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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以为拒绝就没事了,太低估程安安了。此时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孩倔得很。夏望舒在芒果台参加比赛,乘坐飞机来往,胡有为与他同行。清源市太小,没有机场,他们是从省城坐飞机,回来时仍然要到省城机场,然后再开车回清源市。路上折腾一番,到达清源市已经是深夜了。胡有为把夏望舒送回家,这里的家已经不是当初程家的老房子,而是程安安新买的别墅。清源市只有这一片别墅区,胡有为羡慕地看了一眼,欧式建筑,每户占地面积极大,三层小洋房,带游泳池和花园。夏望舒邀请胡有为进去喝杯水,胡有为摆手拒绝:“媳妇等着我回家呢。”小区安保做的很好,保安认识夏望舒,向他问好。他刷卡进了家门,玄关处为他留着一盏灯。换鞋的时候,只见大厅里电视开着,一片幽蓝之色,循环播放他的参赛歌曲——。沙发上有个人影,蜷着身子睡着了。空调开得很低,她有些冷,双臂环抱着自己。夏望舒忘记在哪里看到——蜷着睡觉的人,缺乏安全感。听到响动,睡着的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舒,你回来了?”是程安安。夏望舒不悦地说:“不是说了别等我吗?”嘴上嫌弃,心里却甜丝丝的。城市万家灯火,有一盏为他而亮,有一人等他归家,不管多晚。他抱起程安安,送她回房。程安安穿的很薄,真丝质的睡衣,入手滑腻,然而那种触感,比起她的肌肤细腻程度,又落入下乘。夏望舒克制着指腹,不去摩挲她的肌肤,心道:“大概我真是柳下惠转世了吧。”程安安同他说话:“望舒唱歌好好听啊,新出的那首,我听了好多遍。”夏望舒问她:“那你听出什么了?”程安安努力装作懂行的样子,回忆着从网上看来粉丝的话:“转音部分处理得很好……”夏望舒噗嗤一笑:“你知道什么是转音吗?”程安安愣住了,把脸埋到他胸口,哼哼唧唧地不说话。夏望舒逗她:“你听了,良心不会痛吗?”“我干嘛要良心痛?”“那你没听懂呢。”夏望舒还要再说,程安安已经沉沉睡去。他摇头轻笑,把她放到床上,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帮她盖好被子,回房间洗澡去了。别墅区绿化做得很好,夏日的早上蝉鸣阵阵。透过落地窗,可见远处旭日跃出青翠的山峦。保姆赵姨正在做饭,姨夫扶着小姨,小心翼翼地走动。小姨的肚子已经五个月了,早就开始显怀,现在是家里重点保护对象。夏望舒舟车劳顿,还没起床,程安安没有叫他,趴在客厅的桌子上做卷子。外公已经晨练回来,和赵姨闲聊:“今早吃什么?”mama也在厨房,她在煲汤。虽然程安安请了保姆,但她习惯亲力亲为,更何况是给meimei煲的安胎汤,自己来做更加放心。程安安全都由着她,主家愿意帮忙,赵姨乐得清闲一些。赵姨也随大家一起用餐,吃到一半,夏望舒下楼了。他们搬来别墅没多久,夏望舒忙着比赛,全国各地飞来飞去,早出晚归。这还是赵姨第一次见到他。她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夏望舒穿着绿色衬衫,白色长裤,头发凌乱,神态懒散。少有男性能驾驭绿色,他穿来却浑然天成,映得肤色更白,让人感叹青葱一样的年纪。好像有点像女儿喜欢的那个偶像,叫什么来着?夏远?“望舒,你起来啦?”赵姨听到程安安说,连忙把之前的想法赶出脑海。真是魔怔了,人家哪里叫夏远。“嗯。”夏望舒声音含混不清,自从参赛以来,为了保护嗓子,他开始忌口,很多东西不能吃。清源市早餐口味十分重,以辛辣、油腻为主,他闻着那些香味,苦哈哈地喝着白粥。饭毕,夏望舒拉着程安安商量:“芒果台为了收视率,让五十强住在一起,集中训练。”程安安连忙恭喜,夏望舒闷闷不乐:“封闭式训练,好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你了。”如果落选,当然会提前搬出来,但夏望舒有实力,又不缺人气,恐怕很难中途落选。领略过一次他的眼泪,程安安连忙安抚:“我会一直关注你的比赛,你也可以和我打电话。”她笑着问:“能去探班吗?”“不能……”夏望舒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脸不情愿。“嘻嘻,我试试。”“我早问过了,亲人朋友一律不许探班。”“当然是以别的身份去啦。”程安安说。她一向古灵精怪,夏望舒连忙问她什么身份,她却不肯说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给你一个惊喜!”夏望舒被胡有为抓去练习声乐,程安安拜访凌寒,姨夫要照顾小姨,给她配了专人司机。凌寒家住在老城区,外面是喧哗的现代都市,沿着小巷子向里走,两边是改建的筒子楼,只留下一条很窄的路。车子是开不进去了,程安安下车步行。地上坑坑洼洼,由于排水系统不完善,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水坑。正是炎夏,公共厕所散发出恶臭味,路人捂着鼻子匆匆走过。这些程安安都见惯了,更差的地方她也住过。她边走边问,终于摸到了凌寒家。破破烂烂的城中村,生锈的铁门上贴着两张门神,在风吹雨打之下,已经看不清画了。“有人在吗?”一个小孩子探出头,身上穿的衣服打着补丁,又长又大拖在地上,明显不合身。他七、八岁的年纪,一张小脸脏兮兮的,还拖着两道鼻涕。程安安帮他擦干净鼻涕,递给他一把奶糖:“小弟弟,这是凌寒家吗?”那孩子没什么戒心,撕了糖纸就吃:“你找我哥哥干嘛?”“我是他同学。”程安安笑靥如花。小男孩带她进屋,房间里很昏暗,窗子关得严严实实,味道一言难尽。不到15平的房间,家具是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桌上有一台黑白电视,播着老版。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见到有人来,那人说话,咿咿呀呀地听不懂。小男孩不耐烦地说:“吵什么吵?”听说凌寒的父亲瘫痪在床,程安安于是问:“他是你爸爸吗?”小男孩点头,搬个小板凳开始看电视。房间里又脏又乱,等凌寒的时间,程安安干脆收拾起来。她倒了恭桶,扫了地,打开窗子散味,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凌寒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程安安在院子里洗衣服。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的少女,和破旧的院子格格不入,洗衣服的动作却十分娴熟。凌寒恼了,拽起她:“你来做什么?”他厌恶这样的感觉,她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地闯入他的生活?让他的贫穷、他的不堪,全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