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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陌公子说是去给你弄吃的了。”“弄吃的?”落影听了,十分吃惊。陌萧说受孟无虞之托来照顾,落影只道是孟无虞不放心家里,让家里有个男人,壮些门面。却不想,陌萧一个男人会给她弄吃的。“对呀,”子衿一边轻轻拍着孩子,一边回道,“小姐,这个陌公子长得可真俊呢,子衿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俊俏的男人,人又这么好。”“子衿,”落影打断子衿的话,心里却一阵宽慰,感念这陌萧确是重义之人。顷刻,陌萧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进了来,他小心地端着汤坐到落影床边,低声道,“夫人,好些了吗?”落影觉得不好意思,推辞道:“陌公子,以后不劳您帮我做吃的了,让子衿来就可以了。”陌萧垂首舀了一勺汤,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递到落影嘴边,“孟兄让我照顾你,我便要照顾好。”他神情认真,抬起清澈的眸子,只看着手里的羹汤,生怕汤洒在她身上。落影张开嘴来品了一口,香味浓郁,甘而不腻。“没想到陌公子还会做汤,”落影之前断是没想到,白衣胜雪,孤傲如仙人一般的陌萧,会是亲手做羹汤的男人。陌萧继续吹着勺中的羹汤,唇角微微一翘:“陌萧自小便为母亲做膳食,这些算不得什么的。”说到母亲,他露出难得的一笑。这一笑,宛如十里春风,映得他如玉的面庞更为俊俏。之后的日子里,为照顾落影,陌萧住到了孟家偏房里,常常为落影熬些汤来喝。家里有什么大事小情,他也都是全力帮忙。两人渐渐熟识,有了他的帮助,落影的日子过得总算轻松了些。可他终究是外人。没有孟无虞,落影心里终究是空落落的,并且多了一份对丈夫的担心。及至孩子满了周岁这天,落影偷偷将仅余的嫁妆包在一起,打算赠与陌萧,作为答谢。正要去找陌萧,却看见他也刚从外面回来,似是有什么心事。落影将包裹递与陌萧,低声道:“陌公子,不成敬意,请收下。”陌萧摇摇头:“收回去吧,陌萧只是为了帮孟兄。”言讫,他背过身道:“夫人,孟兄行动了。”落影一惊,片刻失神,而后道:“该来的终还是来了。”陌萧回过身,正色道:“如今,孟兄已经举旗,司马路不日便会听到风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去我那里吧。”落影摇摇头:“可是,若是无虞回来找我们,找不到该怎么办?”“他能找到,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陌萧皱了眉头,低头寻思着什么。落影收拾着行装,子衿抱着还走不稳的稚子宁归,去唤孟父。子衿才进了孟父屋里,便惊叫一声。落影和陌萧连忙赶到屋中,才看到孟父已经悬梁而尽了。看到自己照顾多年的公公,这个前一刻还活生生的老人,就这么死在眼前,落影只觉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无虞,你的父亲,我终还是没有保护好。陌萧却叹气道:“孟公怕是也听到风声了。”看着陌萧紧闭双眸,一副自责的样子,落影强压心中的不安,咬咬下唇。“子衿,”她开口道,“把这些拿去,请邻家帮父亲厚葬吧。”看到公公的死,落影忽而明白,越是想重情重义,有时候,就越要理智。就如同,如果自己早料到今日之时,可以不自欺欺人,可以早决定离开,公公或许便不会离世。就如同,如果她现在顺着本心亲自留下来葬下公公,那么儿子,子衿,甚至帮助自己的陌萧,也有可能被司马路发现,乃至擒获。原来该放手的时候,确实便该放手。无虞,你也是这么想,所以放下我们的吗?落影带了儿子和子衿同陌萧来到他的住处,落影一路思虑,直到到了门前,思绪才被陌萧的声音拉了回来。“这是我的住处,夫人暂且先住在这里吧。等孟兄那里安全了,我便将夫人送到孟兄身边。”落影抬眼望去,眼前竟是孟无虞带自己来过的竹屋。原来这竹屋是陌萧的住处。☆、一成一败,一得一失,方为圆满秋风瑟瑟,竹叶簌簌而响。走进竹屋,依是旧时景象。落影苦涩一笑,想起初来时,孟无虞还在身边。陌萧轻轻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看了一眼怔在原地的她,转而别过眼去,“孟兄会无事的。”落影恍恍神,只叹世事无常。看着这清雅的竹屋,她行了个礼道:“陌公子,多谢了。”陌萧不语,静静走到床帏边,轻拉帘布,露出一床整齐的白绸缎被。“夫人,今后委屈你暂住这里,我就住在竹林边的客栈里。有什么事情,但请找我。”“陌公子,让你住客栈......”落影更觉亏欠,只觉不妥。“陌萧与客栈老板熟识,不消银钱,夫人在此暂避风头,不必客气。”陌萧一边说,一边四下环顾,最后,将案上的洛神图小心翼翼地卷起,揣入怀中。至此,落影已无什么理由对他道谢。大恩不言谢。陌萧对落影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他总是这幅清冷的神情,仿佛世事与他无关。而眼神里偶尔闪过的落寞,又让人觉得他有许多故事。陌萧前脚刚迈出房门,子衿便抱着宁归四处张望,“小姐,这屋子好雅致啊!你看,这琴,还有刚刚陌公子拿走的那画儿,都是不俗呢!对了小姐,那副画上的美人,跟你有几分相像呢!”“莫胡说!”见陌萧还没走几步,落影厉声打断了子衿的高谈阔论。子衿说到画上美人,门口陌萧的背影很明显得顿了一步,片刻,又继续前行。他的背影颀长而绝世,让落影除了感激,还生出几许疑惑。他与孟无虞绝对是两种人,一个不羁而精明,一个孤傲而清雅,为何会成为生死至交?陌萧重义,孟无虞欣赏他可以理解。而他又欣赏孟无虞哪一点呢?正想着,一阵嘈杂的琴声入耳,原来是抱在子衿怀里的宁归张着小手探着头去抚弄了琴弦。落影会心一笑,走过去抱过了宁归。没有他的日子,儿子是她唯一的期许。翌日清晨,随着一阵敲门之声,宁归被吵得哭个不停。落影打开房门,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正慵懒地倚着房门看着他。青年穿一身黑色布衣,但落影识得,这是梁都名铺陈家易的布料,价值不菲。青年皮肤微黑,但容貌俊朗。见了落影,他张了哈道:“这是陌萧让我给你们带的饭,拿着吧。”言讫,递过几个食盒。“多谢,”落影接过食盒,转而问道:“陌公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