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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为迟早会被攻下的东越城生气。”他说道。林蔚然望着转过脸的墨凉,目光顺着他的下颚一点一点向上看去,直到落在那张面具之上。“你说的有道理。”林蔚然淡淡道,“孤要谋的是大事,区区东越城的确不在话下。”……羽溪生轻整纯白如雪的衣衫,安静阖上手中的书,一片干枯的榆树叶平展托在掌心。大约过了月余了,御景园里的那棵榆树长得更加茂盛了。云国之争的帷幕已经渐渐落下,丹国的加入让林军缓过了些,但百姓的抵抗格外地强烈,一只又一只军队从乡野间汇入云军,足足有四十万之众。可以说,如今她手中的军队已经有了一百八十万。而算上后汇入的丹军,林蔚然手中的兵力有一百六十万。就算不提丹雪的离心,兵力相教林蔚然亦是处于劣势的。这一场战局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分出胜负。然后……云国尘埃落定,合纵连横之势已成。这场天下之争,便开始了。他很想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圣隐子说过她背负得太多,那么当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想必就能放下一切。他有些好奇,那时的她是什么样的。且把时光看遍。羽溪生安静地将那片干枯的榆树叶夹到书页间。……“第五十二座城了。”云襄用布条将右手掌心缠紧,防止血浸得刀柄打滑。“这是最后一座城。”萧嵘道。两人的身上带着不少伤,皆是这一个月来冲锋陷阵落下的伤,虽然有萧嵘在,这些伤并不致命,但乍一看上去还是有些触目惊心。“打仗的感觉shuangma?”萧嵘冲着云襄咧嘴一笑。云襄点了点头。“或许这是快意恩仇,但生离死别见得有些多,总觉得有些麻木。”他目光有些迷惘。四周,是林军遍布的尸体,错落着,如一堆没有生命的朽木。云襄挥刀动作有些机械。萧嵘有些担忧地深望了云襄一眼。云襄虽说自幼习武,但以公子之尊,再加上他的性情耿介,他其实并未经历过沙场。“习惯了就好了。几百、几千、几万,甚至是几百万,说起来都是举剑相迎,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萧嵘道,“战场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无关对错,有时只不过是立场问题罢了,没必要心慈手软,也没必要犹豫不前。”云襄讷讷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说道。转眼,密密麻麻的林军扑了过来,云襄手中长剑剑刃用力一带,错落的尸首间又多上了一具。云襄咬了咬牙。可是,无止境的杀戮有时真的让人不知所措。他知道,他知道这是战场不该有怜悯和犹豫,但知道与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萧嵘没有发现,云襄眸底的迷惘一层一层堆积,仿佛已经将曾经清澈的眸子吞噬了一般。……“再过几日,云国之争就能落定了。”荆长宁道,“以如今形式分析,林国大概能分去云国三分之一的地域。“那云襄他们还不错啊。”文逸道。荆长宁叹了声。“或许吧。”她说道,“毕竟这片江山迟早还会是云国的。待兵马息整尘埃落定已是四天后。云国的八十二座城池,林蔚然最终只夺得了三十座。而萧嵘和云襄生生打回了五十二座。当最后一座城池风微城被萧嵘夺下,立于风微城最高的前锋之颠,云襄望着云国的山河,有些发怔。直到良久,他望向萧嵘。“阿嵘,我们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对你和荆长宁说。”云襄的话有些断续,他说得似乎有些犹豫,但却无比认真。☆、第277章执念与轮回盛夏的蝉声聒噪得有些刺耳。半人高的草丛边上,荆长宁奇怪地望着萧嵘和云襄。“有事?”她问道。萧嵘朝着云襄斜了斜眼睛:“他有事。”荆长宁随手拔了一根狼尾草,毛绒绒地随手晃着,她的目光落在云襄身上。“什么事?”她问道。云襄的神色有些奇怪,像是微微迷惘,又像是有种奇怪的坚定。“阿嵘,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我的约定?”云襄望向萧嵘。约定?萧嵘目光顿了顿。“我们约定的东西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一样?”他笑着问道。云襄仰起脸,望向天边翻卷的云。“最初的那件约定。”他们的相识起于一场交易。“当初我还小的时候,你找到我,你告诉我你会帮我除去未来道路上所有的障碍,而我要做的,”云襄顿了顿,目光落在荆长宁和萧嵘身上,“是帮你光复楚国。”荆长宁手微微一颤,手中的狼尾草飘然落到地面上。“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云襄望向萧嵘继续说道,“阿嵘你帮了我太多,从云天会,到如今的隐军,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毫不夸张地说,都是阿嵘你帮我的。曾经,我还能用我的公子身份帮你,可是如今的云国,我的公子身份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我知道你是不想利用我,所以当初那个交易你闭口不谈,可是我记得的,我一直都记得。”萧嵘的神色晃了晃。“我……”他欲言又止。荆长宁的目光在萧嵘和云襄两个人面上游移着。云襄定了定神。“我想把云国给你们。”他说道,“云国只余下三分之二的城池,百废待兴。这一个月我看清了很多,我可能并不适合做下一世的云王。我没有杀伐果断的手段,也没有治世的才能,没有这些,所谓的一腔热血都是笑话,阿嵘不可能一辈子在我身边,我的力量,根本守不住云国。”云襄笑了笑。“把它变成楚国吧。”他坦然道。……当这句话真正从云襄口中吐出,荆长宁的面色奇怪地沉了下来。萧嵘没有说话,只微微皱眉,有些不安。直到荆长宁摇了摇头。“我不要。”她说道。……这个世上有很多种选择,也有很多种放弃。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男人将胡子绕了两圈系紧,他来这里好几天了。他就知道会出这种事,虽然她答应过自己,但楚国啊,那是楚国,他不能确保她是不是真如当初承诺的那般。月色低浅,温温润润地打落在一片高坡之上,四围的蝉声息了些,暖风阵阵。两个人并肩躺在草地上,有些无言。“阿襄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萧嵘说道。荆长宁轻嗯了声,望着漫天忽明忽灭的星子,感受着风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