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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鲜活了起来。他不解地发问:“你为什么要去帮他们呢?他们对你并不好——他们对你不如我好。”他甚至还学会了比较,学会了嫉妒。如果忽略他的外表,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地作为一个人类了。沈略站在原处,终于开口解释:“我想救他们啊,再卑劣的人命也是人命,更何况他们不过是一些普通人。”波赛顿却摇了摇头:“他们不普通,他们是……异能者。”他用着询问一般的口气说出了那个名词,看上去颇为艰难。他似乎有些气恼一般。沈略看着他的神情,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场徒劳的挣扎。而波赛顿在那一刻,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动一般,他缓缓道:“你没有办法。”沈略在某一瞬间被直击了心灵,如果她再动摇一分,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离开了。而此刻的沈略似乎捉住了多年前的那一丝偏执疯狂,她看着波赛顿的眼睛回答:“我总有办法。”波赛顿的手随着她这样一句话,缓缓松开了手,那动作不像是放弃,反而像是随时要卷土重来一般。那兽类的目光终于显露无遗。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当你与兽类恶斗,警惕你不要也变成兽类。波赛顿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后,忽然轻声说:“我一直知道。”“知道什么?”沈略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就算你在他们中间格格不入,你也更愿意同他们一起。”“而不是我。”沈略听出了他言辞中的不甘心,也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他有些虚弱的模样:“波赛顿?”波赛顿没有理她,只是背过了身一下子消失在了黑暗中。沈略尽力追了上去,但是未能捕捉到他的片羽,她跑过凝固的时间与凝滞的空气,终于看见了船舱外头不能辨明方向的迷雾。沈略向着那无声静谧的黑暗的大声喊了起来:“波赛顿,你是海神吗?”没有一个声音回应她,一切都寂静得像世界伊始,归于混沌。短暂的沉默过后,忽然有浪涛涌起,浪花裹挟起雪白的泡沫,如同扇贝中潜藏的珍珠。那不是风浪不是激流,亦不是风暴来临的前兆,只是一朵送给她的浪花。第41章特修斯悖论(3)那是来自深海的馈赠,她少年时的活动范围不过车马穿行的钢铁丛林,与半面贫瘠如滩涂的海,真正的大海的面貌她从未见过,但此时她确实见到了。那样的惊心动魄,又是那样的灼耀动人。沈略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她是想问的,你为什么要卷起这滔天的洪水,蔓延城市与山野,但是她问不出口。她知道他们之间必然将产生隔阂,但是那也将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脚步声从沈略的身后传来,沈略回过头去,看见举着枪寻来的约翰,约翰脸上的惊慌还未彻底消散,站在甲板处向外看去,只能看见深绿色的雾气,仿佛进入了什么深海禁区一般。他用最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沈略,沈略冲他笑了笑:“我会帮你们的。”约翰皱起了眉头,用那种全然不信的眼光望着她:“你又为什么要帮我们?”“也许是因为你们偶尔的善意——管他呢,我不想看着你们就这么死掉了,像是那个安德烈一样。”约翰听了她似是而非的回答,终于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问:“那条人鱼……”沈略轻声回答:“他没有恶意。”她无条件地相信波塞顿的话,相信波塞顿对她无所欺瞒。约翰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终于缓缓抛出了一个他在找来时在心里盘旋已久的问题:“他是来找你的?”沈略自动略过了这个问题,实际上她并不想与旁人分享这些。她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是与不是都不能救你们,他只是告诉了我,从你们登上这艘船开始,船上的诅咒就已经开始了。”约翰不屑地笑了笑:“诅咒?”沈略看着他:“我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毕竟换成我,我也不大相信。我从小到大,都相信任何东西都能找出个能够解释的理由来,但是现在船上发生的事情似乎不能用我所学过的任何东西解决。”约翰本来与她隔着几步远,沈略猜他是有些排斥自己,如今他上前一步,脸上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你刚才说想要救我们,那么你说说,你想怎么救我们?”这是有些突如其来的信任了。沈略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安,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但她只是微微笑了起来:“你有读了那本航海日志吗?”约翰愣了一下,有些含含糊糊地回答:“看了一部分。”沈略将自己兜里那本掏了出来,朝着约翰晃了晃:“这里还有一本。”约翰有些迟疑地从她手中接过了这本日志,然后翻开而来书页开始,他读了几页之后突然停下:“这是那个另一本航海日志上那个约翰自己的日记?”沈略点了点头:“是的,我想你们也看到了一楼餐厅里的死尸了吧?”约翰点了点头:“是有人同我说过,不过我没有去看——那本航海日志上最后一次写的是,那里有一个假面舞会。”沈略觉得苄缕妫她脑子里已经有了各种的猜想,但是尚处于一团乱的状态里。但她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接下来我所说的,都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正确,但是是当年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约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一般,眼神认真。那是真切地在听她说话,这是极其破天荒的一件事情了。沈略整理了一下思绪,深吸一口气道:“那个船员约翰,是整件事情中的凶手。”约翰忽然笑了起来:“你说过,船上的一切都将要重演,所以最后会是我害死所有人。”沈略忙摇了摇头:“我不是说怀疑你。所有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受到了一种不可抗力的影响,你没有打算去害人,但是所有意外都会使事情向着那个结局发展。”约翰问:“不论过程?”沈略点了点头:“不论过程。”约翰的脸上露出了有些难过的神色:“那岂不是没有办法阻止这个悲剧的结尾了。”沈略的双眼看向了约翰,她认真地说道:“不,在这中间出了个意外。”约翰问:“什么意外?”沈略伸出手指向了自己:“我就是那个意外。”她不被限制在这个时间里,永远游离其外。她不在这个诅咒的范围内,因为她不是这艘船上的入侵者,而是波塞顿请来的客人。约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沈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