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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古二在京城,他对古二恨之入骨,才没有当场杀了他,多半是把他带走了。至于阿关,连她都觉得可疑,多半也是被带走了。孟裴若是派人监视着古二,一定会知道详情。她默默咀嚼着他在贺帖中暗藏的那句话:只愿君心似我心,犹记昔日诺,不负相思意。他说犹记昔日诺,当是指檀台寺边马车上,他答应不会再瞒着她与她相关的事。她回头看了看,阿莲正在忙着从打开的书箱里取出书籍文具,一一归置到书架上。她便道:“阿莲,先把纸笔墨拿给我。”她匆匆写了一封信,交给阿莲:“你替我去送封信。”接着又把端王府的位置告诉她。阿莲应道:“知道了小娘子,我跟着你去过端王府的,我认得路。”文玹不敢在信中写具体事情,也没有署名,只怕万一被别人看见坏事,便只是写了木器铺子后巷口与见面的时辰,也只有孟裴或成然能看得懂是什么地方。但她仍然嘱咐阿莲道:“这封信要亲手交给他才行,你过去只说找成大人,若是成大人不在,你宁可在那里等着他或孟公子回来,也不能让别人拿到这封信,知道吗?”阿莲点点头:“我知道啦。小娘子你放心吧。”·孟涵今日午后无事,来找孟裴借字帖。进入四月下旬之后,端王府内的气氛变得轻松一些了,一方面薛氏的身子渐渐康复如初,另一方面小高氏又有了身孕,王府眼看就要再添新口,都是喜事。端王不再如上个月那样,每日一回府就直接去澹怀堂,有时也会先来绣绮堂,和小高氏说会儿话,偶尔会在绣绮堂过夜,见着孟涵亦会关心问上几句。昨日,他瞧见孟涵抄的佛经,点评了句:“字写的不错,只是略欠风骨与筋劲。不过女子天生腕力不足,也是难免。你若是有空,可以临一下卫夫人的。”孟涵因此便打算再把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好好练练。到了听梧阁,门口侍卫朝她躬身行礼。孟涵见房门掩着,便问:“二哥在不在?”侍卫回道:“二公子不在。”她知道孟裴没有出府,又不想去澹怀堂找他,便进书房坐着等他回来。她不敢去乱翻他书架上的东西,在桌前闲坐无聊时,视线被桌上一个雕工精致的紫檀雕花木盒吸引住了,凑近去看的同时鼻端闻到一股熟悉的蔷薇花香。她拿起来轻轻摇了摇,心中疑惑孟裴为何要给蔷薇露配个这么精致的盒子。她把木盒拿在手里来回地仔细瞧着,只见木盒只有两侧雕花,另外两侧则打磨得十分光滑,犹如镜面一般油润,几乎看不见缝隙,便猜想应该是从顶部推开的。门外有侍卫行礼问好之声,紧接着孟裴匆匆从门外进来。孟涵吓了一跳,赶紧把紫檀雕花木盒放回桌上。然而她动作太急,又是眼睛看着孟裴,手拿著盒子往桌上放的,木盒的一角磕到了桌子边缘,盒盖滑落,那瓶蔷薇露啪地一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顿时屋子里弥散开浓郁的花香。孟涵惴惴不安地道:“二哥,我……我不是存心的,我再赔你一瓶。”孟裴眉头蹙起,眸色一沉,冷喝道:“出去!”孟涵从没见过他对自己这么生气,心中既害怕又委屈,把木盒往桌上一放,咬着嘴唇含泪跑了出去,在下楼时就哭了出来。孟裴拾起地上的紫檀木盒盖放到桌上,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叹了口气,暂且将空盒子放到一边,叫进门口的侍卫,问他孟涵进来动过哪些东西,得知她只拿了这只盒子把玩,便挥手让他出去了。他坐回桌前,打开手中的信,没想到里面只是寥寥几个字:“木器铺子后巷口,申时初刻。”他看了看时辰,这会儿午时都快过了,再有一刻就是申时,便匆匆下楼,叫上成然便前往刘家精作木器。·阿莲直到申时过了才回到文府,因为跑得急了,脸蛋红通通的,满额都是汗。文玹急忙把她拉回自己屋里,让她坐着歇口气,同时问道:“信送到了吗?怎么花了这么久?”“送到了。我到那儿的时候成大人不在,我就按小娘子说的,在那儿等着。好不容易等到成大人回来,我才把信给他,接着就赶紧跑回来了。”阿莲一边拿帕子擦着汗,一边喘着气道。文玹听到是交在成然手里的,这才安心,让阿莲喝些水,喘匀了气。接着带她到前院,找到娘亲,说要去刘家精作木器看看上回定做的部件。卢筱忙于布置新居,加之最近文玹常来去木器铺子,她也就只是嘱咐了几句小心,便让她去了。货行巷里多为店铺后门,清晨与傍晚运货的牛车与驮驴熙熙攘攘,在巷子里排的满满当当,中午时分巷子里却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来去的人。文玹从木器作坊后门出来,一眼便瞧见了巷子口的马车,今日不是那辆又矮又旧的马车,是孟裴平日常乘的那辆车。她急忙走到车后,车帘便掀了起来,孟裴冲她微微一笑:“你约了我申时初刻,自己却迟来?”文玹亦微笑:“送信的早就到了,只是等收信的等得太久。我已经紧赶慢赶地出来,尽我所能地快了。”孟裴笑着往后让了让,示意她上车。文玹回头看了眼,见巷子里没人,便快速上了马车。上车时从他身边经过,闻到一股比上回浓得多的花香,不由心中纳闷,难道他又把蔷薇露带来了?她心中急迫,坐定后便开门见山地问了:“昨夜的大火你该知道是谁放的吧?”孟裴也知她急着找自己定然是要问这件事,便点了点头。“是……他们么?”“是。”孟裴看着她,“张大风和小酒。”真的是他们!文玹又激动又着急:“他们如今在哪儿?我想见他们!”孟裴摇了摇头:“他们如今确切在哪儿,我还不清楚,但一定是在东京城外了。”文玹失望地垂下眼,略略沉默了会儿,接着又一连串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古二是死是活?他们有没有受伤?你不是派人守在他家附近么?为何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孟裴却没先回答,只问她:“你能呆多久?要听几句话的结果还是详细的过程?”文玹道:“今日只有于伯和阿莲跟我出来,稍许久一些也无妨,你告诉我的越详尽越好。”孟裴取过矮几上的鹧鸪斑建盏,倒了一盏荔枝凉水递向她身前的矮几上:“既然不急于一时,边喝边听我说吧。”文玹伸手去接,指尖无意间碰到了他的,只不过她心中有更为关切之事,根本没有留意到这轻轻一碰。她端起茶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