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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的字迹转眼成排,每多练一遍,就更像信中的字体几分。一张宣纸满了,引文奏着柳眉,来回调转着眸光比较着。随之将桌面上的宣纸一掀,换了一张新的。一提一放之间,信帖的落款在烟鹊眼前一闪而过。一个相当熟悉的名字被她捕捉到。烟鹊咬了一下嘴唇,默思之后,还是决定不插嘴王妃的计划。“府内外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吗?”王妃的眼神终于从宣纸上挪开,盯着烟鹊问。“都准备好了,王爷与公良将军约在了城东的闹市区,咱们的人早就布好了位置。”烟鹊答。“嗯。”引文一点头,“这次尽量找几个脸生的人去,行动小心着点。王爷的目标是公良老宅,对公良将军而言是自家地界,今晚就出手也说不准。你让我们的人一定要盯紧了!”“是,奴婢会叮嘱下去的。”烟鹊说。第三百四十八章晴转阴沛都街头。宭州世子正拉着几名手下喝着闷酒!父亲前一日还答应地好好的。有个长公主做儿媳,他王爷的位置才能长久稳固,或可免去将来的削藩变化!还说什么这门有百利于其中的亲事,哪怕是趁了朝廷在西疆的危乱,也要在太后王上那里把驸马爷的位置给他说回来!可这计划怎么就赶不上变化了?父亲面见太后,才不会一碗茶的工夫,改了主意不说,竟然还掉过头来游说他这个做儿子的!口气一转,又说什么要个难以掌控的长公主,还不如与太后、郭家结亲!尤其是王长子走后,大晟的天下还无后继,当朝的重臣也多年迈老朽。照这样下去,外戚霸朝的局面必现!舍长公主,取郭初蓝,绝对只赚不赔!“好一个只赚不赔!”世子一想到这里,扬手就把手里的酒杯甩到了门上!雅房外,店小二循声一颤,他知道里头的客人来头不小,吃罪不起,非但不敢多问,还小心翼翼地多送了一套酒杯入内。“爷,您慢用,还差什么尽管吩咐。”小儿卑躬屈膝地把酒杯放下,余光扫视着一地狼藉,战战兢兢地,却不敢将自己的胆怯表现出来。“去,再添几壶酒来!”世子颠了颠手边酒壶的重量,其实不论轻重,结论都是一样的。禾美族人也多善酒,就算知道世子是借酒消愁,随从们也没有制止的打算。能消一时算一时吧!傍晚渐渐来临了,又是一壶酒下肚,世子竟开始对空大骂:“父亲啊父亲,你只看到自己藩王的位置,可曾想过我,你亲儿子?你可知道长公主在我这里可不是一件工具、一块护身符而已!”“哐哐”又是几声!新送来的酒杯又碎尽了!世子却拍着胸口依旧,依旧不顺气的模样!世子生性敦厚,要不是借着酒,这些话他是不敢说的!更不用提当着父亲的面了!“世子,”随从等他摔摔吼吼到了一个段落,这才敢轻声细语的替王爷说几句话:“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王爷,长公主的亲事,不还有那个姓公良的梗着么?要不是被他捷足先登,凭咱们王爷的地位才谋,又怎能说不下一门亲事?那郭家小姐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罢了……王爷疼公子您,可是满宭州皆知的啊……”“行了,行了!”世子不耐烦地打断,“你今个儿的话怎生这般多?父亲是允你什么好处了?本世子还用不着你来随好话!”世子说罢,将酒壶往那随从的方向甩了。清脆的破裂声随即响起,还伴随着阵阵酒气。好在,世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待整个雅房安静的时候,他也闷着头坐下了。打一个酒嗝,吐几口醉息,眼前竟恍恍惚惚,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片虚离的景象。那是一条寂静的小巷,地处偏僻,少有人烟,巷尾之前,随意地堆着一些草垛蔑筐。略带尘灰的场景,与沛都城中绝大多数的小巷无异。其唯一惹人注意的地方,就是巷间那道不起眼的小门……不知会将人引向哪里?————勤王府,采撷苑。主动约了公良将军见面,这算得上是宣于璟近时数一数二激进的时刻了!将元昼的身份曝露给将军,更让自己与王上对立的立场表露无遗……要不是坚信着公良长顾的为人,勤王断不能做到此一步!心中怀虑,也让人看什么都觉得可疑。他自己已然步步为营、句句小心了,可事有两段,他是一头,公良将军是另一头!介于公良老元帅一直是先王亲信的缘故,太后对长顾能是真的放心么?内宫的探子遍布朝野,又怎能独独拉下了公良一家?不知道两人相约之事,会不会已经传到了不该传到的人耳中?心绪难稳。宣于璟总会在不知不觉间晃到采撷苑门口,就好像那是一个促人休憩的港湾一样!只不过,徘徊踱步,几经留恋,宣于璟竟没有入内。“爷?怎么了?”闻举终于忍不住问出声。自昨日垂钓归来,爷与乔姑娘进了一趟书房后,两人的心情纷纷如骤晴转阴!一晚上再加一个白天,爷就这么遥遥望着,踌躇逡巡,几次犹豫在采撷苑外!不需明眼人也能看出来,王爷与乔姑娘定是为了什么事闹别扭了!“没事。”宣于璟沉着声应付了闻举一句。他双眼高望,掠过采撷苑的墙头,是一株株绿树的顶盖,风吹叶动,“沙沙”的响声中好似还夹杂着她的笑声……宣于璟不禁竖耳倾听了一阵,这才意识到,笑声的部分似乎只是他的臆想。王府为妾,就这么不和她的意么?勤王的失落,经过一天的沉淀,仿佛变得更深刻了……如果说引文是一座攀不上的山,那羽洛就是一条跨不过的河。原以为河可绕山,却不知山川两立!就算身为王爷,也有享不上齐人之福的时候。明知妃位不可得,至少现下无解,她,到底要他怎么做呢?“闻举,你说……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一个小女子死心塌地呢?”宣于璟望着墙跟,冷不丁地发问。“嘎?”问得闻举当即一惊。人称酒色王爷的勤王,在花丛中自由穿行,好比无人之境。向来只有女子发愁留不住王爷的心,如今怎么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