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0
洲转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眯着眼睛趴在桌子上了。涛子看见这情况,笑了笑:“要不我找人先送回去?”“不用,她跟我一起走。”荆复洲伸手在安愿的发顶摸了摸,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猫小狗。安愿动了动,似乎想躲开他,他便把手移开,重新跟其他人聊天。带着女人来参加饭局是常有的事,泰国这边的人对此也习以为常,只是不等人尽兴就自己先喝醉的女人倒是少见。男人一旦喝酒,饭局就被拖得很长很慢。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安愿中间酒醒了一次,自己拿着杯子又灌了两口酒下去,这会儿醉的深了,被荆复洲打横从车里抱出来。荆冉有早睡的习惯,周凛为了陪她回来的也早,这个时间估计已经睡下。别墅里静悄悄的,头顶的吊灯亮着,安愿抬头,捂住自己的眼睛。“醒了?”荆复洲抱着她上楼,还没走到房间,忽然看见她捂住嘴眉头一皱。他也跟着蹙眉,脚步转了个方向,快步抱着她往洗手间走。安愿在瓷砖地上跪下,抱着马桶吐得一塌糊涂,随着干呕眼泪也冲出来,出门前化的妆便毁的惨不忍睹。荆复洲在她身后帮她抚着后背顺气,她一抬脸,他便忍俊不禁的笑起来。眼妆晕开,眼眶周围都是黑乎乎一片,好像被人揍了两拳,狼狈又好笑。他伸手抽了纸巾帮她擦,手腕却被攥住,安愿仰着头,借着他的力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好就着她的动作,扶住她的手臂。安愿眼睛转了转,在洗手间里找什么的样子,最后似乎实在没辙,弯腰把马桶盖放了下来。荆复洲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她已经踩着马桶盖摇摇晃晃的站了上去,手还撑在荆复洲的双肩上,安愿眼神涣散,说话也磕磕巴巴的:“我……我给你唱首歌……”荆复洲一愣,原本想抱她下来的手就那么悬在了半空中,舍不得打断她。这时光对他来说弥足珍贵,那双手在半空中举着,形成保护的姿态,却没有碰到她。她喝醉了,醉的很深。荆复洲甚至不知道,在此刻的她眼里,自己究竟是谁。晃晃悠悠的,安愿在马桶上站直,见荆复洲举着手,便从善如流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来保持平衡。他的眼睛温柔下来,凝视她花的有些难看的脸,安愿张张嘴,似乎是思索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开口。“冷暖哪可休,回头多少个秋,寻遍了却偏失去,未盼却在手……”“我得到没有,没法解释得失错漏,刚刚听到望到便更改,不知哪里追究……”她的声音顿了顿,眼神飘忽着落在他的眼里,像是想认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可最终,思维混沌的厉害,她垂下眼睛,低着头,声音轻轻浅浅的哼唱:“一生何求,常判决放弃与拥有,耗尽我这一生,触不到已跑开。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没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这几句歌词好像是耗费了她大量的力气,声音弱下去,身子也软绵绵的倒下来。荆复洲伸着手,她便直接倒在他怀里,那双手臂收紧了,将她拥了个满怀。她脸颊有些烫,隔着薄薄的衣料熨帖着他的肩膀,是全然没有防备的样子。照顾着安愿睡下,已经过了凌晨两点。荆复洲把毯子搭在她身上,又在她脸上摸了摸。烟盒里的烟还剩最后一根,他把它拿出来,然后将烟盒丢进垃圾桶里,火光在房间里亮起,虚弱,明灭。脑海里反反复复,只剩下一句歌词。我得到没有,没法解释得失错漏。我得到没有。我得到没有?连续很长一段时间的失眠,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了好起来的趋势。安愿醒来时觉得头痛,喉咙干涩的厉害,坐起身,看到沙发上闭眼坐着的荆复洲。烟头在茶几上堆着,屋内都是呛人的味道。她下了床,光着脚踩了一步,又想起什么似的,退回去穿上了拖鞋。荆复洲的手机放在床头,她想看看时间,又怕自己拿起手机会惹他误会,伸出去的手临时换了目标,端起水杯。吃过了早饭,安愿跟在荆复洲身后走出别墅。他说要带她看看这边的情况,停机坪上有两架私人飞机,安愿眯了眯眼睛,有点分神。荆冉和周凛上了另外一个,荆复洲拉着她坐到机舱里去,机舱空间很小,加上驾驶员,就显得不是很宽敞。安愿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飞机起飞时她低头往下看,忽然觉得头晕目眩。从上空俯瞰,下面景色怡人,绿意盎然。荆复洲环着她的腰,手臂像是安全带一样将她牢牢固定在座位上:“下面那是种植田。”安愿疑惑的皱了皱眉:“种什么?”“罂粟。”随着路线的改变,下面场景换了样子,人也跟着多了起来。荆复洲眯了眯眼睛,颇有些得意的样子:“那是我的工厂。”“什么工厂?”“毒品加工。”安愿身子僵了僵,没有说话。她不明白荆复洲为什么要带她看这些,在明知道她的立场的情况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荆复洲笑笑,接着说:“安愿,其实上次,我就想带你来这儿。”上次,他指的是曾经他们计划过的旅行,被搁浅在机场的旅行。安愿没说话,目光望着下面的青葱森林,他这话似乎带着点遗憾,又夹杂了最终实现目的的满足,不管从哪个角度,安愿都觉得不舒服。由于宿醉,安愿早早就回了别墅,荆复洲下午约了人,吃过午饭后就离开了。安愿没有胃口,上午的出行让她觉得头昏脑涨,觉得大概是酒劲没过,打算问问周凛有没有相关的药,给她吃一点。房门虚掩着,安愿抬手刚要敲,忽然瞥见里面的荆冉。她朝着门的方向躺着,正在睡午觉。安愿把手收回来,侧过脑袋向里看了看,没看到周凛的身影。她有些讶异,他这个时间不该不在房间的。头疼的更厉害,安愿揉了揉太阳xue,皱着眉打算回房间。放佛像的屋子房门紧闭,她路过那门口,心念一动,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推门。她原本只是想看看,那传说中慈悲为怀的佛祖。门被推开,安愿先看到的是香炉。她迈了一步打算进去,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有什么事吗?”她一愣,跟周凛四目相对。鼻息间都是檀香味道,安愿看见周凛手里的手机,他正在打电话。男人的气场跟平日里很不相同,似乎原本的温和之上平添了一丝冷峻。他看着她,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刚要柔和:“怎么了,有什么事找我?”——我是来找你要醒酒药的。安愿知道她该这么说。话到嘴边,绕了个弯,安愿眼睛望向他的手机,有些无辜的眨眨眼睛:“周医生,我刚刚打不通你的电话,说是关机了呢。”周凛眼神一变,也看向自己手机,屏幕亮着,对面的人也随他一起屏住了呼吸。安愿知道,她撞破了一个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