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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陶保拿着听筒,残忍地发现,他竟然不知道该打给谁?******书房里,君海川思量再三,还是打给了君显,这事牵扯南音,他实在进退两难,其实在情在理,这事情,大家都会让南音选一个人扛下来,因为原本就和博物馆无关。电话通了,君海川尽量语气平静地把事情叙述给君显。君显听完,沉默了一会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是以南音个人的名义,那罪名不过是“非法买卖出土文物。”“文物重器……”君海川犹豫的补充。“重器?”君显迟疑了一下,“非法买卖出土文物重器!”君海川握着听筒难以开口。过了一会,君显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冷冽,“那就想办法递话,让南音一个人先认下来,就说是她个人买的!”“这怎么行?”君海川立刻反驳,他所想的,也不过让南音一定坚持,这东西和博物馆无关。“一定要这样!”君显说,“一但被抓成典型,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救不来我们的博物馆,目前咱们国家只是对非法盗卖出土文物执法严格,但是对买方,还是挺宽容,南音这种情况,我有办法,她不会有事的!”☆、第76章君海川一听,忍不住心中泛起激动,“真的有办法?”他都没办法,不知是哪一类的办法。君显说:“其实这种情况你担心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不然当初也不会送我出来。”国家在这方面的法律不健全,文物法1982年才有,很多藏家在那之前攒下了生坑货,现在都面临这样尴尬的情形。这些出土文物,现在卖又犯法,捐赠又不行,因为国家认定出土文物都是国家的,要捐赠,就会按照上缴,那人家藏家除非脑子有水,谁愿意送上门去受这委屈。何况按照市场价,无数出土文物的价格如今已经难以估量,谁又能轻易舍得这种传世的宝贝。君海川的博物馆里,正是有许多这种来路不明,但是有价无市的高古珍品。君显说:“这些话咱们这些年也没说过,但其实这种事情,谁都有可能摊上,咱们家的东西,如果被上缴,可以充斥一个博物馆丰富的馆藏,这放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块大肥rou。”君海川说,“其实南音一直都很小心,这次想帮人,也是飞来横祸。”“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君显说,“有利益捆绑对方才有安全感,觉得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美国的总统以及高层,为什么都要是一个会的会员,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是一种隐形另类的血统证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咱们自己也会这样说,就是这个道理。”君海川重重叹了口气说,“你是在说爸爸太正直,搞到出了这样的事情,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君显说,“就算你现在身后有一堆人,这次恐怕也没人敢帮着,因为这届政府就是在抓文化产业。谁都懂得明哲保身。”君海川觉得这是儿子在宽慰自己,如果自己背后真的有无法撼动的关系,这件事,分局根本一开始就不会动他们。但这话实在没法说出口,他又说道:“我准备明天先去见见南音,东西已经被警方拿走,不存在害怕转移赃物,所以是可以见人的,我已经问过律师。”君显听了,心里默默失望,自己家连个相熟的律师也没有,这种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大时代,父亲拥有一堆宝物还想独善其身,实在太不现实,他叹道,“人心叵测,爸,咱家的东西太多,太招摇。人想孤芳自赏,得有相当的资本。”这次吃了暗亏,以后一定要亡羊补牢才行。君海川却迟疑不语,他是个文人,有文人的清高自持,虽然明白儿子说的很对,也明白儿子的暗示,但他做不到,说道:“有些道理,应该明白的,父亲一早就明白了,同样很多事,如果可以做改变,我也一早已经做了。”君显听出父亲话中的无奈和疲惫,想到父亲五十多岁,如果有什么想改的,大概一早已经改完了,剩下的这些,就是他无力改变或是根本不想改变的,他自己,到底是关心则乱,实在不应该责怪父亲,说道:“其实这件事还不是那么坏,不管怎么说,国家对非法买卖文物的卖方都是比较宽容的。”君海川振奋了心思,“是,我也是做最坏的打算,你刚刚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君显笑道,“这事说大挺大,说不大,也就那样。——咱们那里如果出了这种事情,重点都在文物的鉴定这个环节,而咱们那里,公安系统用的专家,来来去去就是那些个,我等会发一份资料给你,都是他们这些年做过的鉴定,你看了之后就知道……”君海川心里一惊,“难道是受贿的资料!——这些你怎么会有?”“不是受贿资料……”君显说,“比那更有说服力。——不是说过了,这种事情我早就防备过。”君海川沉默了以后,才感慨道,“很多专家的水平一般,但有些的cao守确实令人不齿。”君显却觉得这些事情太正常,有利益人情纠缠,古玩系统又是个没有专业标准的地方,量刑的时候,全靠专家看真假,那这可以看“真假”的专家,自然就被摆在利益的天平上。“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君显语气变得郑重,“但这事情办的时候一定要有技巧,记得让方星去,他常年做古玩买卖,手上没少出手生坑货,大家都心照不宣。他去找人家,不会令人心生反感,有些话也不用说明,这行就算收钱帮人办事,也是全无风险。专家就算鉴定错误也只是打眼,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你到时候让方星先从这方面和人说。”君海川应了,心里实在还是搞不清具体是什么资料,可以十拿九稳。君显却又郑重嘱咐,“这事就不要再托别人了,特别是别辗转去分局那边找人,那样就是落下把柄,这件事就算解决了,以后难免后续不会有麻烦。”君海川心中一惊,几乎冒出冷汗来,他确实已经让丁主席去打听具体这件案子的负责人了,还好还没具体做什么,南音如同他的孩子,原来真的不能慌。倒是儿子比自己更冷静。君海川握着听筒,许久才迟疑地问道,“阿显……你,你不准备回来吗?”君显没有说话。君海川又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不回来……我担心将来南音心里有根刺,她从小没父母,本来就性格偏内向,这次受了委屈,你还不回来,我怕她将来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