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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天机不可失。线人回报,近来中宫果然持斋,连同霍蘩祁那份,也一律是清淡有余的素菜。黄中谷于是抚须,“我了解我那meimei,她惯来空城计唱得好,越是惊涛骇浪,便越是显得祥和。”黄樾皱了皱眉,觉得还是疑点颇多,“姑母让霍氏住在东宫,恐怕有替步微行复位之意。”“这也正是我所担忧的。”黄中谷攒眉,虽不失冷静,但神情里已藏不住溢于言表的亢奋和激动,“所以,这也正是最后一个机会。”父子二人暗中谋划半晌,几名谋士已献上舆图,共襄盛举。下人回报,说大公子黄樾已归,正四处寻着郎主。静室内一片死寂。黄榆悬心不放,暗问:“父亲大人,这事一旦爆发,是瞒不住大哥的,难道还要继续瞒着?大哥与步微行素来走得近,一心巴结他,连他丢了太子位也不在乎,恐怕不是真懵懂要阿谀权贵,确实是心向着他。”这也是黄中谷忧心的。黄樾自幼与皇后亲厚,他心里向着谁,还真不好说。此时一个门客揖手肃容道:“郎主,要真教瞒着大公子,来日举事之时,他恐怕会成最大的变数。”黄中谷兼听则明,何况黄樾在青旗门当差,极有可能套听到什么风声,自己的儿子是不是酒囊饭袋自己心里头有数,他立即沉声道:“将大公子绑了,近来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他出门半步。”“诺。”门外簌簌地掠过几道影子。第84章私语黄樾被绑了,青旗门愈发没有动静,悄无声息地越货、私押粮草的生意越来越多。就像一口满溢的井,水漫出来,但激不起旁人一丝的在意。皇后近来在披香宫待得多,坤仪宫留得少,小阿朗长在深宫之中,自小便成了人算计拉拢的傀儡,也是怪可怜见的。由于凤宫无人,春音时常传皇后旨意,让霍蘩祁到坤仪宫来逗逗小皇子。霍蘩祁觉得自己暂时不大合适,但一见了阿朗,便将顾虑都丢到脑后了。名义上,这是她的小叔子,是弟弟,但是霍蘩祁特别喜欢抱着他摇。小阿朗人如其名,开怀明朗,时常被逗得哈哈笑,然后吐一口奶表示谢意。春音也亮了眼睛,“奇了,他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儿,那小爪子利了,还抓奴婢的手呢,他就喜欢您。”“嗯?”是嘛。霍蘩祁有点儿得意。将小阿朗放在摇床里,替他盖上小棉褥,他特别乖,乌润乌润的大眼睛,宛如海底的明星似的璀璨,鼻尖有点挺拔,嘴唇又薄又软,还会用两只柔软的小手握拳,实在乖巧极了。他,有点像阿行呢。霍蘩祁一瞬不瞬地望着小阿朗,然后,又不知不觉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其实,要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她会高兴的,阿行也会高兴的吧。春音将她憨态可掬的模样看在眼底,掩唇失笑,“您也别急,等殿下回来,那是迟早的事儿。”春音跟在皇后身边久了,是皇后能说知心话的人,对霍蘩祁虽尊卑有别,却不显得拘谨。霍蘩祁的动作都僵硬了,脸颊腾起了一朵红云。他夜里那么辛勤,按理说,早该有了的,霍蘩祁偷偷地将目光从肚子上移开。聊了会儿,趁着小阿朗睡着了,春音忍不住直笑,“您知道殿下小时候不近女色,娘娘还以为他不会,原本发落了一个奴婢赐给他,也教他一些床笫之道。谁知那奴婢笨手笨脚,第一日过去,便趁着他看书,不留神打翻了烛台,烧着了前朝珍贵的锦书残卷,恼得殿下将人摁住亲自打了二十个板子,又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霍蘩祁一奇,竖着耳朵听着。春音笑道:“那晚奴婢也在的。娘娘便问,她爬着殿下的床了没有。她抽抽搭搭,说没有。”“于是娘娘又问,她拉过殿下的手了没有。”霍蘩祁忍不住插了一句,“这恐怕还是能拉着的。”春音捂嘴偷笑,“是,她也说,‘奴见殿下都不看奴一眼,一时心急了,便攥住了殿下的手,遵娘娘吩咐,也教殿下感受、感受一番女儿柔情……谁知,谁知殿下跟被蛇咬了似的,一把将奴摔在地上,奴不敢看殿下脸色,又要去抱殿下大腿,他却一脚踹开奴,说什么果然是山中豺狼、海中恶蛟也……’那奴婢吓得大哭了一场。殿下也不知跟谁学的两句,可是笑死人了,当晚满宫的人,虽不敢张扬出声,但一个个却合不拢嘴,散了后更是东倒西歪……”这两句典故旁人不知道,霍蘩祁是知道的。原来舅舅把阿行害得这么深。她忍俊不禁。春音道:“那年殿下才十几岁来着,奴记不得了。总之娘娘一直担忧,殿下真对女色毫无兴致,即便是大婚前一晚,娘娘还单独将殿下传入了坤仪宫。”霍蘩祁微微惊奇,“母后说了什么?”春音是皇后贴身宫女,当晚虽屏退左右,但春音便候在重重纱帘后,瞧不见人影,但声儿是能听着的。她怕扰了小阿朗歇息,轻笑道:“婚事在即,娘娘便也直率取了先前让奴备的春宫册子给他,奴婢原本也觉着羞死人了,但娘娘是殿下的母亲,这事总得教给他。结果……”她刻意卖了个关子,霍蘩祁想听,摁住了她的手,显得一抹急迫来,春音柔声微笑,“不见那册子还好,一见了,满宫死寂死寂的,奴婢等了好久,可才听到殿下回了一句,‘母后费心了,儿臣不需要’。”春音道:“于是娘娘叹了口气,回‘可你不会’。”她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笑得脸颊上的肌rou直抽动,“殿下那么威严冷漠的一个人,那晚被逼得手足无措,还脸红结巴地回了句‘儿臣会’。”都过了这么久了,春音还笑得止不住,可想而知当日……霍蘩祁忽然明白过来,其实春音是得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来刻意试探她的。好像是真怕他不会……霍蘩祁一阵脸红。春音好半晌才收拢了笑,听得摇床里的小阿朗发出一阵咕哝声,便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太子妃娘娘?”霍蘩祁吃了一惊,立即站起身,“这、这怎么能僭越唤得!”春音摇头,“娘娘让您住在东宫,不是意图明显么。本来废太子,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她起身,附唇在霍蘩祁跟前,“奴婢只是一时多言,请您不要说出去,这事毕竟是机密。”霍蘩祁一时怔忡难言,脑中乱哄哄的。倘若真是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有恃无恐,她还以为他为了她连帝位都不稀罕要了,真像民间传说的什么不爱江山爱美人,原来,她一直