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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救这杀人凶手吗?”正要冲出荣恩堂的谢渊身子猛地一僵,回过身来,乞求地喊了声:“晟儿!”许老太太心头大震,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谢晟淡淡道:“我说,我们谢家,祖母您的嫡长子,靖侯府昔日那个惊才绝艳、死得不明不白的世子,是被我的好父亲,您的好儿子害死的!”许老太太蓦地暴怒:“你胡说!”谢晟道:“若不是掌握了父亲这个把柄,祖母以为,昔日我犯下这么大的过错,父亲凭什么饶恕我?”许老太太面白如纸,浑身发抖,看向谢渊颤声求证:“渊儿,大郎说的一定不是真的吧?”谢渊没有回答她,只是恶狠狠地瞪向谢晟道:“孽障,你今日是铁了心弑父了?事情若传出去,你可知你会是什么下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谢晟把这件事抖露出来,就是以此威胁他,若他逃走,这件事很可能会闹得人尽皆知。今日之事,你死我活,绝无转圜。他这个反应,许老太太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谢晟冷笑,腥红着眼,提着滴血的剑一步一步向谢渊走近,曾经的温文尔雅,玉姿琼颜消失无踪,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谢渊见言语无法打动长子,又慌又怕,四处张望,蓦地看到沉默地站在一边的谢冕夫妇,想到他刚刚对周夫人毫不留情的拒绝,眼睛一亮,慌忙向谢冕跑去,边跑边喊道:“五郎,父亲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你救救我,救救我!”谢冕沉默地注视着他,俊美的面容上神情冷漠,凤眸凝冰。谢渊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头一次感受到了何为众叛亲离。母亲,母亲对他失望无比,应该再不会原谅他;妻子,妻子背叛了他,一心想要报复他;两个嫡子更是恨不得他去死。他怎么就落到了今日这地步?报应,一切皆是报应!脑海中,忽然泛起许久前的一幕幕,温柔含笑,手把手教他骑射的兄长;新婚时娇羞可人,面含期待的娇妻;还有年幼时在他膝下牙牙学语的孩子们……他本可以有着光明的人生,惬意的日子,却被他自己亲手断送。一步错,步步错!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上了,差点来不及写完!要结尾了,写得比较纠结,这两天会理一理思路。后面几天的更新我尽量准时,但按照今天的情况来看,很可能会晚,大家多多谅解。感谢小天使“枫叶飘飘”,“美人何处”,“九天画糖”,“未亡人”,“安童”,“叼着骨头的猫大爷”,“大大的熊猫眼”灌溉营养液(づ ̄3 ̄)づ第92章阋墙背心蓦地一痛,谢渊吃惊地低下头去,恰看到剑尖从他胸前透出,刚刚穿透周夫人的那柄剑,从同样的位置穿透了他,不偏不倚。剧烈的疼痛从伤口处炸开,大团大团的鲜血很快洇湿了胸前的衣物,他的手兀自伸向谢冕,脸部因剧痛扭曲,还想说什么,背上插着的剑蓦地无情抽走。鲜血喷涌而出,很快更多的血从肺部倒灌入口中,他的口鼻中都流出许多血来,分外可怖,眼见再也活不得了。谢冕轻轻叹了口气,别开眼,伸手挡住了朱弦的视线。谢渊艰难地回头,看向谢晟。他也许对不起过很多人,可却从来没有对不起谢晟过。这是他悉心培养,引以为傲的长子啊!从这个孩子蹒跚学步,牙牙学语起,他就亲自教养,寄予厚望,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毫不留情地一剑刺向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谢晟来杀自己!愤怒、不甘、怨毒、悲伤……种种情绪交织,他想仰天而笑,可却连牵一牵嘴角的肌rou都做不到;想大放悲声,身体中所有的水分却都似乎化为血液流了出来。四肢虚软,眼前越来越模糊,他终支撑不住,不甘心地倒了下去,圆睁着双眼,死不瞑目。谢晟一手执着血淋淋的长剑,面无表情,将剑指向了谢冕夫妇。谢冕挑眉,目中闪过“果然如此”之色,默默地将朱弦拉到身后护好,这才漫不经心般轻笑道:“大哥这是何意?”谢晟微微一笑,声音低柔地道:“五弟,你杀害了父亲,还要问我是何意吗?”谢冕露出吃惊的表情:“父亲是我杀的?”谢晟悠悠而道:“不是你又是谁呢,总不成是我吧?我可没有弑父的理由。”谢冕一时哑然,半晌嗤笑出声:“谢晟,我一向知道你无耻,可没想到你竟会无耻到这个地步。”谢晟被他指责,也不生气,淡淡笑道:“五弟过奖了。”谢冕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受你摆布?”谢晟注视他:“你不承认?”谢冕道:“抱歉,让你失望了。”“不,我不会失望的。”谢晟蓦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会承认的。”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哨子,撮唇一吹。尖利刺耳的哨音响起,荣恩堂四周门窗顿时乒乒乓乓全部被撞开,涌入无数穿着黑色劲装的执刀武士。谢冕脸色骤变:“你竟埋伏了私兵?”谢晟看着他痛心疾首,沉声下令:“谢冕弑父,罪不可恕,给我拿下。”黑衣武士应声挥刀向谢冕蜂拥而去。谢晟唇边挂上了一丝笑容:他知道这个弟弟武艺高强,可那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还有一个软肋。他绕过谢冕,提着剑一步一步向朱弦逼去,朱弦现出害怕之色,背着手向后退去,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谢冕似乎想要过来救她,却被黑衣人拦住,他虽身手高明,奈何对方人多势众,顿时被缠住,乒乒乓乓打做一堆。谢晟的目光落到朱弦面上,神情似怜惜似悲悯,宝剑举起,指向她的咽喉。朱弦长长的睫毛迅速颤了颤,嘴唇发白,面上的表情越发怯生生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骇得哭出来般。谢晟露出满意的神色,柔声问道:“五弟妹是想死还是想活?”朱弦颤声问:“想死如何,想活又如何?”“想死,”他将剑往前送了一分,笑道,“我自然会成全你。”然后他满意地看到朱弦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徐徐道,“想活……”他慢慢凑近朱弦身边,低下头正要说话,变故骤生。他握剑的手肘处软麻xue似乎被什么狠狠一撞,顿时又酸又麻,半边手臂都失去了力气,再也握不住剑,松了开来。却没有听到宝剑哐啷坠地的声音,下一刻,他只觉脖颈处寒气森森,那柄剑不知何时已落入朱弦的手中,纤纤玉手握住剑柄,锋利的剑刃正毫不客气地抵在他的喉口。朱弦清亮甜润的声音响起:“谢晟,叫他们住手吧!”谢晟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