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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最为虚弱,上吐下泻了一夜,医正是早早被人拖了来,一碗温热的药灌下去也不是立刻能好起来的。折腾了一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觉得好了点,盖上锦被睡着了。秦女官盯着宫人往她的锦被里夹了一个小熏球,这些东西都是秦汉以来就有的小巧物什,里面加上炭盖好,不管在锦被里怎么滚,里头的炭火都不会滚出来。见到一切都好她才慢慢的踱到外面去。平城的天已经一日比一日冷了,秦女官听着外头的风呜呜声响,都觉得牙根酸。“贵人还是太胡闹了点。”秦女官看着萧妙音长大的,昨夜里见着她把几碗冰吃下去又滚了一夜,叹气就止不住。“……”刘琦站在那里听到秦女官长吁短叹的,抬眼瞥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宫中的事向来是乱麻一片,扯都扯不清楚。这几日里也不知道天子会不会来,太皇太后等好消息等的实在是太久了。刘琦想着,要是高凝华能够生个皇长子也是好事,太皇太后得愿了,自然也不会两只眼睛全都盯着天子的后宫。萧妙音吃了药睡到下午才醒过来,她洗漱完之后,坐在床上。听到秦女官说早上高凝华来了之后,她笑了声,“以后她来就说我不见她。”“唯唯。”秦女官俯身应下。原本不过是六嫔之末,想见就见,不想见拉倒。没甚么稀奇的。“贵人。”刘琦听了萧妙音这话知道她对高凝华还是有些膈应,他仔细斟酌着话语“其实高凝华若是有身,对贵人也是好事。”“甚么对我也是好事。”萧妙音蹙眉抱着小腹,小腹一阵阵的抽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对那边有好处,对我完全没有好处。”太皇太后对她来说就是一柄双刃剑,真的以为有了皇长子就能固若金汤了?除非太皇太后活成个百年老妖精,那么事情就一定会发生变化。而且说实话,拓跋演不碰那些女人,也不全是她的原因。拓跋演瞧见太皇太后送过来生孩子的女人觉得恶心。而且太皇太后能那么干脆的毒杀先帝,还不是因为有皇太子在手里。拓跋演怎么又不会怕自己也落得当年的那么一个下场?太皇太后自己抓不住主要矛盾,一股脑的推到她头上,怪她眼光短浅,只晓得争皇帝宠爱。不知道为家族长远利益着想。却不想想只要她自己一死,皇帝真的要发落萧家一家子,哪怕十个皇子也顶个卵用。东汉那些皇帝对自己掌权的嫡母祖母下手软了?一家家的全部撸个干净!那些太后哪个不是生前临朝称制,皇帝到了她们面前就是小孩子,可是呢,人一死,甚么都没了。皇帝真的要收拾人,那位姑母能从土里跳出来,她就算姑妈够本事了。既然打定主意要家里子弟吃女人饭,就别把自个看得太高。太皇太后只能管的了眼下,但是拓跋演却能决定将来。养了皇长子又如何?皇太子都能被废黜呢,别把长子甚么的当做万金油用。“说不定啊,如今……”她心里这么想着指了指东边,“心里怎么想我呢。”她肚子疼的厉害,说话也少了许多忌讳,太皇太后掌权多年,早就不是那种会容忍人的脾气。这在后宫两年来自己的作为,姑母已经知道她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帝后之间,想要两边都万全,是不可能的。只想着能够两边讨好,那是做梦,别人也不会买账。太皇太后和拓跋演,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她只能选择一个。如今也该想想后路了。“贵人?”刘琦大惊。萧妙音叹一口气,她坐起身子,高声道,“你们都退下。”这话是对那些中官和宫人说的。中官和宫人退下,殿中一片静寂,萧妙音坐在床上,看着床前的刘琦和秦女官,“再过不久,恐怕我就有祸事了。”“贵人?!”秦女官听了这话差点惊叫出声。“东宫不会轻饶了我。”萧妙音觉得昨夜应该不会事成,拓跋演见着那些女人就犯恶心,别说强迫自己去睡她们了。要说原先拓跋演对自己有七分情谊,太皇太后也把这七分情谊给逼到了十层。如今有天命的高氏都失败了,那些高丽少女们被丢到一边,还有那些青春貌美的良家子们。太皇太后换花样的塞女人,当塞女人不管用的时候,就来整治她了。她又不是傻子,在宫里这么多年,这位的‘光辉事迹’不知道听了有多少,对她这个侄女不知道是干脆轰到冷宫里去,还是直接一条绳子勒死完事儿。上回太皇太后就找过她,要她要向远处看。太皇太后没有太多的耐心,不按她的意思去做,她下手也毫不留情。听了太皇太后的话,可能会和拓跋演离心。将来萧家的命运是攥在他的手里,是生是死,是杀是剐,都是他的想法。一个弄不好,全萧家的命全交代了。不听太皇太后的话,她又会面对太皇太后的报复。对于她,太皇太后觉得说一次还不听的话,基本上就可以丢出去了。不和她一条心的继任者,根本没有半点意义。“不过放心,你们都是跟过我的人,我会安置好你们的。”萧妙音道。她有预感,估计也快了。不过只要还有命在,就都有可能,太皇太后对她多坏,只要她还有口气,就有其他的可能。她深深吸了口气,平躺下来。“贵人这是说的甚么话。”刘琦跪着说道,“小人的命是贵人救下来的,万万没有离了贵人自己去求富贵的道理。”“也不是让你独自去求富贵,”萧妙音叹了一口气,“罢了,将来再说吧。”拓跋演今日来的比往常要早的多,甚至连夕食时分都没到。他来了,萧妙音让宫人扶着她,走路都是迈小步走。拓跋演见着她脸色惨白就知道她不好,过来看清楚她点在嘴角边的红砂才开口问道,“葵水来了?”拓跋演记得萧妙音来葵水除了偶尔不舒服,没这么严重。“是不是又吃了不该吃的吃食了?”拓跋演让那些宫人退下,自己扶着她到床上坐下问道。萧妙音疼的浑身无力,一张脸皱着,闭上眼不说话。倒是刘琦开口了,“昨夜里贵人用了冰。”“这么冷的天,你还是吃这个?”拓跋演蹙眉,伸手给她揉肚子,口里不禁说些责怪她的话。萧妙音靠在他身上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