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杜氏有巧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湖泊甚大,水产极丰,所产银鱼rou细无刺,小虾米也甚是鲜美,也不必加什么佐料,只需过热水一烫就极其鲜美……”

他前些年走镖时数次路过此地,最长时曾在那里一停半月,日日湖鲜,十分畅快,每每回想起来亦觉得怀念。

杜文听后笑道:“张镖头说的这样好,咱们好容易来一遭儿,不去尝尝岂不是平生憾事?”

正说着,却见前头张铎突然单手勒住马,同时右手手腕反转,猛地将一直提在手中的长枪对着前方草丛中疾疾刺出,爆喝一声:“什么人!”

他这一声只如白日惊雷一般炸开,不光惊得牧清寒和杜文一抖,前面草丛里竟直接滚出来两个黑乎乎的活物来。

“别,别杀我。”

张铎定睛一看,竟然是两个小小孩童,声音嘶哑,头发蓬乱,衣不蔽体,露出来的头脸手脚都乌黑一片,看不清楚男女年纪,隔着这么远竟也能闻到一股淡淡臭气,也不知两人在这里躲了多久。

“怎么回事?”牧清寒率先探出头来问道。

张铎如实回答了,又收了枪,道:“无妨,继续前进。”

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他先将马匹往路旁拨了一拨,又示意于威于猛兄弟护送马车先走,自己跟阿唐殿后,一双虎目死死盯着那两人,不离分毫。

车上的牧清寒和杜文还没怎么回过神来呢,就听张铎又呵斥出声:“你做什么!”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后方隐隐又哀求声传来,待他们掀开后头的车帘一看,登时都惊呆了。

就见那个小些的孩子呆呆蹲坐路边,只木然的看着前方,另一个略大些的孩子竟跪在张铎马前,双臂大张,时不时随着他马蹄移动的方向挪动,不断哀求施舍,竟是与自杀无疑。

张铎却不想无故闹出人命,只不住大声呵斥,又小心的控马,努力让马蹄一次次避开前头那猫崽子似的小东西。

得亏着他马术出众,加上对方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不知多少天没吃东西,十分虚弱无力,每一回都避开了。

就在张铎又一次勒住缰绳,一咬牙干脆催马从那小人头顶跃过的当儿,对方竟疯了似的骤然立起!

张铎大吃一惊,可再要收势已然来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马儿后踢将那小子踢翻在地,咕噜噜滚出去老远,一脑袋扎进路边草从中不动了。

直到此刻,方才一直呆坐着的另一个小子才像是清醒了,开始嘶哑着嗓子大哭起来,又连滚带爬的往那边冲去,对着生死不明的人又拍又叫:“啊,啊!”

杜文大惊失色,还以为出了人命,一马当先跳下车来,小跑着往这边冲:“如何,如何了?”

“相公当心有诈!”驾车的彭玉紧随其后,将他一把扯住,又顺便将也跟着跑来的牧清寒拦在后头,随即冲于威于猛使个眼色,道:“你们看着两位相公,我去旁边警戒。”

他以箭术见长,自然也最善于发现隐藏敌情,当即翻身爬上马车车厢顶部,又往自己身上要害部位挡了钢板,立即拉弓搭箭,居高戒备起来。

张铎亲自上前探了头一个小子的气息,发现只是昏过去,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险些叫那个正在哭喊的小子一口咬住,他的本能快过理智,干脆一抬手就将人也给砍晕了。

见他示意两个人都无性命之忧,牧清寒和杜文也跟着放下心来,又叫彭玉过来帮忙诊治。

虽然素不相识,且也是这小子自己作死,可到底是一条人命,若是这么丢着不管终究于心难安。

张铎环视四周后却拒绝了,另提议道:“此地道路多迂回狭窄,两侧杂草丛生,路况不明,易有埋伏,不宜久留。再往前走约莫十一二里便有一处小河,此时虽然极有可能已经干涸,可那里地势平坦开阔,易守难攻,还是去那里再做打算吧。”

一行人又急急忙忙赶路,直到天色擦黑才到了张铎所说的小河边。

因这一带人烟稀少,又逢灾年,越发荒芜,无甚可遮拦的地方,估摸这一二日便都要露宿野外了。

可喜江西水流丰沛,此地又距离彭泽不远,眼下竟也剩下丝丝溪流,着实喜人。

张铎确认水可以饮用后便先挖了个小坑,预备待水蓄满后烧了给众人使用,那边彭玉则取了随身药箱,去给那两个昏迷未醒的小子诊治。

刚一搭上那个被马踢翻的小子的手腕,彭玉就咦了一声,惊呼道:“这竟是个女娃娃!”

几个人面面相觑,再看看那女孩儿缓缓渗出血来的胳膊腿儿和半边身子,都有些头大。

还以为是个男娃咧,这竟是个女娃,在场的可都是老爷们儿,这给看了胳膊腿儿的……没事儿吧?

见彭玉动作有些迟缓,杜文忙道:“医者父母心,还有什么男女之别?再者她还这样小呢,你只管治就是了。”

众人纷纷响应道:“是极,是极!”边说边都没事儿人似的四散退开了。

只把剩在中间的彭玉气的道:“什么医者父母心,我也是个镖师,不过略会些个整治跌打损伤的皮毛罢了,哪里又算得医者!”

想他从来都是给一群皮糙rou厚的大男人接骨、剜rou、拔箭、放血的,净是在外跑江湖的要命筋骨、皮rou伤,最多不过是拿着现成的药材配些治跑肚拉稀风热的常见丸药罢了,手段可称粗拙,哪里对付过娇滴滴的女娃?别没叫张头儿的马儿踢死,反倒叫他给治死了吧!

于威就笑,浑不在意的说:“男娃又如何,女娃又怎样?还不是个人!你就治吧,便是死了,也不过现成挖个坑埋了,反正咳咳”

他也是浑说习惯了,说了几句便有些刹不住,待到回过神来才突然意识到这可不是往常他们一群粗咧咧的镖师在外行走,还有两个文绉绉的小相公在哩,于是忙不迭住嘴,又挺不好意思的对牧清寒和杜文道:

“两位相公莫怪,俺们都是粗人,长途跋涉难免疲乏,说不得胡诌几句,胡乱笑闹一阵提神罢了,着实当不得真!”

牧清寒失笑,摇头笑道:“我们岂是那等迂腐之辈?不过玩笑话罢了,谁没说过?只一条,回头进了城,人多的时候可莫要放肆,不然给人听见了不是好玩的。”

时下灾情虽有所缓和,可过去一二年的余威犹在,大多数人还都十分紧张,便是往日里不当回事的玩笑话也可能引发严重后果,说不定就叫人当真,招惹麻烦,故而杜文特意提醒。

于威连连点头:“晓得,晓得。”

这边说了几句话的工夫,那头彭玉已经往昏迷中的两个孩子脸上掐了几下,不多时便见他们悠悠转醒。

他也不上药,只等他们醒了,也不多说,丢下一个纸包,又冲那边小溪努了努嘴儿,道:“自己去把伤口洗干净了,敷上这药,头三天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