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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收回了目光。没一会儿,又偷眼瞧她。如是偷偷摸摸数回,沈兰池笑了起来,道:“陆麒阳,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和你兰jiejie直说,别和个小老鼠似的在那儿偷偷看我。”“那我说了?”陆麒阳一正衣襟,做出副正经模样来,“我就怕我要的东西太难得,你听了,却找不到,最后恼羞成怒,要来打我。”“这世间还有我找不到的宝贝?”沈兰池秀眉一挑,颇有几分不服,“除了陛下的头发,还有什么宝贝是我拿不到的?总不至于,你要的生辰贺礼便是陛下的头发,好放到灯盏里去烧吧。”听她提起自己少时诓骗人的话,陆麒阳有几分讪讪。“那我说了。”他咳了咳,正儿八经道,“我要的这样东西呢,天上地下,仅此一件。放眼楚京,无有能比肩者;乃是姬侯传国之宝,足令花中君子缺一人,又尽泛嵇康之藻。你找不找的到?”沈兰池懵了。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听见“姬侯传国之宝”这个名头,她就吓了一跳。陆麒阳平时爱搜罗些前朝宝贝,这她知道;可她以为,那不过是陆麒阳拿来撑起纨绔牌面的手段罢了。谁料他竟真的要什么“姬侯的传世宝”,这可叫她上哪儿找去?“花中君子缺一人”倒是好说,那必然和梅兰竹菊沾亲带故。她的名字就是兰,兴许这家伙是想要盆兰花养在家里头,以“睹物思人”?陆麒阳见她犯难,便笑得止不住声。东倒西歪地笑了一阵子后,他道:“你回去之后,仔细思索一下。我生辰的时候,就要这件礼物,其他的统统不要。就是你拿来了,我也要丢出去。”沈兰池无法,只得应了句“好”。她走出营房的时候,发现镇南王还苦苦守在外头。天寒地冻,雪又下得大了,可王爷却如同一樽望夫石似地站在雪地里,肩膀和头顶都积了好大一团雪。“哟!这就走了?”见沈兰池出来,镇南王搓搓手,呵一口白气,笑道,“让小兔崽……让我家麒阳送送你。你就带着几个丫鬟过来,路上遇到登徒子怎么办?”镇南王盛情难却,沈兰池只得从命。沈兰池是坐马车来的,陆麒阳便牵了自己的马,在旁跟着。出了军营,便见得满原皆是纷纷吹落的细雪。这一忽儿的功夫,大地上已覆了浅浅一层白。若这雪下上一夜,想来明早便能有一派银装素裹的佳景。沈兰池撩起了窗帐,打量着外面。不经意间,便看见陆麒阳的侧颜。他褪去了方才笑闹时的不正经,墨黑的眸子盛着认真之意。腰上的佩剑也沾了雪,像是落了飘飘扬扬的柳絮。发觉沈兰池在打量自己,陆麒阳撇过头,问:“看什么?”“看你。”她绽出个轻浅的笑,答得爽快,“你不知道本姑娘喜欢看美人?瞧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就多看两眼咯。”“……小心冻着。”陆麒阳伸了手来,一把揪下了窗帐,盖得死紧,不让她再撩起。沈兰池明显不甘心,又想要打起窗帐来。里外两人同时用力,险些让窗帐被扯裂了。只可惜沈兰池的力气比陆麒阳小太多,最后只得放了手。见那窗帐后终于没了动静,陆麒阳松了口气,耳朵根子微微红了起来。入了京城,四下里便热闹起来。城外的大道上尚有积雪,可这城里的道上人踩马踏,稍有一丁儿雪便被踩化了,很快变成黑漆漆一团脏污。行了一段路,沈兰池忽听到马车外陆麒阳的声音:“沈公子?你这是……又在幽会呐?”陡然听到“沈公子”和“幽会”,沈兰池心底一凛,立刻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来。她一撩车帘,探出身去——果不其然,路边的茶摊子上,正坐着沈庭远与柳如嫣。不过,这回的柳如嫣,还是老老实实向现实低了头,拿了顶垂纱斗笠遮着自己的容貌。沈庭远坐在长凳上,原本一双手正替柳如嫣斟着茶水。见到忽然冒出的陆麒阳,沈庭远立刻放下了茶壶,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世子,我……我不过是,吃茶……”他小声道。再抬头时,却看到马车里还探出了沈兰池的脑袋,沈庭远大吃一惊,立刻改了结结巴巴和嗫嚅难言的样子,站了起来,道:“meimei?!你怎么又和世子在一块儿?你还不曾定下人家,要是让旁人瞧见了,那可如何是好……”这几句话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未有丝毫阻塞。陆麒阳听了,“啧”了一声,道:“大舅子,你这话说的,也不心虚?”“什么……什么‘大舅子’!”沈庭远急了,道,“世子,你都不曾娶到我meimei,岂可张口闭口地乱说?这又如何是君子之行!”两人正吵着,街市对头忽然行过来一个年轻公子。这公子玉冠锦带,披一件轻裘大氅,一张面孔生得风流俊俏。明明是下着雪的冬日,非要在手中持一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时而“哗”的收拢,时而“哗”的展开。沈兰池认识他,他是柳如嫣的嫡亲二哥,唤作柳文。这柳文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人,要是让他瞧见沈庭远和柳如嫣在这儿闲逛,那可就麻烦了。“别、别争了!”沈兰池立刻拽住自己兄长的衣带,将他往马车里推,“我瞧见柳家二公子过来了。你若是还想给柳三小姐留份清净,就赶紧去马车里给我藏好!”谈话间,那柳愈果真看到了柳如嫣的身影,嚷道:“这身衣服怎么有些眼熟?这不是我家那个心比天高的小妹嘛?在这儿等谁呢?”说罢,他摇着折扇,缓步入了茶棚。一侧眼,柳文便瞧见了站在马车前的沈兰池。他一眯眼,手里的扇子隔空对兰池点了一下,口中道:“哟,沈家的丫头。怎么?你来找我家meimei麻烦?”柳如嫣将垂纱撩到斗笠上,连忙道:“二哥想错了。今日我只是出来和沈二小姐喝茶罢了。”“如嫣,你可不用藏着。”柳文拿扇子一比,语气里透着一丝傲意。他拿眼角瞧着沈兰池,道,“这沈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我听如画她们几个说过,这沈兰池尤其是个带刺的,只会找人麻烦。”沈兰池:……柳二公子,你的情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