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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傅薄斯苦笑着靠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忽然有了一个想要一把火将自己连同这里的藏书一起烧掉的冲动。就在傅薄斯内心黑暗不断滋生的时候,隐约之中,傅薄斯忽然听见了大门外吴鱼的声音,清脆而又认真地在念着什么。吴鱼念着的语气是异常的认真,同她之前讲黄金蛋炒饭时语气类似。厚重的原木大门阻隔住了声音的传递,使得吴鱼传来的声音显得模糊不清,以至于让傅薄斯在乍一听见时觉得有些恍惚。等到傅薄斯终于回过神来,听清了吴鱼念着的是什么的时候,不由得再次苦笑出了声,只是终于没有再冲着门外大吼出声。只因为她正念着的正是他写的第一本中的内容。那是他最意气风发时的杰作,是他的骄傲与坚持所在。?☆、第二十三章? 随着吴鱼的念读声,傅薄斯的思绪逐渐趋于平静,脑海中名曰回忆的线路在逐渐推进与推出的镜头切换中被挑明。“屋外是凛冽的寒风,咆哮着的巨大‘雪兽’在雪山上降下大雪,打眼从窗户中望出去只能看到白得不能再白的一片。屋子里一群人围坐在唯一冒着温暖火焰的壁炉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纸片一张张从书上撕下,扔入跳蹿的火焰中,努力维持着仅有的温暖。屋子里每个人的面颊上的表情都是一个模样,冷漠麻木而又绝望,只有角落里坐着的那个男人,漆黑的瞳孔中还跳动着火焰……”吴鱼的声音随着书中气氛的变化而变得苍凉中透着绝望与寒意,唯有在念到后半句的时候声线几不可见地一抖,像是在映衬着最后说到的火焰,傅薄斯的脑中随着吴鱼的声音脑海中也幻化出了这样一副场景。这是他第一卷中男主最开始出场的场景。苍白的雪山,连续数日不断的暴风雪,颤巍巍立在雪山上的老式木屋,被困在木屋中数日绝望度日的旅行者,还有那个被他塑造出来,赋予了生命的苦行僧一般的男子。“男人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防风服,搭配着厚重而又老旧的军用棉裤,脚上穿着一双卷边了的登山靴,头发糟乱如鸟窝,眼窝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而乌青凹陷,身前摆着一只大包,挡住了他大半个身影。这样一个人平常而又不起眼,不管是在之前还是现在都无人注意……”傅薄斯将他书中唯一的主角塑造成了一个不修边幅,沉默寡言的形象。他常年穿着些洗得发白的衣服,顶着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走在他的旅途中,干净而又邋遢。他的行囊很少,只有几件洗得泛白的换洗衣服,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和一只永远也写不出字来的笔。他的行囊也很多,背满了旅途中那些关于人心与鬼怪的故事。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亦没有爱人,即便他有一颗永久跳动着的心脏,也恍若死尸。有却恍若无,就像他傅薄斯一样。傅薄斯没有想到,吴鱼的声音这么富有感染力。没有多加什么修饰的词藻,只是将原先书上就存在的内容念出来,却好像能随着吴鱼的念读,那些或绝望或麻木或晦暗的场景就随之跃然与脑中,傅薄斯被这样的声音感染,回忆的镜头切远,他恍惚就想起了最开始写的日子。一书是在四年前傅薄斯尚且还在日本,受着傅柏容的胁迫学着那在他看来枯燥乏味的金融管理学时提笔写下的。回国后先是发表在某网络论坛上,从一开始只有少数人追捧到最后红遍网络,多家出版社想要签下这本书,在当时自负的傅薄斯看来事情这样的发展简直就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再后来,签约出版,光版权就让他赚了许多。第一卷完成后傅薄斯便借着叶荻这个名字,收获了一大批的书迷,在书迷的热切期盼下,同时也是他自己内心热血的延续,时隔一年他再次提笔写下了第二卷。借着这个契机,他同傅柏容摊牌,在明确表达了自己对于继承傅氏毫无兴趣,大闹了一场后潇洒地收拾好他单薄的一如他书中主角的行李,带着他的书和笔,离开了那个让他感觉窒息的傅家大宅,住进了这里。如果说写第一卷时他的内心是新奇而又冲动的,那么在写第二卷时,这股新奇与冲动便已经逐步淡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与沉淀。其中的故事也渐渐削去了情节的激烈与刺激,更加注重描写人心的各异。因为前两卷的热销,第二卷刚完成,傅薄斯便接受到了来自出版社与书迷的催促,而此时的他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写下去了。其书不论是情节的安排还是人物的描写,无一不透着让人提心吊胆的神秘感。既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到何处去,更不知为何而来男主,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可怖鬼怪,亦或者是卜测人心。每一章每一个故事都不一样,都能给读者新奇感,和追看下去的欲望。这些是系列的精彩之处,亦是傅薄斯的瓶颈。文章的人可能只会去感慨书中描写的鬼斧神工,感慨作者思绪的光怪陆离,却从未想过,作者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出这些文字的。傅薄斯觉得很勉强,却又在面对那些热切期盼的时候无法开口拒绝。一方面是因为他那与生俱来的骄傲,另一方面却是实在无法在那些从默默无名开始就陪伴着他和他的作品成长起来的读者头上浇下一盆冷水。这也是为什么傅薄斯会在今天遇到那个自称是其书迷的记者追问后,会出现那么强烈反应的原因所在。就好像是突然之间,一直披在肩上伪装被揭开,一点点防备也没有,就将惊惶无措的他全然暴露在了阳光下。那时的傅薄斯觉得他似乎是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的,于是便勉强着勉强着,陷入了某个名叫“瓶颈”的深渊,从而引发了此后的一系列事件。傅薄斯的思绪飘了很久很远,连吴鱼的声音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也不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吴鱼那抑扬顿挫引人入胜的声音便已经消失,只剩下一室的黑暗与空寂陪伴着他。傅薄斯忽然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失望,好像有什么本该是填塞在心里的东西忽地被抽走了,心里有种迫切的渴求,想要去将这个声音找回来,而这种渴切明显地盖过了先前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与烦躁。他撑着椅子站起来,摸索着向着门外走去。门外的环境乍一听也是同书房里是一样的安静,再走出去几步就可以听到“duangduangduang”的好像是在剁什么东西的声音。傅薄斯一路扶着墙向着声音的来源地走去,一路畅通无阻,原先阻隔在路上的东西都被人细心地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