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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结果,结果就……”“救人的说法都是我编的,我怕你弟管不住嘴跟你爸去说,便想了这个法子,一开始你弟犟着不答应,我说我会重新考虑,只要他好起来,并且考个好成绩。谁知道他连高考都没等到。”“你爸一辈子死要面子,他要是知道你弟是这么个东西,别说生气,他会把活活把他给杀了。文文走后你爸很难过,可他心里记着文文之前还救过人,总算还留了这么点念想。”我妈话说完,哭也哭完了,她摸了一把脸,抬起头对我笑了一下,说:“小辰,我别的都不求你,但我和你爸就你们两个孩子,周景文再怎么不像样,他也是你弟,他有错,我做妈的给你赔不是。至于别的,咱们以后也都忘了吧。”我妈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她没明说,但反而是不说,那意思才更耐人寻味。也正是因为我妈分寸拿捏得好,我和周景文的事,我还挺感激她的容忍。所以这么多年,我也一直默默履行我的承诺,把周景文的那份爱连同我的,一起给我妈。第五十六章,初见我中间睡过去一次,醒来已经是深夜。房间里只有我,还有抱着头坐在床边的沈宴。他没看到我醒,我也没叫他,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他突然抬起头来。“小景?”他飞快站起身,将床头灯调亮了一些,又凑过来看我,“有没有哪里痛?痛得话我叫医生过来看。”我听到他说的话,但我不想回答,也不想做任何反应,就那么木头似的躺着,看他脸色变了又变,我却闭上眼睛睡觉。早上艾伦很早就过来,跟沈宴嘀咕了几句,沈宴走了,他便坐到床沿上抱着手看我,根本就是看好戏的表情。“你们聊了?”他问我。我好笑地问他:“聊什么?”“就你们那点子事啊,还能是什么,你要跟他聊我我当然也不介意。”我笑了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叫了艾伦一声,他正往我床头的花瓶里插花,很新鲜的百合,光看着就好像能闻到一股清香。艾伦没听到,我又叫了一声,他放下东西走过来,问我是不是又痛,我摇摇头,跟他说我想回家,艾伦表情跟遭雷劈一样,愣是好半天没回过神。“帮我艾伦,我不想待着这里。”我讨好地望着他。艾伦一甩手,粗声粗气地回绝:“不行,我可以帮你任何事,但这件不行,我不能帮着你瞎折腾。”早知道他会拒绝,但我真的讨厌躺在这里被一堆人看着,我想回我自己的家,一个人也好,如果艾伦能帮我,我会感激他。可我这个情况,他拒绝其实也正常。徒劳的又说了一句:“我想回去艾伦。”艾伦生气地盯着我:“就半条命了,你别折腾了行不行啊周景辰?”下午我妈过来了,沈宴也在,艾伦去公司报了个到也来了,一屋子都是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也没精力管他们想什么,又跟艾伦提早上那事。艾伦听着就嫌烦,靠在窗边冲我皱眉:“我说你就别想了,我不可能帮你。”我妈看看我又看看艾伦,我冲她笑笑,她动了动嘴,到底没问出来。“妈,我想回家。”我说。我妈跟艾伦的反应一样,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忙着反对:“不行,那怎么可以,医生说你的情况还不稳定……”“我想回去。”我一急眼前就发晕,闭着眼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趴在床边就开始吐,胃里没东西,吐也吐不出什么,只一下接一下地抽。等我缓过来一点,我妈早哭得不成样子,沈宴却走过来将她扶到一边椅子上坐,他自己则坐过来,拉起我的手,从我手指上一个个吻过去,全然不在意一屋子人都可能被他恶心到。“你想回去,那我们就回去。”沈宴看着我,语气平淡地说。艾伦马上就跳起来,拽着沈宴的衣服领子就要拉他起来,但沈宴坐得纹丝不动,只顾看我,艾伦气得大骂:“沈宴你他妈疯了,他这个样子怎么出院你说!”沈宴看也不看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最后停留在我冷汗涔涔的额头上。他竟然还能笑,说:“小景,我带你回去。”我以为我只需要再忍一晚上,实际上我又足足睡了三天,艾伦守着我醒,抓着我的手笑得很难看:“你他妈再不醒,我就要打你屁股了。”“艾伦你能不能别逗我笑。”我抽着气说。艾伦搓了一把脸,表情总算正常一点了,叹了口气:“我怕你睡傻了你知道吗?”“沈宴呢?”“谁?”我知道他在跟我装,我也不说了,干脆看着他,他瞪不过我,只好举手投降:“行行行,你问姓沈的,我告诉你,我还真不知道。”“艾伦!”我冷下脸来。“算了,我他妈都被你唬出毛病了。你睡着的这几天,姓沈那小子去做了配型,扎了一针后醒来就不见人影了。我说不知道,那是真不知道,我跟他又没交情不是。”我的心一沉,人却气得发抖,揪着被子直喘气:“我不要他配型,艾伦,你送我回家吧,我要回去。”艾伦探身捉住我的手,忍着脾气说:“周景辰你急什么,他就是想给你配,也要配得上才行。不过他人都不见,估计是先找地方后悔去了吧。”后悔?可我生病,本来也不是为了谁后悔。我说我不想沈宴配型,也真不是气话,我只是单纯觉得,不想他们的努力最后成徒劳。我想起我跟沈宴相识,最初还不是他莫名巧妙拦下我说他是谁,而是再早个一年多,我大三的时候。那年新生入学,我被安排在接待处做登记。沈宴是那一届法律系的新生。按理说我们没什么关系,但那天突然下大雨,沈宴顶着一个黑色运动包,踩着水从外面冲进我们系办楼下。我坐在登记台后撑着头看他,他那时个子已经跟现在差不多,身上穿一身简单的浅蓝色运动服,他跑得急,却还是淋了些雨,头发湿漉漉的,被他五指当梳扒拉得更乱。大概是意识到我在看他,他甩了甩包,回头冲我灿然一笑,说:“这是S大的传统吗,听说每年新生入学都要下大雨。”他笑得很好看,确切的说,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不算特别大,但形状很好,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抬,眼神清澈有力,像是一汪深水里投下的无数星子,熠熠生辉。因为他的眼睛,我忍不住接了话,有些想逗他的意思:“这雨也就今天下午才开始下。”他愣了一愣,旋即大笑起来,说:“也是,不过那么早来报到也没意思吧,像我这样最后一天过来不正好。对了,你也是新生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