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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姑娘怔怔想着,水杏般的眼中满是茫然,犹如笼罩了一层带着晨曦露珠的薄雾。邵明渊想:这小姑娘可真轻,好像还不及他常用的大刀重,这样抱着如捧着羽毛一般。走至开阔的路旁,邵明渊问:“黎姑娘,你有没有受伤?自己可以站住吗?”“当然。”乔昭回了神,心情复杂道。她只是被尸体扑倒了,不是伤了脚。邵明渊闻言立刻把乔昭放了下来,视线始终没有往她身上落,而是低头把蓑衣解下,披在了她身上。那蓑衣也是冷的,好像感觉不到原来主人的温度,只能隐约闻到极淡的似乎被冰雪洗涤过的皂荚味道。蓑衣把雨尽数隔离在外。乔昭静静看着邵明渊身上的白袍瞬间被雨淋得湿透,服帖在身上,显出颀长矫健的线条,轻轻移开了视线。邵明渊却没再与乔昭说话,而是转了头,对抱着真真公主躲在大树下的龙影喊道:“兄台,这样的雨天是不能站在树下的。”“为什么?”龙影没有做声,回过神来的冰绿下意识问。年轻的将军并不在意问话的是谁,解释道:“因为有可能被雷劈——”他话音才落,一道闪电划破雨幕,带着雷霆气势汹涌而下,把众人不远处一株碗口大的树击中。那棵树火星四冒,冒着白烟轰然倒地。乔昭:“……”刚刚她以为自己就够乌鸦嘴了,没想到这人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龙影快若闪电抱着真真公主从躲雨的繁茂大树下窜出来,站定后回头看看安好的大树,心有余悸。刚刚若是劈中了这棵树——龙影诧异看了邵明渊一眼,开口道:“多谢侯爷。”怀中呻吟声传来,龙影立刻低头:“殿下,您怎么样了?”“疼——”真真公主一张脸雪白,几乎要透明了一般。龙影立刻看向真真公主左腿伤口处,那处果然又渗出鲜血来。再顾不得和邵明渊多说,龙影抱着真真公主一个箭步来到乔昭面前,语气急切:“黎姑娘,殿下又出血了,请您快些给她施针!”乔昭上前掀起真真公主衣裙,解开绷带看了伤口处一眼,神情凝重摇了摇头:“金针止血术对同一处伤口只能施展一次,再施展效果就不大了。”“那怎么办?”乔昭抬手把斗笠摘下,塞进龙影手里,嘱咐道:“替公主遮着伤口!”斗笠勾了一下绑发的珠链,雨顷刻间把她的发髻冲散,黑而长的发披散下来,如海藻般落下。乔昭抬手把垂落到额前的发抿到耳后,手伸进蓑衣摸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把淡绿色的粉末洒在真真公主处。而后她干脆解下蓑衣,示意龙影接过去替真真公主挡雨,然后双手用力撕扯着自己衣摆。她力气小,撕扯了好几下徒劳无功,不由咬了唇。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伸过来,利落把裙摆扯下了一条。乔昭抬眸,迎上邵明渊黑沉的眼,淡淡道:“谢了。”她接过布条迅速替真真公主包扎,鲜血很快把淡青色的布条染透了。邵明渊见状立刻把身上白衣扯下几条递了过去。乔昭头也不抬,顺手接过布条替真真公主绑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整个过程中,真真公主死死咬着唇,攀着龙影肩头的双手死死掐进对方rou里去。她看了看乔昭,又看了看邵明渊,终于昏了过去。“殿下!”龙影脸色攸地变了。“龙侍卫。”乔昭喊他,神情肃穆,“你必须尽快把公主殿下送回宫去!”龙影抱紧了真真公主,看向路旁。那辆超载的马车已经歪倒在地上散了架,而那匹老马连带着车夫早已不知所踪,显然是马惊了奔逃,车夫追过去了。那一瞬间,明明急切万分,龙影却莫名闪过一个念头:黎姑娘家一定很穷吧,这是什么破马车啊?“骑我的马。”邵明渊不知什么时候牵过一匹白马,把缰绳塞入龙影手中。龙影眼睛一亮。他是公主亲卫,见过多少好马,冠军侯这匹马无疑是上品千里马。“谢了!”龙影顾不得多说,抱着真真公主翻身上马。那马却很不情愿,站在原地不动,用马脸蹭着邵明渊的手,满是委屈。年轻的将军神色温柔下来,轻轻摸了摸马脸,低声哄道:“飞影乖,回来给你吃糖。”话音落,他轻轻一拍马腹,白马载着龙影二人疾驰而去。雨落不停,模糊了人的视线,很快就见不到白马的踪影。乔昭收回目光,微微松了口气。真真公主只要能尽快赶回宫中,就不打紧了。精神松懈下来,冰冷的雨落在身上,乔昭这才感觉到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姑娘——”冰绿挽住了乔昭手臂,满是心疼,“您把斗笠和蓑衣都给了公主,您怎么办呀?”姑娘自小体弱,这样淋了雨,回去定然会生病的。“无妨。”眩晕感袭来,乔昭咬了一下舌尖恢复清醒,温声安慰着冰绿。她伸手往荷包里摸了摸,驱寒丸却没有了。那荷包里分了好多暗袋,放了各种应急的小玩意,不过每一种份量都不多,只是以备万一的。只能等回府再调理身体了。乔昭忍着不适想。“马车散架了,树下不能躲,这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冰绿焦急不已。“你们等等。”邵明渊出声。乔昭不由看向他。年轻的将军走到一棵树前,忽然纵身而起,双腿交错踩在树干上,待落地时,手中拿满了宽大的树叶。他低着头,修长十指翻飞,很快就编出一个大大的草帽,抬手按到了乔昭头上,而后垂眸继续编起来。第134章避雨处邵明渊很快编出第二顶帽子,递给冰绿。冰绿接过帽子,险些热泪盈眶。冠军侯居然给她一个小丫鬟编了草帽,简直是无法想象!嘤嘤嘤,忽然觉得会编草帽的冠军侯比美美的池公子更适合她家姑娘,至少下雨时忘了带伞也不怕了!“黎姑娘,你们先站在这里等一等。”雨中,年轻的将军眉梢眼角挂着雨珠,衬得一张脸越发白,是一种冰玉般的白皙,眼下有着淡淡的青。乔昭想:这样的天气,他应该更不好受吧?她没有出声,看着他转身走向散架的马车,弯下腰去扶起木板。“姑娘,冠军侯要干什么啊?”冰绿睁大眼睛看着邵明渊的动作,不由捂着嘴吸气,“天,他该不会要把马车修好吧?”又会编草帽又会修马车的冠军侯简直完美啊,她都要替她家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