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名门长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6

分卷阅读276

    到底,他还是不由自主含了试探的成分。

慧贵妃……他很满意。

“你说那经年不变容颜的人?”议及这个话题,皇上眼中泛出幽冷如冰针的光芒,眼睛微眯,上位者特有的杀气登时涌上,“两个孩子倒是没有说错,的确是有那样的人。”

那害的他折损猛将的怪人,从看到萧祎给他卷宗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誓,必将除之后快。

只是可恨一点,明知那童子军是南越之物,可对天牢里关着的那个楚天锗,他却是除了将他羁押在牢,竟就再也不能做其他。

可又不能就这么一直将他关着……

想及此,皇上眉心涌上一股愁绪,慧贵妃眼波微动,思绪亦缥缈起来。

……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送了皇上去早朝,慧贵妃并没有如往常般再补眠,招了心腹宫女,询问道:“昨夜的事,究竟怎么样,查出是谁做的了吗?”

掌事宫女身子略略向前一探,俯首在慧贵妃耳边轻言几句。

慧贵妃闻言,登时面色一惊,诧异转头,“他?”

掌事宫女已经站直,笃定点头,“奴婢昨夜连夜带了几个人去盘查,在事发地的草丛边,发现了这个。”

说着,她从衣袖间取出一缕丝线,石青色的锦缎毛边线,慧贵妃只一瞥便认出它源自何处。

掌事宫女道:“想来是昨夜行事时被一旁的荆棘草挂到了衣摆,留下的。”

凝着那石青色的丝线,慧贵妃的思绪却是飘荡回到昨日沉香阁中。

萧恪说,他之所以留下,是煜儿担心董策一人独独留下太过突兀,才指了他留下作陪。

煜儿对此说法,点头认同。

可知子莫若母,她心里却是明白,萧恪与煜儿,谁都没有说真话。

那么,萧恪又是为何要留下呢?煜儿为何又要帮他圆谎呢?

还有,沉香阁中,萧恪撞楚天锗的那一下,竟是那样的巧妙,只怕除了她因为站的位置恰到好处,看的真切,是萧恪从背后推了楚天锗,在旁人眼中,皆以为是楚天锗踉跄后退撞上了正好在他身后的萧恪!

要巧不巧,楚天锗怀里就落下那足以说明一切的香炉。

☆、第二百九十九章记起

这个萧恪……

心头思绪千回百转,良久,慧贵妃敛了心神,转眸吩咐,“这个东西烧了吧,你随便从合欢殿挑一个太监顶上就是。”

掌事宫女得令,转身而去。

待她离开,慧贵妃招了宫婢进来梳妆洗漱,一番忙碌。

统治六宫,绝非易事,更何况,皇后虽然被幽禁,可多年来,她早就在宫中培植了一众党羽,那些人,虽上不得台面,却是不容小觑的绊脚石,她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啊!

也好趁此,让这宫里各处,换换血。

这厢,慧贵妃一团忙碌,远在宫外的赤南侯府,顾玉青也正由着吉祥如意服侍洗漱,吃过早饭,离去花厅议事还有一阵子,便捡了那本翻看起来。

昨日许是累极了,回府吃罢晚饭,还未作歇息,竟就睡着了,这一觉,就是直到今日天明。

翻着手里的书,顾玉青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昨日,慧贵妃的那几句话不断地在她脑中盘旋。

“我就煜儿一个儿子,我不护着你,护着谁!”

这话的意思,那样直白,那样明显……

萧煜……

不自觉,嘴边轻轻呢喃出这个名字,顾玉青心头那只睡了一宿的小鹿立刻就活蹦乱跳的,突突突的在她心尖来回乱撞。

脸颊处两朵红云,愈发像是被胭脂汁子浸染了一般。

吉祥端着一碗脆枣进来,一眼瞧见顾玉青如此,顿时“噗嗤”笑了出来,昨日慧贵妃拉着小姐说的那番话,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呢!并且夜里歇息,转嘴她就一五一十告诉了如意。

如意紧跟着吉祥后脚进屋,没忍住,亦跟着笑出声来。

心思飘荡的顾玉青顿时被这一声笑惊得回了神儿,转头就看见她的两个小丫鬟,素日一贯沉稳,今儿却是笑得......不安好心。

猛地,顾玉青就想到,似乎很多时候,明路看萧煜,也是这样的笑容!

天!

怎么又想到萧煜。

完了完了,她一定是被人下了蛊,否则,大早起的,做什么总在想他,丢下手中一个字也没有看的书,顾玉青一手抚脸,一手捻了一颗脆枣放到嘴里,眼睛跟着横了吉祥如意一眼。

吉祥如意就立刻绷了脸,可那笑却是收不住,只憋得肚子疼,肩膀一耸一耸,抖得像是筛糠。

为了掩过眼前的尴尬,顾玉青问道:“他怎么样,醒了吗?”

盯紧穆赫是如意的差事,闻言,如意当即回禀,“没有,奴婢才从东侧院回来,还睡着呢!黄嬷嬷的药,这药劲儿还真是霸道,纵是一头牛,这也该醒了。”

顾玉青略略点头,指了面前一碗脆枣,“这是哪里来的,竟比前几日的都要甜。”

吉祥就道:“昨儿小姐的乳娘姜mama让她儿子周秉德送来的。”

姜mama三个字被吉祥说出,仿若一个惊雷炸在顾玉青耳边,脑中浮光掠影,她猛地就想到在乌青村,姜mama说的那句话。

“只怕此时小少爷就站在奴婢眼前,奴婢也认不出他来,好在小少爷左脚处有一片环状的乌青色胎记,奴婢还记得。”

姜mama曾在她耳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她弟弟的左脚处,有一片环状的乌青色胎记,她怎么竟就忘得一干二净。

真是……这jiejie做的,太不称职,这样重要的事情,她竟就一丝一毫都没有想起来。

心猛地被揪起,纵是明知穆赫是楚天锗派到赤南侯府的jian细,可鬼使神差,顾玉青还是苍白着脸对如意吩咐道:“你去看一看,穆赫左脚处,有没有一个环状乌青色胎记,趁他睡着,现在就去。”

如意得令,纵心下疑惑,却也立即转身而去。

等待的时间往往最是煎熬。

从床榻上起身,顾玉青挪步至窗前,素手微抬,一把推开面前明纸糊就的窗子,登时,带了秋意的微风迎面扑来,给她焦躁不宁的心带来丝许凉意。

天空澄碧,阳光暖熏,墙角处一溜排开的梧桐树,树叶被风拂动,婆婆娑娑,飒飒作响,摆摆晃晃的叶片,如同被风吹皱的涟漪,泛着有些晃眼的粼粼白光。

树下一架秋千,花枝缠绕而上,秋日的花朵开的格外绚丽,仿佛早已预料到冬日的寒意,想要在这最后的温煦中,绽放生命最后的美,不给生命的结束,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廊下笼中,八哥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偶尔有小雀儿飞来,啁啾几声,惹得它扑着翅膀一通乱喊,像是眼红雀儿的自由,又像是炫耀它自己的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