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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都抹不掉痕迹了!”哪有人为了赌一口气,便将自己置于如此水深火热之中的?第一次被女人喝骂,心中竟五味陈杂,他望着少女盛怒如火的眼眸,缓慢地启唇,“只试了四种。”霍蘩祁愤怒又心疼,哪有人这样的,哪有这样的的人,她擦掉眼底的泪,冷冷道:“为什么第五种不试了?太子殿下多能耐!连自残这种事都能做得如此冠冕堂皇!”她扁着小嘴,固执地扭过头,不理他。可清润的杏眼之间,水痕隐隐,而且要溃堤而下。步微行蹙了蹙眉,草丛之间竖立着兄长的墓碑,不明所以,竟已释怀。大抵,是这世上有人不因他这个冒用的名字而真正关心他了,这感觉来得仓促而奇诡,竟比一切覆雨翻云的变幻还教人束手无策。他收拾好心底那片兵荒马乱的狼藉,似笑非笑,“第五种,是腐刑,圆圆让不让我试?”“……”霍蘩祁扭头撞入他的怀里,哼哼唧唧,羞恨地又打又闹,“……你坏!”步微行捉住她闹腾不休的小手,从未有过的心安袭上心头。所有的所有,都让她知道了。但就这样,她也不弃,夫复何求?闹了一会,霍蘩祁嚷嚷要给他兄长扫墓,便顺手帮着拔起野草来。步微行随身佩剑,让她拿手上割,但霍蘩祁不会用兵器,削铁如泥的宝剑到了手中,便成了废铜烂铁,他在一旁看,却不搭手,看她笨拙地在草丛里钻来钻去。她会采茶和采桑,却不会割麦子,也不会除草,事倍功半,天色已暮。步微行见她累得满头汗,出声让她休息,明日派人来打扫。但也就在此时,习武之人听觉灵敏,他于瞬间握住了兵刃,将剑夺回了手中。霍蘩祁见他戒备起来,正要问发生了何事,正当此时,一支冷箭嗖嗖越过草丛直逼而来!“铿”一声,箭镞被他的长剑挥落。步微行脸色一暗,矫捷地拉着霍蘩祁的手跑入更深的草丛,沉声道:“蹲下。”霍蘩祁应声蹲在草丛里,乖巧地一动不动,只仰头望着他。暮色四合,山间浓雾似云。步微行提着秋水般明澈的长剑,岿然而立。没有想到那胡郡守还算是个有骨气之人,知道一计不成,于是狗急跳墙暗下杀手了,第一次是他高估了胡丞,这一次,还算是小看了他。第40章情意冷箭在草丛之间寒蛇般游走,猝起不意地便钻入深处,霍蘩祁担忧他一个人力有不逮,应付不了对方来势汹汹,紧张地屏息而待,恨不得爬出来和他并肩对敌,但步微行摁着她的右肩,强势地将她的忧心和渴望压下去。薄暮冥冥,四野起了夏末轻风。又是数道冷箭射来,草丛太深,多数箭镞钻入了深丛之间便被削弱劲势,最终坠落绿障深处。几支近前的飞箭被步微行斩落飞开,此时不宜暴露所在,但若是孤军奋战,不知敌方底细,他一个人倒不惧,但带着女人,难以全身而退。步微行毫不迟疑,从腰间取了一只竹筒信号箭,拉下铁环,只听嘹亮的一声,烟火绽放在空山之中。跟着便是男人的吼声:“他们在那!”橐橐靴声犹如四面八方涌入的洪潮,步微行不再藏身,拉起女人让他躲在自己身后。霍蘩祁还从未见过如此阵势庞大的刺客团,粗略一数足有四五十人,登时一惊,“小心啊。”步微行“嗯”一声,手掌将她的小手带至身后,让她安分地躲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危难境遇之下,霍蘩祁非但无惧,反而无比安心下来。她习惯了一个人奋战,受了伤也咬牙不吭声,此时才知道,原来两个人互相照应,是如此一种令人心醉神驰的甜蜜。她望着男人的背脊,他正握着秋水长剑严阵以待,修眉如险峻孤峰,眼眸冷而执傲,喊杀声终于炸开,重鼓般闯入耳膜。此时已展开近身搏斗,冷箭被抛下,所有黑衣刺客犹如草间埋伏的流萤随风窜起,霍蘩祁挣开他的手,让他放手全力施为,步微行手执长剑,冷眼对着,来者都是老手,刀剑迅若闪电。这一道道电光之间,步微行的剑光犹如雪练从深谷飞流长下。那一剑一刀,短兵相接,发出铿然龙吟。霍蘩祁心神俱震之际,只听见尖锐刺耳的叫声,一个苍鹰般飞掠而来的刺客已被砍翻在地。她几乎看不到步微行如何运剑,当他脸色冷然地杀了第一个人时,那双狭长的眼,露出了隐隐的血色,犹如修罗恶煞,将那身尊贵雍容的储君之气尽数吞没。又是无数道砍杀叫嚷之声,七八名刺客被步微行如砍瓜切菜一般削飞了。霍蘩祁看得眼睛不眨,正要替他出声留意后防,但敌手竟有遁术一般,神出鬼没地从草间腾起,霍蘩祁站在步微行身后,竟来不及为他提醒侧防。“阿行!”步微行一剑砍杀了一人,听到她的声音,忙一手去抓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拢到近前,霍蘩祁就势扑过来,替他挡了侧面偷袭的一剑,小臂受伤,拉出了一条细长的血口。“别动。”男人抱着他,来不及愤怒和惭愧,一剑将偷袭之人挑断了手筋。那人哇哇大叫,被他一脚踹翻出去。步微行只想亲手将这群暗中偷袭的下三滥杀得不留片甲,但此时援兵已至,蜂拥而来。刺客心凉了半截,还在拼死顽抗。步微行杀了两人,抱着霍蘩祁趁势冲出战圈,言诤率人赶来,这群人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又是以多欺寡,虐得刺客犹如热锅蚂蚁,毫无反击之力。霍蘩祁躺在他怀里,看着他为自己奔忙,捂着手臂的伤口,轻轻笑了笑,“没大碍,就是皮rou伤,我切菜还能伤到手指呢。”“闭嘴。”他不与她玩笑,停了下来,眉眼森然,“再敢胡闹,孤将你绑起来。”不知为什么,知道了他的身世,霍蘩祁再也不怕他了,也不觉得他神秘深沉了,反而微笑着挑起眼帘,“我才不怕你吓唬。”步微行拿她毫无办法,提了一口气,脚步飞快地带她回去。料理完刺客的护卫分出一支紧追太子而去,他带着霍蘩祁一路疾走,薄唇紧抿,只字不言。数度想提醒他,自己只是伤在手臂,腿脚还是很灵活的,但是看他这么心急,霍蘩祁便心说算了,有人疼爱为什么要矫情,他愿意抱就抱,累了自然放她下来。但是步微行一路抱着她回了大船上,将她安置在船舱狭窄的舱房之间,近乎颤抖地拿着金疮药替她上药包扎伤口。伤口被他仔细清理过,伤药一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