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
越王府,恐怕容不下你了呢……”“你这话什么意思?”卓尔身边的常素拧眉,显然有些忿然。初檀循声望去,随即面露鄙夷,“哪里来的丫头,这般无礼?”“你又是孰人?方才你对我们家姑娘可是无礼得很。”常素想着越王殿下而今这般关心自家姑娘,便上前将手搭在卓尔臂袖上,怒瞪了初檀一眼道。初檀掩袖,轻蔑一笑:“你家姑娘?呵呵,如今若是暴露行踪,恐怕连锦云阁的裘司人都不会放过她。”卓尔面上无动于衷,神情漠然,欲起步离去。“那也与你无关。”常素憋红了脸,忙跟上卓尔,还不忘扭头白了眼初檀。今日被卓尔这般无视,吃了哑巴亏的初檀内心自是不快,却又满心疑惑,那个侍女先前自己入宫时路过槲仙居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往常唯唯诺诺极了怎会这般嚣张?难道是仗着卓尔回来了?不对,不对。初檀默默在心底安慰自己,她卓尔就算回来了,又没权没势,能靠着谁呢?这几日越王入了宫便不曾回府,也没从其他下人那儿听到只言片语。当真奇怪极了。初檀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心有不甘,却也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王府后院走去。走了一会儿,用手推开一间小屋,初檀探首往里头瞧。“啊,你,初檀,你要作甚?”里头传来一声惊呼。初檀抿唇仓促一笑,快步踱了进去,双手搀起瘫坐在地的着粗布衣裳形容憔悴的女子,柔和笑道:“惊画别怕,我怎会揭发你在此偷懒呢?好歹主仆一场不是?”惊画见初檀挑眉笑得狡黠,记起先前被那般坑害,心中存了些防备,于是沉了脸别过头不再看她,转身去灶台边提着刚烧好的水。“惊画……”初檀放软了声音,伸手便要去挽她的手。却被惊画冷着脸一把甩开。初檀咬牙,压着心头的怒气,微笑道:“卓尔回来了。”手上力道一松,水桶掉在地上,水洒了半桶溅在衣裙上,惊画眉目一愣,“她来越王府作甚?”“来了好几日了,你却浑然不知……也对,你成日在这屋内打杂,从未出过王府后院。”初檀见状,挽了挽袖,煽风点火道:“哪像人家卓尔,刚到越王府,便被王上安排到后苑阁中教导舞乐,真正做了这府上的乐舞官人。”惊画捻了指,因劳碌憔悴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失魂落魄。初檀见火势正好,弯了眉上前几步,将那还剩下半桶水的木桶提起,“惊画,你可瞧瞧你,如今的样貌,哪能比得上人家。”指着桶内摇晃倒映着惊画的脸的水面,初檀连连摇首惋惜道。“如今你是打算帮我?”惊画心中揣着不安和昔日记忆的痛楚,扯了扯唇角,艰涩出声。初檀笑弯了眼,附耳轻语。====“恭迎王上回府。”凭澜立于拱桥之上,朝入了府门的苏让微微躬身。“这几日府内安好么?”“王上所问何事?是问属下,还是问凌风?属下一切自是安好。凌风吃好睡好,凡事都好——王上随时可用它再带着卓尔姑娘驰行至落鸿山顺便瞧瞧落暮晚霞归……”凭澜斜斜勾起唇角,紧紧随着苏让加快迈入书房的步子。苏让面上有了些不耐烦。凭澜也不急,待侍女缓缓接过苏让解下的绘墨披风退下时,才慢吞吞开口:“府内人事都安好,只是今日……”拂袖坐在椅上,指尖挥毫时微顿,苏让微微颔首,沉声问:“今日?”“今日属下瞧见初檀言语好似在挑衅卓尔姑娘。”凭澜微张唇,眉目留意到自家王上神色一凛然便知事情后果不妙了。还未等苏让启唇,凭澜忙拱手道:“诺诺诺,属下马上让管事婆子安排下去,保证让初檀永不再出现于卓尔姑娘面前。”“站住。”苏让扬声喝住转身欲开门匆匆离开的凭澜。凭澜回眸小心翼翼注视着自家头也不抬的王上在白宣上挥毫,顿时悟了,连连点头:“属下保证初檀亦不会出现在王上眼里。”虽然好像自家王上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叩叩——”凭澜离开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一声扣门声。苏让抿唇,收起案上还未完成的白宣,冷声道:“进。”“吱哑——”慢慢和上门,卓尔轻步在离案前还有五步之地顿住,合袖行礼。“有事?”苏让微微挑眉,紧绷的脸上有了几分柔和。“安怀王那边……”卓尔稍稍抬起眸子,与之对视。“他今日该是出了苏越了。怎么?先前朝夕相处惯了舍不得他?”苏让的语调登时冷了几分。卓尔淡然摇了摇首,道:“奴想问,王上先前至槲仙居,可曾从他话中了解到‘元宁’这个人?”“元宁么?”苏让面不改色重复了一遍。卓尔平静地注视着苏让的眸子,等着他继续说。只见他面无表情拂袖起身,却没了后话。“王上当真不愿透露一二?”卓尔拧紧了袖摆,声音有些飘忽。苏让眉头一皱。“你先回答本王,可还有幼时生活的印象?”卓尔低眉思索了片刻,随即微微抬起下巴,摇了摇头。“当真片刻记忆全无?”苏让抬声逼问,眼中满是凌厉。卓尔从未见过他这般威胁性的目光,心中一阵惶然,脑中掠过一个声音,紧接着不由自主地张唇唱了出来:“山中人兮芳杜若……”“你唱的何调?”苏让眉目骤冷,语气更是严峻许多。“好像是幼时曾听过小桥人家的采衣哼唱的歌谣。”卓尔努力回想着,喃喃道。“还能想起些什么?”苏让逼问。卓尔垂眸,脸上有了几分痛苦之色。“你随本王来。”苏让执起她的手,拉着她到了书房的休憩内室,自雕花小柜中取出一把常用的古琴,扬指勾拢,腕转几分,一曲熟悉至极的音调迸发流淌而出。卓尔紧紧咬唇,脑中嗡然作响,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回到苏越后再也没有遇见的半明半暗的梦境里,那个极为森寒的触感再度紧贴着脖颈盘旋而上,毫不留情地发着嘶嘶的声音,而它一旁又是灼热的火舌,不依不挠地叫嚣着咆哮着要将自己吞噬……苏让见她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忙搁下琴,上前扶住,问道:“想不起来便不要迫自己。”卓尔倚坐在软垫上,柔声问道:“先前安怀王借着元国国君的王诏来苏越,定是不止刺探先王的病况。”“连你亦明白了么?”苏让敛了眉目,温声问。卓尔低头,“待在他身边那些时日,奴却还是看不清他的城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