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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蒹葭摆了摆手,道:“不必,梨花糕,你先下去罢。”梨花糕应了一声,瞪了谢疏影一眼,便离开了。她虽知楼主留下这谢疏影并非是为着谢疏影的这张脸,但她实在是怕楼主会对这不知来历的谢疏影动心。谢疏影走到蒹葭身旁,俯身贴着蒹葭的头,看着镜中映出的那张容华胜人的脸,道:“楼主果真是好颜色。”蒹葭伸手推开谢疏影的脸,道:“懒得与你逢场作戏。”谢疏影目光流转,拿起桌上的请柬,翻看了一会儿,随即道:“楼主可是要带疏影去蒋峨嵋的寿宴?”蒹葭笑道:“不。”谢疏影脸上闪过懊恼之色,随即道:“楼主若是不打算带疏影去,又要带谁去呢?”“慕垂歌,好了,你退下罢。”谢疏影笑了笑,随即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去。说起来,她这几日倒未曾去见过慕垂歌。蒹葭起身,往慕垂歌的住处走去。踏进后院之时,慕垂歌正在扎马步,见蒹葭来了,他立刻转过头,躲开了蒹葭的眼。蒹葭笑了笑,在石桌旁坐下,徐徐道:“眼见未必为真,耳听未必为实。”慕垂歌却忽然似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转过头,一双星辰般的大眼,盯着她。“过几日我要去蒋府,你随我一同去罢,你这几日可有好好喝药?”慕垂歌点了点头,蒹葭笑了笑。两人无言地望着彼此,蒹葭忽然想,言语在某些时刻,也会沦为无用之物。蒋峨嵋寿宴那日,蒹葭带着慕垂歌、梨花糕去了蒋府。蒋府里张灯结彩,很是热闹,蒹葭忽然想起了上一次,也是这般热闹的时候,她被众人围剿,万箭穿心而死。眼中划过一丝狠戾,蒹葭缓缓勾起嘴角。她已卷土重来,倒不知这些人受不受得住?梨花糕忽在蒹葭耳边低语了几句,蒹葭点了点头,梨花糕便转身而去。蒹葭带着慕垂歌在府中四处转悠,却不想,竟碰见了一个熟人。“苍苍,是你吗?”身后传来一声呢喃,蒹葭转过头去,却只看见一个形销骨立的男子。饶是他清减了许多,她依然能认出来,眼前这人是蒋缀玉。蒋缀玉愣了一下,随即大步上前,握住了蒹葭的手,热切地道:“苍苍,许久不见你,我差点真的以为……”蒹葭眼中一黯,拂开蒋缀玉的手,疏离地道:“公子想必是jiejie的故人罢?我是连蒹葭,不是连苍苍。”蒋缀玉猛地往后一退,摇了摇头,道:“不,苍苍,他们都与我说你失踪了,连清风楼楼主之位也被你meimei取而代之,但我不信……”蒋缀玉说着又要上前抓住蒹葭的手,慕垂歌却忽然站在了蒹葭身前,用自个儿的身子,挡住了蒹葭。蒹葭却退了一步,道:“公子,jiejie她失踪已久,而我是连蒹葭,并非连苍苍,并未有假话。”如被浇了一桶冷水,蒋缀玉站在原地,愣愣地道:“苍苍,你一定在骗我,这眉,这眼,这人,分明是苍苍的模样……”蒹葭轻声道:“公子,只凭我头上并无连苍苍的那朵红梅,便可知晓,我并非梁苍苍。”蒋缀玉已失了言语,站在原地,一双眼中,只映着蒹葭的脸。“连蒹葭?”“公子,容蒹葭先行一步。”蒹葭说完便带着慕垂歌转身离开,没有再理会蒋缀玉。走了一会儿,梨花糕便跟了上来。蒋缀玉痛苦的脸连同蒋峨嵋狰狞的脸总是交替地浮现在眼前,蒹葭握了握拳头,却忽然记起了她同蒋缀玉的渊源。她不知蒋峨嵋那般古板刻薄的性子,是如何教出这样一个多情种子的,但蒋缀玉却是江湖中少有的,不嫌弃她狼藉的声名之人。能在连苍苍那般狼狈的时候,喜欢她的人,或许只有蒋缀玉了。可惜,连苍苍喜欢的人是木讷的范积微。蒹葭皱了皱眉头,道:“梨花糕……那人可已进府了?”梨花糕低声道:“已按安排进府了,指不定好戏已上演了呢,楼主可是还有旁的吩咐?”蒹葭眼中一黯,拨了拨手上的琉璃珠,道:“走罢,我们去看戏。”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作业的大潮涌来之前,多码字/(ㄒoㄒ)/~~☆、蒹葭苍苍(六)蒹葭走到堂上时,堂上已坐满了人,连方才在她面前惊慌失色的蒋缀玉,此刻也神色如常地坐在桌边,只是,蒋缀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一僵,许久才回过神来。蒹葭随意挑了一个空座坐下,从她踏入堂中,便有好几道目光一直紧紧地跟随着她的脚步。她不必看,也知晓,那几道目光里,一定有蒋缀玉,还有范积微。耳边传来一阵阵议论之声,蒹葭勾起嘴角,端起桌上的茶盏,用杯盖撇了撇浮沫,送到嘴边正要抿上一口,却听坐在堂中的蒋峨嵋忽然开口道:“多谢诸位英雄豪杰前来,峨嵋不胜感激。”众人皆拱手道:“蒋夫人客气了。”蒹葭抿了一口茶,茶入口,却带着微微的苦涩。蒹葭未说话,缓缓放下茶盏,听着众人对蒋峨嵋的客套。她讨厌人心的原因之一便是:人心的反复远远胜过薄情郎。此刻的众人尚能带着笑脸恭贺蒋峨嵋,但下一刻,她揭开蒋峨嵋的假面后,这群与蒋峨嵋交好之人,怕是躲得比她还快。但她偏要把握人心的这一点,让蒋峨嵋身败名裂。蒹葭正思索之时,蒋峨嵋却将她拉下了水。蒋峨嵋笑着道:“听说清风楼楼主,好事近了?”眼中闪过不屑,许双刀也开口帮腔道:“听说清风楼楼主近日又纳了一个面首,还给他取名叫谢疏影。”蒹葭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道:“许庄主这‘又’字用得可不妥,那谢疏影可不是面首。蒹葭一向心软,见那谢疏影可怜便留下了他,江湖中人,总是要有几分侠士之气的。”蒋峨嵋本欲拿这谢疏影一事做文章,但却被蒹葭几句话轻轻地堵了回来。蒹葭端起茶盏,又细细地品了几口茶。茶水入口苦涩,却有几分甜津浮上心头。梨花糕忽然用手轻轻戳了戳蒹葭的肩,蒹葭抬头,便见一黑纱覆面的黑衣女子,缓步走了进来。堂中的众人一时没了言语,都吃惊地看着这黑衣女子。黑衣女子的额上隐隐有几道伤疤,为她添了几分可怖之气。贺寿是喜事,鲜有人会穿着一身黑衣来贺喜的,饶是江湖儿女不重规矩,却也不至于这点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