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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押解了出去。“谢远,你这个小人!我王恭真是瞎了眼,才认识你!你这个小人!”王恭的声音仿佛苍鹰啼血,声嘶力竭,划破了这晴朗的长空。秋姜回头便向宫内疾奔,跑死了一匹马。宣政殿近在眼前,还未得入内,午时的钟声便响了起来。秋姜呆愣原地,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她痛苦地抱住脸。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李元晔,对了,还有李元晔!秋姜仿佛被警醒了,转身就返回宫外,直奔他的下塌地。她要问个明白,为什么他连自己的师傅也要害?谢远许了他什么好处?“对不起,邸下不在。”兰奴回道。秋姜冷冷地望着她:“去告诉他,我数到十,如果他不出来,从今以后,再也别来见我。一、二……”“你……”兰奴正要呵斥,却被她的目光吓到噤声。“兰奴,你退下吧。”秋姜数到五,李元晔便从殿内出来了。他一身素白,长发披落,容颜看着非常憔悴。但是,秋姜毫无动容。她缓步上前,一句话都没有说,反而给了他一个耳光。他的脸被她打得偏到一侧。“邸下!”兰奴又惊又怒,就要冲上来。“退下!”兰奴不愿退去,却被他的眼神吓到,只得离开。此刻,这院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了。这样安静,仿佛可以听到花开花落的声音。秋姜望着他红肿的侧脸,见他仍是低头不语,不由徐徐一笑:“连自己的老师都可以出卖,李元晔,你真是丧心病狂。”他没有说话,双拳紧攒。“他教导你多年,没想到最后却被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和疼爱的弟子害死,还是腰斩酷刑。不知他泉下有知,是否会死不瞑目?”“别说了。”元晔终于崩溃,捂着脸靠到廊柱上,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怕忙了他秀丽的双颊,更显失血苍白。“不,我要说。你们敢做,为什么怕我说?李元晔,你怎么就这么孬?谢远都敢作敢当,你有什么不敢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害师父去死,去求求你,别再说了!”“为什么不让我说?你也害怕吗?”秋姜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我真是看错了人。李元晔,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到他的脸上。元晔双唇苍白,木然地望着虚空。天上划过一道惊雷,不刻就下雨了。秋姜狠狠推开他:“卑鄙、虚伪,无情无义,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元晔跌坐在水坑里,直到她跑开,才骤然惊醒,连滚带爬地冲上去扑到她的脚下,抱住了她的腿:“不要!三娘,不要离开我!晔知道错了。晔知道错了。三娘,不要这样对我!我错了——”秋姜也不挣扎,只是冷冷地俯视他:“错了?你能换回你师父一条命吗?杀了人认个错就行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别在这儿恶心我,放开!”秋姜猛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有惊雷忽而划过夜空,元晔猛地瑟缩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惊吓。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他茫然地望着她在雨中逐渐消失的背影,渐渐地瞳孔有了焦距,有些手足无措,忽然,仰头喷出一口鲜血,倒入泥水中。“邸下——”兰奴疾步跑来跪下,抱着他张皇失措地大喊,“来人啊,救命!有没有人——救命!”第079章矿场苦力079矿场苦力“是谁惹你生气了?咳……”元善建用帕子压住唇角,关切地问她。秋姜忙扶了他上塌,低头为他掖好被角:“没事,一个不长眼的小贼,我自有办法收拾他。”“是李元晔?”秋姜手一僵,蓦然抬头。“别这样看着我。”元善建笑了笑,“侯官什么都报,我没有特地派人去监视你。”秋姜道:“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要……”“我会收拾他的。”秋姜咬着牙,眼神冰冷,“我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你不再喜欢他?”元善建只觉得心头松了一口气,为着她不再着迷这个心头大患,“我帮你教训他吧。”——除去。“不用,我要亲自出手。”秋姜道。“你想怎么处置他?别忘了,还有几天你和敏和就得走了。”皇帝语重心长地劝她,又忍不住咳了两声。秋姜忙帮他顺气,道:“这你不用管。”“你是舍不得他吧?”“笑话!”秋姜起身,冷声道,“一会儿我就让人把他送到秀兰山的矿场去。”皇帝都愣住了,皱紧了眉:“你是玩真的?”秀兰山的矿场,工作艰辛,体质较弱的送进去不到半个月就得咽气。所以,一般只有被俘虏的南朝奴隶和犯了重罪的大臣后嗣才被送到那里等死。秋姜道:“我从来不开玩笑。”“那朕就封你为圣阴公主,辅政监国。”转头对下人道,“取朕的印鉴来。”那是一方青色的小印,刻有“勤政国昌”四字,虽然材质普通、毫不起眼,秋姜却识得——这是昔年他刚刚被册封为太子时,他的恩师、太子少傅鲁国公赠与的,对他意义非凡。而且,元善建曾下令——朝中但凡有重大诏命,除了国玺外,必须有这方小印盖章,否则无效,包括立太子。在北魏,这枚印鉴甚至在国玺之上。毕竟,国玺可以重造,这件东西是独一无二的。“现在,朕赐你这个,将来,若是遇着什么事,你除了可以依靠高兆外,还可以去镇西边关找征西大将军韩孤男。”元善建将印鉴紧紧地按入她的掌心,“千万不要自己逞强。我要你再一次答应我,用你以后的孩子起誓,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先。”秋姜热泪盈眶,郑重地点头:“我发誓。”秀兰山的矿场活重累人,不是人人都能消受。大伙虽来自天南海北,倒也有同为南地的俘虏、同一家族获罪出来的,一日日相处下来倒也能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缘分。张老三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