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惹不起的江北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起!”

三号厅里面,殡仪馆的领导刚刚结束致辞,讲道:“我们要说的都说完了,同学们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我,或者向楚尧提问。”

听到楚尧的名字,江北北立刻支起耳朵。

很快就有个学生响应,说道:“我想向楚尧前辈提问。”

江北北听到了楚尧的声音:“好的,你讲。”

“楚尧前辈,之前馆长介绍过,你是从法医转职到殡仪馆来的,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做这个选择,因为法医是我的第一选择,我一直认为,做法医要比遗体整容师更有意义。”

这位同学说完,底下闹哄哄的,似是在责怪他捧法医踩殡仪馆工作。

江北北听到那个同学又解释:“我真的认为法医比遗体整容师更有意义,并不是贬低遗体整容师,毕竟我将来也要做这份工作。只是我认为,法医通过解剖受害人尸体能够帮助警察抓到犯人,还人公道,但遗体整容师,就只是为死人工作而已。两者比较,你不能否认,法医这份工作对社会更有价值。”

随行小记者低声说:“这孩子人缘一定不太好……在殡仪馆说法医更有价值,在这里工作的人听了,心里多别扭。”

一片沉默过后,江北北听到楚尧回答:“每份工作都有它的意义,但意义这个东西,在每个人心中的分量不一样。在这里工作,对我而言,更重要。”

楚尧讲了个故事,讲了他为什么转行到殡仪馆的故事。

“你们在座的,可能没有听过十八年前的九二五猎豹行动,九二五猎豹行动是三国联手打击毒品犯罪的,我们市公安与越缅泰三国联合缉凶……”

江北北怔住,一下子握紧了随行记者的手,小记者嘶哟一声,想问她怎么了,却发觉到江北北在抖。

“十几年前,毒品交易在我市非常猖獗,那次行动重拳打击了毒品交易,跨国抓捕了缅籍毒枭,行动很成功,但……我市公安有三名警员牺牲,其中两位是夫妻搭档,他们是队里的精干,是我父母的同事,也是我的邻居,他们离世时,女儿才五岁。”

楚尧缓了缓情绪,说道:“叔叔他……是在边境排雷时牺牲的,遗体不完整,在他们的遗体告别仪式上,我mama一直捂着他们家女儿的眼睛,叔叔的母亲,我们最喜欢的奶奶,对着残缺的遗体说这不是她的儿子……那个小姑娘,她当年只有五岁,我听见大家小声商量,是否要让她去跟爸爸的遗体告别。让她去看爸爸最后一眼,对她太残忍,不让她看,对她也残忍……我希望你们人生中,永不会有这种时刻,这种无论怎么选择,都会心碎的时刻。”

楚尧微微吸了口气,抑制住情绪,慢慢说道:“……选择法医,是受父亲影响,我入职第一年,有次到殡仪馆来查疑犯,就在这里,三号厅,当时还是面积很小的灵堂,里面正在举行葬礼,死者是车祸去世,头部被撞击挤压整个塌陷,他的妻子一边哭一边捂着女儿的眼睛,那个小女孩也四五岁年纪,当时的情景,让我想起了她……那天,我帮忙为那位去世的年轻父亲整理好了仪容,我想让他安详地走,起码可以让最爱他的人看他一眼,送他最后一程。也就是那天,我决心到这里工作。”

楚尧说:“法医,是站在岸边,通过死者传递出的信息为受害人发声的人。遗体整容师,更像摆渡人,尽力用最体面的方式,把死者从这个世界送到另一个世界。两者不需要比较,只看自己的选择,这两份工作都很重要,区别只在于,对你而言,你更愿意做的是什么。”

他说:“我更愿意,做摆渡人。”

三号厅外,江北北挣开小记者的手,匆匆跑开。

殡仪馆外,新来了一位死者,大多数人都在哭。哭亲人离世,哭别离,哭远行,哭这个世界再没有逝者。

江北北也在哭,默默垂泪,她的整个世界,像静了音,一片寂静。

并不是难过,只是想流泪。

在她模糊的记忆里,爸妈的遗体,只剩盖在他们身上鲜红的国旗。以前,这段记忆是冰冷的,她刻意不去想,又舍不得忘,于是这段记忆就像又冷又硬的石头,搁在心的一角。

“爸爸……mama……”江北北擦了眼泪,收拾好了情绪。她转过头望向殡仪馆,却没有站到楚尧面前采访他的勇气。

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面对这么温柔的他。

楚尧从没说过他为什么转职,江北北也是到今日才知道楚尧做遗体整容师的原因,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知道他转职的原因会令她心中发痛。那种痛,不是难过,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绵长的喜欢和敬佩,因更加喜欢他,带来的温柔的痛。

江北北把采访任务交给了随行的实习记者,小记者在摄像那里得知故事里那个失去父母的正是江北北后,十分体谅的接了任务。

江北北蜷坐在车上,给栏目组的同事打了电话。

“元宝,你们明年的节目计划做了吗?”江北北说,“我想让你们做一期……介绍殡仪馆工作的。”

“啊!你那个哥哥是不是?”节目组总编黄元宝女士兴高采烈道,“完全没问题,我早就想跟你商量了!”

“我想……让大家都了解这个职业。”江北北轻声说,“他是最好的人,最好的……”

他是最温柔的,尽管江北北一直称楚尧为冰川,是北极,但他的确是几个哥哥里,最温柔的。

他这份温柔太深,于是,在不小心挖到他的温柔时,江北北沦陷了。

只会,更爱他。

第10章不许挑他!

电视台的咖啡内,江北北正在用前额给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行大礼,哐哐磕个不停,始终编不出下个月的节目策划书。

前额余痛未消,后脑勺又被打了一下。

江北北怒而转头,恶狠狠对着身后的高个女人哼唧:“金元宝你干什么?!”。

“不好意思,我姓黄。”

“颜色一致!”江北北仍是固执的给她改姓。

黄元宝是中视三套栏目组的总编,这档节目是三套的收视扛把子,口碑颇高,采用采访对话的方式,让大众了解各行各业中既平凡又不平凡的人。

“说正经的。”黄元宝搬着电脑坐下来,胳膊肘碰了碰江北北,鬼鬼祟祟道,“就你上次说的那个殡仪馆哥……”

“对对。”江北北积极响应,“这是正事,我的意思是,你们栏目组跟殡仪馆沟通一下,也不一定采访我哥,就殡仪馆的这些职业,你们好好出一期专题,进行有意义的死亡教育。搞不好,这个题材还能拿个国家奖。”

黄元宝皮笑rou不笑:“做,节目是一定要做,还要做得漂亮的。但我今天找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