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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你知道吗?那时候姑姑总喜欢在客厅里听堂姐弹琴,堂姐有时候懒得弹,就让我来替她。我当时就每天都祈祷着堂姐犯懒耍赖,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那个电子琴。”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温柔,全然没有面对他时固有的防备警惕:“后来堂姐上了高中,全家觉得她应该高考为重,就把那把电子琴卖了。我没有机会练习,还躲起来偷偷哭过一场。”安愿不好意思的笑笑,手在琴键上轻轻抚摸着:“那时候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自己的钢琴。”“现在不是有了么。”荆复洲也把手放上去,轻轻按下一个键,钢琴便发出低沉的嗡鸣。安愿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指,用他食指的指腹从一个琴键跨越到另一个琴键,音符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她随着那声音点头:“哆……唻……咪……”荆复洲微愣,她的动作停下,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的很温暖:“想学吗?”他轻轻点头。安愿从座位上站起来,绕到他的身后去,张开双臂握住他的手。他肩膀宽阔,安愿只得弯腰贴紧了他,才能掌控他的手。她的五指轻轻盖住他的,拇指勾着他在琴键上移动,音符跳跃的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一个一个蹦出来。荆复洲的耳边是安愿轻缓的呼吸,她唇角挂着点微笑,好像在音乐面前,连荆复洲都不显得那么讨厌了。此刻如果他微微偏头,就可以吻到她。他是想吻她的,在这个气氛这么好的夜里。可是他又害怕这会扰了她的兴致,她不高兴起来可是很难哄的。走神的功夫,安愿的手已经从他手上离开,肩并着肩,他们在夜里寂静的坐着。偏过头,他像是高中时期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那样偷偷去看她。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一眼就是万年。陪在荆复洲身边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缓慢。安愿觉得他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事事都迁就着她的节奏。可即便在这样的时候也依旧是不能松懈的,她和周凛都在等,等荆复洲放松警惕重新开始走货,而那一天必定会到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安愿最担心的是在这段时间里会有变数,哪怕像周凛说的只有一年,也还是让她觉得胆战心惊。夏天到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生理期推迟,心下惶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天晚上荆复洲回来的不早,她都已经洗漱好躺在房间里,他才带着一身酒气推门进来。他需要打点的人很多,都打点好了,才能确保以后的万无一失。安愿侧身躺着,听到声音以后肩膀僵了僵,把眼睛闭上。他像是喝醉了,脚下踉跄了好几步才跌坐在床边,震得一边的安愿也跟着动了动。床头只开着一盏小灯,他又双眼迷蒙,只看得到床边缩成小小一团的人影。她太小了,缩起来的时候就像被遗弃的小动物,那样无害。荆复洲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掀开被子钻进去,带着一身的酒味。安愿皱了眉,眼睛闭得更紧,发誓不理他,倒真的像是不满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妻子。而丈夫也很委屈,他在外面喝到差点胃出血,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安愿胡乱想到了这,又觉得荒谬至极,恍惚间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腰上,推着睡衣下摆往上。那截滑腻的肌肤在他手下渐渐泛起热度,荆复洲呼吸变得粗重了些,靠近了轻咬她的耳垂。这么久的时间,他们所有的默契大概都只限于这张床上,他的索取和她的迎合,半推半就的互相需要。安愿无法再装睡,抬手捂住他的嘴,烟酒气息让她胃里泛酸,皱着眉,哑声要求他:“你先去洗澡。”荆复洲顺势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娴熟的解开她的睡衣扣子,眼眸低垂:“……乖,做完一起洗。”没有商量的余地,他附身上去,将安愿的手抬高固定在头顶。昏暗的光线里安愿看见他汗湿的额头,随着他起伏的动作,汗水好像也要混进她的身体里去。想到自己身体的状况,安愿忽然有些害怕,手腕动了动,似乎想要挣脱,软了嗓音求他:“阿檀……你放开我吧,我疼……”他真的将手放开,安愿顺势环住他的脖子,荆复洲动作变得温柔下来,浅浅亲吻她的下巴,眼神眷恋而沉迷:“安愿,你刚刚叫我什么?”“阿檀……”安愿眼神闪烁着抱紧了他,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阿檀……阿檀……”汗水融入黑夜,谁都不再说话,做的事情专注而缠绵。他喝了酒,气息辛辣呛人。结束的时候安愿听见他难以平复的呼吸,他抵着她的锁骨,声音很轻:“安愿,别走了,这辈子都别走了……”她身体一僵,伸手缓缓抱住他的头,忽然想起之前站在那座荒芜的山坡上,他锁紧她在怀里,却命人撅了程祈的坟。安愿闭了闭眼,那种呼之欲出的柔软情愫被她自己咽回去,面前的人是荆复洲,是给了她全部绝望和地狱的人,她不可能爱他。这个晚上安愿做了很多杂乱无章的梦,醒来时荆复洲已经离开,她像是他闲暇时间回来宠幸一夜的妃子,第二天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遇见了什么新鲜的女人。安愿总是在心里给荆复洲刻画一个狼心狗肺的形象,这样她的欺骗就显得不会那么突兀,甚至于良心不安。早饭是海鲜粥,荆复洲临走时候特地交代的,因为昨晚有人送来了新鲜的海物,他便想着给安愿尝个鲜。保姆端上来时安愿正低着头喝水,杯子放下,海鲜的味道扑鼻而来,安愿眉头一皱,迅速偏过头去。保姆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安小姐,我做的是不是不合胃口?”“没有,我今天没什么食欲。”安愿把那碗粥推得远了些,捂住自己的嘴站起来:“你把桌子收了吧,我出去一趟,早饭就不吃了。”“……安小姐,荆先生交代您最好不要出去。”保姆有些为难,两边她都不好得罪。安愿好不容易把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了,眼眶有些泛红:“没事,我昨天跟他说过了,他知道。”保姆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安愿懒得再解释,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下楼。她哪里跟荆复洲说过,她要是说了,今天反而出不去。心里的预感很强烈,让她觉得惶恐觉得害怕,她得赶快跟周凛见一面,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大门打开又关上,安愿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保姆犹豫良久,还是拿起电话拨给了荆复洲:“荆先生,安小姐刚刚出门了,说是昨晚跟您说过的,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您一声。”荆复洲正在办公室里看账,听到这话以后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就刚刚,我怕耽误事,赶快给您打电话了。”保姆有些心虚,这会儿距离安愿离开已经挺长时间的了。荆复洲在那边没有做声,就在保姆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听到那边有人敲门。老董站在门口,表情有些颓然:“洲哥,小海那边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