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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开始就步行过去吧,马留在这里。”他们走了小一里路,成然便指着远处对文玹道:“文小娘子,就是那里。”文玹朝那个方向看去,月色下,从黑魆魆的树丛中冒出来一座小庙的屋顶,屋顶瓦片反射月光,与周围树冠有明显差别。但庙中并无灯火,从这里看过去漆黑一片,乍看就和没人在里面一样。文玹看了成然一眼,他对她肯定地点点头。她便抬手到嘴边,吹了一长两短的唿哨,乍听宛如鸟啼。·张大风察觉到除了古二还有另外一拨人马存在,虽不明对方是何来头,至少不是相帮古二的。但他仍然不敢在附近停留,带着小酒不歇气的往南走了二十多里,在开阔平原上却不见有人追踪的样子,想来也许死的那人是古二所提及的仇家派来的。为谨慎起见,他还是带着小酒下了大道,又往西走了二十多里路,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两人也走得颇为疲累,便钻进林子,找了棵大树,在树荫下就地歇了小半个时辰,仍然未见异状。张大风便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若是官兵抓他们,能追的上便追来抓人了,这么老半天都没动静,多半是甩掉了,又或者那拨人马本就是追古二的,古二既然往东去,他就带小酒往南再往西走,和那拨人马就离得更远了。他们吃了些干粮,歇够了便往西又走了十数里,这次不是匆忙赶路,没有走得那么快。时近黄昏时,他们远远瞧见一座土地庙,小小一间庙堂,但也能遮风挡雨了。张大风见天色也不早了,便打算在里面过一夜。两人进了土地庙,见里面还有供品,且供案上的果子还十分新鲜,应是今日刚供上的。小酒伸手就去拿果子,被张大风拍了下后脑:“先拜过土地公!”刚拿到手的李子便重新落回供盘中。张大风拖着他跪到神像前,说道:“今日我两人落难,借神仙宝地住一夜,实在是迫不得已,冒犯之处还请土地公见谅,勿要怪罪。”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小酒也跟着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后拍拍手上的灰,接着就从供案上拿起枚李子,在衣襟上擦擦,啃了起来,没三两下就吃完一枚,接着再去拿了一枚。张大风也就不再管他,走到门口看了会外面,没见什么异状。再回头睨着小酒,看他没心没肺地吃得欢,忽然就气从心头起,照着小酒的屁股就是一脚踹过去。小酒“哎呦”叫了一声,手中啃了一半的李子落在地上。紧接着张大风按住他就是一顿痛揍,边揍边骂:“老子好不容易抓住那jian贼,眼看就要砍了他给四弟报仇,叫你给放了!你他娘的还敢打昏我!臭小子长胆子了啊!你倒是长长脑子啊?光知道吃吃吃!就是傻长个子,不长脑子!”“阿玄那次也是,她好好地上京,有车坐有饭吃,晚上有店住有床睡,你去找她干啥?你是有钱住店还是有钱吃饭?你陪她去见她亲爹娘,她爹娘能信她是真的?你是什么身份?你敢报名号叫他们知道你是什么人么?!”小酒不敢回手也不回嘴,逃也逃不掉,就抱着头,光叫疼叫饶命。张大风打得累了,单手从腰上解下汗巾,把他双手反绑,绑紧了再绑在供案下面的石墩子上。“大当家,我知道错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出够了,放了我吧?”小酒求了几句。张大风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也就不再求饶。天色渐暗,张大风喝了几口水,喘匀了气,便拿出胡饼慢慢吃了起来。小酒默默咽了会儿口水,终于忍不住开口苦苦哀求:“大当家,我知道错啦,你给我吃点,就一点点,我饿……”张大风转过身,背对他吃饼。小酒又道:“大当家,要不你再揍我一顿,出完气就好了。”张大风霍地站起来,小酒急忙一口气说道:“大当家,事先说好,打归打,打完你要给我吃饼!”张大风却出了土地庙,过了一会儿回来,抱着一大捧野草,铺在庙门附近的地上,再次出去,反复几次后,将地上铺出一块地方,就地躺下休息。小酒可怜巴巴地求道:“大当家,睡前能不能给口吃的……”张大风头也不回,丢给他一句:“好好守夜,上半夜没有偷偷睡觉的话,就给你吃。”“哦……饿着肚子也睡不着啊……”没过多久,张大风呼吸渐缓,鼾声亦起来了。小酒便开始扭动双手,试图靠自己挣脱,费了半天力气也没能挣脱,肚子反而更饿了。他便另辟蹊径,脱了鞋子,伸脚去够头顶上方供案上的供盘。他用脚趾夹住供盘边缘,试图抬起来,这才发现供盘是粘!在!供!案!上!的!他考虑了一下,用自己走了一整天路没有洗的脚夹过的果子是不是还能吃……想想还是没有饿到这个程度,也就只好颓然放弃。夜色渐深,小酒又饿又困,想着马上就能吃到香喷喷的胡饼了,才勉强打起精神坚持。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唿哨,先低后高,停了停后又是短促的两声,乍听像是鸟鸣,但这半夜里哪有鸟鸣?小酒的眼睛瞪大了,睡意顿时全消,叫道:“大当家,大当家!”张大风霍然起身,提刀隐于门后,警惕地向外看去。“是阿玄!”小酒急道:“是阿玄来了!”此时唿哨声再起,先低后高,一长两短,离得也更近些,张大风听得真切,但唿哨传来的方向,只见浓密的树丛,不见来人。他回头对小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暗号虽是代表阿玄,却不是只有她才知道。古二也一样清楚。虽说他身受重伤,难保没有同伙找了过来。何况阿玄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小酒见张大风神色,也明白过来了,他不敢再出声,心里却急啊,大当家好歹先把我解开吧!!第84章唿哨声第三次响起,这回离得更近了,且与前两次不同,连续几次短促的哨声,尾音带着点旋,最后一声拉得长长的,听起来更像鸟鸣。小酒不由欣喜道:“真的是阿玄!这是她叫我偷溜出去的暗号。别人不知道的。”张大风略略放松了一些,却仍是没有走出土地庙,倒退过来,反手到身后,解开了小酒,眼睛却仍然盯紧门外。树丛暗影中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一边缓缓走近,一边吹着鸟鸣般的唿哨。张大风将刀倒提,大步迈出土地庙:“阿玄!”这一声叫完,眼圈便红了。文玹一见那熟悉的魁伟身影从土地庙中出来,便跑了起来,直奔到他面前,视线已经模糊,颤着嗓子叫了声:“爹……”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