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
奶奶默默流泪。可能是她身上的汗臭味实在太刺鼻,过了一会儿,奶奶居然醒了。冲她这边嗅了嗅,嫌弃地捏了鼻子:“你身上味儿怎么这么大啊?!活像几百年没洗过澡一样。”她赶紧把脸上的眼泪擦了。侯秋云下了床,点了盏油灯,回头一看,哟!这闺女咋了?!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灰,跟在地里打过滚儿一样!头发还湿漉漉的,味儿特大。不可能是流的汗吧……侯秋云瞪大眼睛:“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到底干嘛去了?”红果儿委屈地哭起鼻子来,叫得跟只猫似的:“奶……呜呜呜……”她一哭,她又没招儿了:“别哭别哭,小祖宗!我给你烧热水去。你把自己上上下下的泥儿,都搓一下!”语气不耐烦得很,却也透着关心。红果儿这才收了哭声,抽抽泣泣地,乖乖巧巧去跟她奶奶一起生火。“你背上这是啥?”侯秋云看着她身后的包袱,奇道。红果儿一愣,把包袱一解,里面正是她在核桃空间里,捡的那七颗波巴布树的果实。她一阵怔忡,原来空间里的世界并不是幻觉,而且,里面的东西,是可以带出来的……第9章榨油侯秋云拿起一颗果实,掂量掂量:“嗬,还挺重的。”“嗯呐~,红果儿摘的。红果儿怕有毒,刚刚吃了一个。酸酸的。奶奶,这个吃了,肚子不饿了哦~。”侯秋云一听,吓了一跳,揪着她的脸蛋子骂:“你怎么就乱吃东西啊?!你自己都说‘怕有毒’,你还乱吃?奶奶没给你吃饱吗?”红果儿委屈地埋着小脑袋,开始攥衣角:“红果儿怕奶奶和爹不够吃……”听她这么一说,侯秋云就心酸起来。也没再嫌弃她身上汗臭得要命了,把她抱怀里,声音难得柔和起来:“别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饿点就饿点,比中了毒没命强。听话。”李懿君心里吁出一口长气,好像蒙混过关了。要不然,奶奶要问到她,这东西哪儿摘的,她还真不好回答。侯秋云帮红果儿烧了水,替她洗了头,又把灶房的门窗给关好,让她自己洗澡。忙完这些,她才回屋躺下。红果儿年纪小,不用上工。她却是一早就要到队上去喂猪喂牛的。特别是耕牛,全队只有一头。当初是把队里的家底全掏干了,才买下来的。说句夸张的,自她接手喂牛后,她简直就把这头牛当成祖宗在供着。李懿君先把脏衣服拿凉水泡上,再走到木盆旁,倒入热水,把自己浑身上下仔细擦洗了一遍,换上她奶奶拿给她的干净衣服。衣服是李向阳小时候穿的。侯秋云放了许多年,没舍得丢。原本就是留着给未来的孙儿孙女的。现在,倒是让她先穿上了。擦完澡,她又把脏衣服搓洗干净,晾在了院子里。侯秋云疼她,刚刚回屋时,把油灯留给了她。她头发湿湿的,没法儿睡,干脆把那七颗波巴布树的果实拿来加工。她把所有的果rou和种子剥离。这些种籽个头小,粒数极多。一颗果实里面,就能剥出一大把种籽来。剥完后,她又在灶上烧了火,把一个大敞口的陶盆放了上去,当锅使。波巴布树的种籽是可以榨油的。而这一步,就是要烘干种籽里的水分。故尔,种籽既不能炒嫩了,也不能炒老了。要不然,都会影响出油。她拿了个大勺当锅铲使,不断快速翻炒。也不断检查种籽的干湿度。看了20来次,才确定东西已经炒得差不多了。舍不得油灯里的油,这关键的一步做完了,她就赶紧把种籽倒入家里的石盅里。再把灯灭了,把石盅和小板凳一起搬到院子里,坐下来,借着月光慢慢捣种籽。待到捣成泥,盅里已经隐隐有一点油渍了。她擦了擦汗,把种籽泥捏成一大块饼,放到竹甑里,搁灶上蒸。这一步,是为了把它蒸软,方便榨油。也是不能蒸熟了。蒸的时候,要拿干净的,没有半点霉变、腐烂的稻草,挽成结,放种籽泥饼上。而且上甑时要多加观察,要等甑子里水汽均匀了,才能放上去。等它蒸软了,就可以榨油了。这一步最累,是体力活。最糟的是,家里还没有榨油用的“千牛榨”。不过,她一个小小的人儿,原本就使不动那玩意。干脆又弄回那个大石盅,用石杵捣。捣出来一些油,就赶紧用勺子舀到碗里。这实在不是个好办法。但谁叫她没工具呢?捣到天快亮了,人都捣脱力了,才捣出来小半碗油。她估了一下,大概能有二两油。看着这些淡黄色的油体,虽然因为她技艺不精的缘故,颇有些浑浊,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股成就感。这年头,大家做菜时都是舍不得放油的。直接白水煮上一煮就成了。就是要放油,也最多滴几滴油而已。二两油,已经足够农家吃上好一段时间了。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爹和奶奶应该快起床了。她撑着全身的疲累,又去奶奶屋里拿了两个大洋芋,打算做个醋溜土豆丝给他们当下饭菜。再搭了板凳,从放在灶房高处的米缸里,摸了一小把米出来煮粥。当然,榨过油的波巴布树种籽,也不能浪费。她揪了一大坨下来,跟着淘过的那把米,一起煮到了陶罐里。再用筷子,连米带种籽全部搅散,粥一下子就浓稠了。这种做法,简直就像创意坚果粥。没煮多久,整个灶房就被香气充溢了。她放了一点果rou,到另一个陶罐里,加上少许水来煮。趁这点时间,把洋芋洗净切丝。等果rou煮烂了,里面的酸味全出来了,她尝了尝味道。觉得合适,就加了盐,把洋芋丝全倒进去,滴上几滴新榨的树籽油翻炒。真要说起来,这实在算不上是炒菜。但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这样的做法,也足够让肚子里没有油水的庄稼人惊叹了。“果儿这么早就起来了?”李向阳走进灶房问道。他是家里唯一的壮劳力,每天干的活儿多,早上起得也早。不过,几乎都是被饿醒的。没法子,肚里没油,吃再多都没个饱足感。有时候,半夜都能被饿醒。可今早,他一醒过来,就闻到nongnong的油香味。油香啊!饶是他今年已经二十七了,还是被这味儿馋得喉头滚动,三两下就爬起来穿好衣服,进灶房来逛了。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次的棉衣卫,这么好笑,居然没人理我……好吧,我再接再励,再来一个看到的错别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