溪只觉得说不到一处去,虽她心里也没想清楚到底自己要什么,总之肯定不是找个夫家这么简单的事儿,更何况自己可不是柳彦姝,没那容貌更没那七窍玲珑心。便随口敷衍道:“再说吧。”第31章身份过了几日,柳彦姝给她带了一盒养神的花茶来,不晓得怎么炮制的,那气味闻了叫人心静得很。柳彦姝道:“你回回都不去,我说了你怕给你俞三jiejie丢脸,用功读书呢!谢翼就叫人寻了这东西来,说是看书看久了容易头疼,喝这个极洽的。”若是首饰衣料之类东西,傅清溪当然不会收的,这一点子茶叶又有这说法,倒不好推拒了,便道:“jiejie替我谢过谢三哥吧。”柳彦姝一笑:“你不会当面谢人家去?也显得心诚不是?!”这日傅清溪跑去越家的书楼里寻书看,恰好谢翼几个都在。傅清溪便过去道谢,谢翼笑道:“你就是多礼,却反叫人觉着生分了,往后无需如此。”傅清溪只好笑着应了,遵着长幼给几人都行了礼,董九枢便道:“得,看着没,她就这脾性。说好听了是知礼,说难听了就是死性,不懂变通。”傅清溪见他又牵扯上回不给他帮忙的事儿,心里暗笑,这买卖人记性就是好啊。越苭几人也在,见他们说话,听了事情原委,越萦便笑道:“谢三哥真是体贴人儿,上回大家一起游船,就傅meimei几个没来,谢三哥还特地给带了虫草簪儿的,相比之下倒是我们这些当jiejie的粗疏没心了。”越苭听了翘起嘴角笑,柳彦姝忽然道:“这除了各人脾性,还有个投不投缘的道理。三jiejie人在西京时候,也没见给我们姐妹只字片语的,倒是跟王三哥书信往来不绝,这不是一个道理?”她这话一说完,越苭越萦姐妹俩齐齐面上一僵,越萦忍不住偷偷瞥了越苭一眼,含糊道:“柳meimei这是哪儿来的说法?”柳彦姝笑道:“因三jiejie说了许多旧京趣事并天香书院里种种奇景,王三哥不好一人独享,自然要说给我们听听的。有时候说不太清楚,还要把jiejie手书的即景诗词拿来教我们亲眼看看呢……五jiejie也知道的,对不对?”越芝没料到忽然转到她身上,她又不好撒谎,只好低低应了一声。越萦的面色不好起来,越苭垂了眼睛不晓得想些什么,柳彦姝这才推傅清溪道:“你不是要借书?赶紧寻去!一会儿咱们一块儿回去。”傅清溪行了一礼便往书楼里去了,谢翼在人群里站了片刻,也转身去了书楼,柳彦姝远远看见了,拿扇子遮了脸笑。晚上越苭回了房间,便吩咐道:“把王家送的东西都拿出来扔了!”玲珑同珊瑚两个闻言不敢怠慢,赶紧翻箱倒柜找了起来,一会儿过来道:“收拾好了,姑娘。”指着一边一堆纸张书墨道,“这是王三爷送来的。”又指着另一堆小玩意道,“这是王四爷送来的。”越苭指着那堆纸墨道:“把王常英送来的都拿去烧了!”珊瑚看看玲珑,不敢说话,玲珑只好道:“姑娘……这、会不会不太好……”越苭鼻子里哼一声道:“有什么不好的?恐怕西楼里比咱们这里还多呢!他既然喜欢姨娘养的,就叫他好好喜欢去,往后少来烦我!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往后凡是他送来的东西,一概不要,原样退回去!记住了没有!”玲珑一看这事没法子,只好领命,同珊瑚一道把东西扔进字纸篓再抬下去,也不敢扔自家院子里,只好叫了小厮来让搬到外头焚渣处去。她这里生着气,西楼里也静得叫人难受。越萦看着眼前厚厚一摞信件,从启程往天香书院去,她就收到了王常英的书信,托付她在旧京里打听三两件小事。初时自然心惊的,虽这阵子也收到过不少小玩意,可这满宅子的人情往来同私底下的书信可不能同日而语。且那托付的事,也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些。到了旧京,眼见着积年世家的派势,她才晓得为何府里对王氏兄弟如此看重了。斟酌着给王常英回了信,那头自然要谢她的,如此一来二去,这书信便也多了起来。且她还结识了王家的两个姑娘,也是王常英牵的线。这般作为,叫她心里如何不多思量?可再看看眼前!自从回了府里,自己把这话儿是一句不提,两人之间亦没有再通过书信。却不料那王常英竟把自己当个稀奇景儿了,还邀人同赏来!听柳彦姝之言,王常英不仅同人说了自己与他互通书信之事,甚至还把其中几封拿出来叫人瞧过!一想到这里,她浑身都禁不住打战,虽自信信上并无不可告人之事,可这通信之事本身就已不算寻常,更何况自己的讳莫如深,对比着那头的行事,更显得自己另有心思。至于她自己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她是绝不会自问的。恨!事到如今只这个恨字。想到越苭等人不知要在背后如何嘲笑自己,王常英这个畜生又会把自己写给他的书信给旁的什么人看去,越萦就忍不住恨得心头滴血。出身,说到底还是因着自己这庶出的身份,才叫他们敢这么轻慢自己!“点个火盆来。”兰香听了赶紧答应着去了,一会儿拿圈子套着一个炭盆过来,放在中间的火浣布垫子上。越萦把跟前那叠子书信拿在手里,走到盆边,也不弯腰,就那么直直站着将手里书信一封封扔到那火盆里,眼见着火苗窜起,一张张一页页烧作了飞灰,她面上神色分毫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